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跪下爱我》第6/20页


  惠姑看着这些个媒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只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嘴上并没有表示出来,只是暗地里离这些下里巴人远了一些。
  周夫人的院子处在整个周府的西南角,穿过不少廊道,院落,一行人终于到了地方。院子门口站了几个小丫鬟,眉清目秀,正好奇地看着这些个怪模怪样的媒婆,不一会儿,竟升起了几分轻视之心。
  惠姑吩咐媒婆们在门外等候,自己先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勉强的笑容,想来夫人心中并不爽快。
  她的儿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平民?!周夫人捏紧了手钏,脸上带着薄怒产生的红晕。显然连见那些人一面都失去了兴趣。她周家即使落败,也敢这么打发人?找几个媒婆过来,却是这么些货色,简直是侮辱之极。前些日子听说有流言说冉家小姐不尊妇德,她心中还庆幸了一阵,哪想到现在冉家却如此落井下石!!
  显然,在周夫人心中,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丢到冉家头上。冉家小姐虽然嫁不出去了,但冉家并没有倒,听说抱上了哪个达官贵人,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可这院落里头站着的媒婆可不知道这些,他们满心只想着银钱,只顾着东看西看,猛嗅着官宦世家的富奢之气,贪婪的眼球死死地盯着前廊上用金粉装饰的器皿,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令人迷醉的光彩。
  惠姑出来之后,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一下子把眉一挑,声音也变得冷漠尖锐,“夫人不打算见你们了,若是有富庶亦或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再来报备吧。”
  这一下,可就好比一个□□裸的耳光打上去,为首站着的几个媒婆一下子就站不住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底蕴,办过几个漂亮的事儿,不由得双手叉腰,眼皮一翻,要大闹一场的趋势。
  然而架势还没摆足,几个健壮的婆子便一左一右擒住那媒婆的胳膊,直将那人吓得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婆子再不知趣也认清了形势,便如同扎破了的皮球,蔫蔫的耷下脑袋。
  另一边。
  我想着底下人报告来的消息,心里不禁一喜。想来周夫人也算是断了为公子找个妻子的念想,若是安排个侍妾,通房一类的也不太可能。就算夫人有这个心思,但下面少爷身边的姑娘们如此之多,不争个头破血流才怪,着说到底还是损害了周府摇摇欲坠的名声。
  站在廊外,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少爷,他难得面上带着几分笑意,手捧着书卷,一身素衣薄衫,丰神俊朗,湛然若神。右手旁搁着一张薄薄的纸卷,上面墨迹未干,也不知写的是什么东西。房内燃着熏香,一个年幼的小丫鬟正在旁边打着扇子,伸着脖子,看上去也很为少爷写的东西着迷。
  “好了。”房内的少爷微微一笑,转头朝屋外的我挥了挥手,“阿珏。你过来,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我轻轻点了点头,敛了敛衣袖,走了进去。里面的熏香正是熟悉的味道,清淡却带着一丝丝甜味,仿佛山间汩汩而流的醴泉。那小丫鬟见我进来,忙不迭把扇子交到我手里。我握着这美人扇的扇柄,末端上垂挂下来的精致流苏摩挲着我的手腕,微痒。
  “阿珏,这类事情就不必你做了。”少爷看着我一摇一摇的为他扇着扇子,不由得开口道。我只是摇了摇头,扇子带起的微风吹动他额角柔软的碎发,拂过他眼底细密的涟漪。
  “你呀。”他无奈的笑笑,淡樱色的唇张开一个小口,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且看看这两句诗。”
  纸上写着两行诗,字迹潇洒不羁,又带着几分秀丽。诗句掐头去尾,显然没有写完。
  珏白羞煞霜雪色,繁花难堪绮罗香。
  独对东风含破月,醉倚芳影满成双。
  我一字一句的读着这直白的句子,又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脸,不由得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少爷可真会消遣。”我知道我的少爷的性子,虽说对于整个周家并不算个好的继承人,但确实是个好人。这也是我日日沉醉而又纠结辗转的原因之一。
  正思索着,却听到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少爷,少爷,那何家的二公子来了。”
  说着,远远便听到一个青年爽朗的笑声,“你这丫头,跑这么快干什么!帕子都掉了!!”不一会儿,房门吱嘎着被推开,从外面大跨步走进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块白帕子,正伸手给那莽莽撞撞的小丫鬟递过来。
  那小丫鬟脸都红了,嗫嚅着声音,接着伸手猛地把帕子攥到自己手心里,扭头就跑了。
  “这丫头。”青年啧啧了几声,这才抬头看见我们,怔了一下,脸上又带上了调侃的笑意,“原来是阿珏姑娘啊,我说怎么最近都不见恒之兄人影呢...”说着歪着脸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我忙不迭的侧身躲到少爷身后,只把一张脸探了出来,轻轻地倚在少爷素白的衣袍上。
  “别闹了。”少爷蹙眉开口回道。
  那何家二公子反而大笑起来,“阿珏姑娘不会介意的是吧?要不这样,择日不如撞日,恒之兄与阿珏姑娘一同前去,岂不美哉?”
