《小金丝雀破产后》第63/104页
下午六点钟姜执拜访,聂承誉面色不善,姜执态度上挑不出错,同聂承誉说明后视线也没过多落在聂星琢身上,很淡地扫了一眼。
聂承誉既然回国,某些事自然心里有数,可现在聂星琢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到底没多加阻拦。
聂星琢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姜执走过去,一周未见,聂星琢原就瘦削的肩背好像更加清瘦,姜执淡声道:“星琢,我带了化妆师过来,你是在这儿还是去会场?”
“在这儿吧。”聂星琢比他想象中好说话很多,说话间起身去卧室,姜执吩咐一声,一行人抱着礼服跟上去。
聂星琢一切妥当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一袭珍珠白晚礼服,头发扎起蓬松精致,钻石头饰别在一侧,底妆轻薄,妆容也淡,她若不是碍于聂承誉怕是连唇角那点零星半点的笑都不会有,看着明艳漂亮,也冷漠傲慢。
姜执上去握住聂星琢的手,聂星琢不想聂承誉担心,任他牵着。
“誉叔,我下次来拜访。”
姜执面上温和沉静,聂星琢被姜执握着的手很不自在,她没等聂承誉应,率先道:“爸爸我走啦。”
两人一出门聂星琢就挣开姜执的手,脸上面对聂承誉时的笑模样早已消失不见。
姜执情绪很淡,给她打开车门,“走吧。”
聂星琢唇角绷着,坐进去后手轻抬拦住姜执关门的动作,“怎么不带董乐白去慈善晚会,敢做不敢往出带吗?”
姜执看她手放回去,如常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车,声音一如既往的疏冷,“恒荣已经撤去直白公司在义工熊项目里的参与资格。”
撤了?
不是欣赏么为什么要撤,担心舆论伤害到董乐白?
董乐白在乎舆论么她。
聂星琢冷笑,“所以呢?”
姜执轻捏眉骨,“星琢,别闹了。”
“……?”
你才闹,你全家都闹。聂星琢气得不得了,偏过头去一句话都不说了。
毕竟她也明白,姜执接她去参加慈善晚会,和道歉没有丝毫关系,只是为了维持在外人或许也包括聂承誉面前夫妻恩爱的假象。
就像她以前也会在姜老爷子面前做足姜夫人的姿态。
所以她一定要绷住,她已经歇斯底里过一次了,不能再平白丢人。
慈善晚会在一片觥筹交错过后迎来拍卖会,姜聂两家的联姻惹人注目,聂星琢忽然搬出去得了不少有心人侧目,这会儿不少目光都隐隐约约落在两人身上。
聂星琢不喜欢被人非议,也一点不想和姜执继续待在一处,唇角挂着礼貌的笑,借补妆之名去了化妆间,姜执打电话给杨庭让会场外守着的化妆师跟上去。
化妆室之间的隔板隔音效果并不强,聂星琢也不在意,坐到梳妆台前,化妆师知道女主人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跟上来。
聂星琢这张脸上用的化妆品都是顶级,哪能那么容易脱妆,化妆师对着一张哪哪都精致的脸,一时竟无从下手。
化妆师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品准备把妆容稍稍勾深一些,聂星琢也没为难她,一双眼看着镜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化妆师刚勾起眉,聂星琢收到了董芊打来的电话,她径直接起,声音软和很多,“妈妈。”
董芊声音温温柔柔,“妈妈的宝贝在做什么呀?”
聂星琢:“在参加晚会。”
董芊应了声,接着转了话题,“星琢,妈妈是想请你帮个忙。”
“乐白的公司原来是要和恒荣合作的,忽然被撤掉了。”董芊声音温婉,“你也知道董氏不太看重你乐白表姐,她发展到今天不容易,妈妈想请你帮忙和姜执说一声,给乐白一次机会。”
大约是已经过了最难受的时候,聂星琢听此只是下意识缩紧手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聂承誉都能收到消息从国外赶回来,董芊对她和姜执目前的状态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从学校回家,一向端庄温柔的董芊神神秘秘地背手拦到她面前,献宝似地把她引到餐厅,餐桌上放着董芊偷偷学了一个月的菜。
为了那道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董芊手上的刀痕两个月才好。
董芊做这道菜的原因,只是因为聂星琢的一篇日记,老师布置作业让写妈妈的一道菜,聂星琢和一群小姐妹边玩边编,内容大同小异毫无内涵,董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在眼里,做好菜后骄傲地说:“妈妈的宝贝想要的一定要有。”
如果董芊满心都是董乐白,那她绝不会意难平多年,可偏偏她也是董芊口口声声的宝贝,董芊也曾珍爱她长大,在成长道路上为她出谋划策。
聂星琢声音平静,“妈妈,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是因为要做给董乐白看吗?”
她没有等董芊的回应,结束通话,化妆师愈发小心,隔壁却忽地有了声响,化妆师下意识被声音吸引过去,下一秒听到女主人的名字响起。
“真的假的啊,聂星琢真要离婚?我是不信,她家都破产了她敢吗她,她老公就算夜夜笙歌我都不信她敢离婚。”
“你不要说这么难听,你没发现今天晚会上聂星琢都没有带婚戒吗?我觉得传闻□□不离十,其实聂星琢也挺惨,你估计不知道她老公怎么打她脸的。”
“我听说了,她老公不是要和董乐白合作吗。董乐白你听过吧?我爸一催我进公司就拿她举例,以前还被称作女魔头过,她开的公司,我听说,是听说啊,是和聂星琢她老公一块注资的,代表的是年少不懂事的感情。”
“我的天,她老公就这么和代表了他和别的女人感情的公司合作?真是一点不给聂星琢留面子。”
“那聂星琢知道不得气死。”
“所以聂星琢提个离婚有什么奇怪的,富贵花小公主多高高在上啊,这次简直是被她老公摁地上摩擦。”
“这也太可怜了吧,嫁人前聂星琢她妈护着董乐白,嫁人后她老公还和董乐白有感情。”
“啧,简直人间惨剧。”
声音一道道传进来,怜悯的语气里也带有明显的恶意,聂星琢面无表情,看向化妆师,“你抖什么?”
化妆师在第一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屏气凝神,可隔壁化妆间的人不知收敛越说越过分,聂星琢没什么大反应,她反倒抖如筛糠,不知道是怕迁怒还是怎么。
聂星琢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妆容并无不妥,“不用画了。”化妆师听话地退到一边。
隔壁的讨论还在接二连三继续,聂星琢向后靠。
她在所有人眼里都只是靠着姜执的联姻太太,没了姜执什么都不是,也难怪姜执瞧不上她。
聂星琢养尊处优惯了,过去二十几年都被养得很好,她也愿意做家里娇生惯养的小金丝雀,可做父亲的女儿和做姜执的太太毕竟是不一样的。
她不想再让父亲疲惫不堪之后还得顾念她是不是安然无恙,她总得成长起来。
聂星琢为了不让聂承誉担心和姜执来了慈善晚会,现在目的达到,这儿也不是什么静心养神的好场所,她起身,径直朝外走去。
化妆师忙跟上去,聂星琢经过隔壁那扇门时里面的人刚好出来,最前面那个猛地刹住车,表情惶恐,“姜太太。”
后面跟着的没反应过来全叠罗汉似地撞前面那人身上。
不管聂星琢和姜执私底下关系如何,毕竟现在还顶着姜执妻子的名头,他们这一行人被当场抓包,面色惨白难看。
聂星琢连眼神都没有偏,直接离开了晚会。
姜执在收到杨庭发来的聂星琢离开的消息时太阳穴隐隐作痛,以夫妻名义又拍了几件展品,拍卖会结束后他拒绝了上前攀谈的人,径直离开。
杨庭在外守着,见姜执出来忙开车门,化妆师站在不远处往过眺望。
姜执注意道:“怎么回事?”
“她刚才给太太化了妆,出来后我让司机送她回去,她非要等您出来,我问她有什么事她也不说。”
姜执工作繁忙,自动替老板规避闲杂人等也是杨庭的职责之一。
姜执垂眼摩挲腕表,“让她过来。”
杨庭忙去,化妆师几乎小碎步跑过来,鼓足勇气道:“姜总,我有事情和您说。”
明明过去这么久,杨庭忽然想起惹姜夫人生气的周嘉惠也曾经这么过来鼓足勇气说了一句话,现在老板和夫人正在冷战期间,要再发生什么误会他作为特助怕是得引咎辞职。
杨庭提了一口气,生怕化妆师说出什么痴心妄想的话,等化妆师说完,杨庭险些眼前一黑,这还不如是非分之想。
他胆战心惊地看了眼姜执,姜执在听完化妆师的话后面色无异,吩咐杨庭,“派人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