  


第11章
  少爷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认真,黑色的眸子里薄雾弥漫,看不真切。我知道他是想问我的意思,但我,明面上不过是个丫鬟,能陪同自己的主子出去又怎么肯能推脱呢。再者,即便我不是个丫鬟,我又怎么忍心,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呢...
  我轻轻掩住唇,朝我家少爷丢了一眼,“何公子莫怪,婢子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夫人那边...”
  夫人再怎么不许少爷出去乱晃,但看在何二公子的薄面上,放行是肯定的。何二公子是个纨绔子弟,可耐不住自己是这河东知府的嫡子,再怎么浪荡不羁也没人管他,可谓是河东一霸。那令人厌弃的周家老爷也曾是工部给事中,虽然品级很低,但权力不小,不然也不至于结交那么多人,得罪那么多人。
  至于我的少爷和何公子如何结识莫逆,只能说某些方面兴趣相投罢了。
  “好说,好说。”那何二公子朝我眨眼一笑,态度风流,“珏姑娘之命,我怎能不从。”说着,便要我领着他去见周夫人,毕竟周老爷去世之后,周家上上下下便是夫人一应处理。
  夫人自然首肯,只是叫我督促着少爷点,让他莫要花天酒地,青楼楚馆更是不能去的地方,我应了。毕竟有我在,我是说什么也不肯送我那少爷进这种肮脏的女人堆的。胭脂臭,酒肉腐,无数才子年少生生被这些东西吸取了年华。即使我再想让周府罪有应得,但对于少爷....
  我抬头望天,一群雀儿吵吵闹闹从头顶拂过,街上熙熙攘攘,人流攒动,也不知是谁蹭过我的肩膀,转过头来一笑,咧开一嘴黄牙。我踏着少爷走过的路,感觉微风带着他的气息缠绕在我身上,仿佛一针一线,密密匝匝,将我拖拽而去。
  “阿珏!”他喊着,揽过我。
  他的袖袍围绕在我腰间,一时车鸣马嘶。
  “不长眼吗?!”驾车的车夫眼睛长在头顶上,满脸骄横,一记马鞭便要挥来。去听见车厢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很是平淡,“阿福,莫要无理。我们走吧。”
  那个叫阿福的车夫瞪了我们一眼,马鞭顺手‘啪’的一声击在马臀上。马儿吃痛,一声长嘶,那主仆二人就这样驾车径直走了。
  “切,哪里来的人啊..”何二公子不满的嘟囔,朝着那马车留下的滚滚烟尘狠狠的盯上一眼,转头吩咐手下去查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他头上动土。
  “阿珏姑娘,你没事吧。”何二公子看着我,又看看将我搂在怀中的周珩,嘿嘿一笑,拍拍胸口,“别怕,我来帮你报仇!”
  少爷抿唇摇摇头,他见我脸色变了,以为我被吓着,不由得出声安慰我。
  “阿珏...”
  对于他的担心,我很满足。但...我扭过头去,刚刚那辆马车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两旁行人慌忙避让,毕竟看那气势,不是一霸,也铁定不好惹。车厢上帘子颤动,马车顶上那悦耳的铃音随着风飘得老长。车轮碾过一寸寸陌生的土地,也一寸寸消失在远方。
  这马车里的人....
  “何公子,不用担心,还是‘正事’要紧..”我朝他一笑,那何邢先是一愣,后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我说,恒之兄,要不你考虑考虑?把这小丫鬟送给我?二十亩良田怎么样?...不行啊?要不再加一个宅子??”何二公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渐渐的只能听见我的公子温和却渐渐冰冷的声音,仿佛寒风掠过,大地回音。
  “不行。”
  我笑着跑上前去,拽住他温软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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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便是这儿...”何二撇撇嘴,让手下上前去敲门。这大门时间长了,连漆都剥落了几块,看起来很是萧索。
  不料,里面的人却应的很快,一个小老头儿弓着身子,一脸讨好的笑容走了出来,“少爷,您来啦...”说着便恭恭敬敬的请我们三人进去。
  这是一个园子,面积还不小,东面树木森森,高低起伏,几座精致的小亭子分布其间,小丘之下似乎还有湖水,看上去很是闲情逸致。
  “人都带来了吗?”何二说的时候漫不经心,眼睛却金光闪闪。
  “都带来了,也训练好了..”那老头头也不抬,看上去很是恭敬。
  “你做的不错,恩,我知道,园子嘛,你也奉献不少,我会在父亲面前提点你几句的!”何邢满面春风,掏出了一把画着山川河水的折扇,花擦花擦挥的不亦乐乎。
  那老头也诚惶诚恐的点点头,看上去万分荣幸,亦步亦趋的跟两位少爷讲着这园中构造,而我却心中微微疑惑,这老头看上去有点奇怪,既然心愿满足的话,会是这样平静?
  这疑惑很快抛到脑后,目光的尽头,一进小宅院里面传来莺莺燕燕娇媚的笑声。这园中的景色再美也比不过人美,果然何二公子出来必然没有什么好事,只会沉醉于女儿乡。
  我走到了宅院之前,圆形的拱门边垂挂着一条条青葱的藤枝,一个身着玫红色衣裳的女子正倚着墙往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便掩口笑了起来,俯仰起合之间皆是风情。
  再往里看便如同春色满园,各色女子萦绕其间,觥筹交错,花枝乱颤。而我的少爷坐在右手侧,微阖着眼,对于女子们递过来的酒杯虽然不拒,却也不像何二一般上下其手,放浪形骸。
  然而,我还是魔怔了。满身的血液燃烧起来,转化成某种异样的愤恨,我感觉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去,拂开那些红唇与雪白的胸脯,将自己的双臂牢牢守在他身侧。
  “嘿,阿珏吃醋了?”
  我听见何二调侃的声音,却不想回答。我感觉少爷的身体一颤,温和的气息喷吐在我脸颊上。
  “没事了。”
  我睁开双眼,视线与他的相触。一样的迷离的双眼,一样的如瓷一般细腻的肤色,一样的风流缱绻,仿佛要乘风归去。我的心中翻起滔天巨浪,面上还是平静无波。
  “好了。”那何二朝众女拍拍手,对我笑道,“阿珏姑娘要是气了,投奔我这边如何?”
  只听他话音刚落,那些个女子挨个儿娇声告别,衣衫凌乱,发鬓歪斜,一副眉目含春的模样。不一会儿,宅子中间的戏台子上面出现了些异装打扮的人物,咿呀咿呀唱起戏来。
  我也不知道唱的是哪一段,左右并不感兴趣。那些个戏子还忙不迭往台下抛着媚眼儿,何二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看上去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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