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审判(重生)》第33/104页


  郑母开口问:“少爷呢,怎么不进来?”
  司机停下脚步,衣服沾了花上水珠,湿了一小片,恭敬地回答:“少爷在门口看着我们搬花呢。”
  郑母站起身来,眼底疑惑:“哪儿来的这么多花?少爷买的?”
  司机谨小慎微:“夫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放学之前少爷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让我不用等他了,后来晚一些的时候,给我发了个定位,让我到德亚高附近的小巷去接他,我到的时候,就有这么多花了,只有少爷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郑母不明所以,不知道郑裕发什么神经,小声嘀咕:“这孩子突然买这么多花干嘛?”
  司机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提醒:“夫人,您还是出去看看少爷吧,少爷可能是吃了鱼糜制品过敏了,现在脸肿的厉害。”
  闻言,郑母瞳孔微微睁大,埋怨了一句:“怎么不早说?”
  说完,匆匆绕过他出了别墅,往庭院去,眼看着郑裕站在豪车前背对着她,喊了声:“裕儿。”
  听到郑母叫他,郑裕转过身来,一张俊俏周正的脸现在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轮廓分明的五官全都肿胀起来,看不出人样。
  郑母紧紧皱着眉,小跑了两步到郑裕身边,双手箍住他手臂,仔细观察他的脸,语气担忧:“裕儿,你是不是又吃了鱼糜制品,怎么过敏成这样?”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吃,怎么偏偏不听,你看你这张脸肿的!”
  说完,扯着他的手,要拉他进别墅吃过敏药。
  郑裕挣扎了两下,站在原地没动:“花还没搬完呢,马上了,母亲再等我一下。”
  郑母看向车里的花,已经往别墅里搬了一趟又一趟,车上还剩很多,副驾驶座上,后座上,后备箱里零落的都是漂亮花瓣,蹙起眉:“你买这么多花干嘛?”
  郑裕站在车旁边,放在那些花上的视线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柔软,唇角微微翘起,郑母看得分明,他声音语气有些不自然,带着微微的别扭:“徐善送的。”
  郑母惊讶:“ SK那个徐秘书长的女儿?”
  郑裕轻嗯了一声,郑母以为他们在暧昧期,轻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开口:“很漂亮的花。”
  郑裕也笑起来:“是吧,母亲,我也这么觉得。”
  郑母见儿子难得显露出柔软模样,唇边漾起的微笑更深了些,她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气质优雅,保养的很好,只是眉眼间总是拢着一股忧愁,此刻真心实意的笑了,那股忧愁慢慢散去,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的美意。
  等车上的花全都搬完了,郑裕和郑母并肩往别墅里边走,郑母缓缓开口问:“裕儿,李元很久没有过来了,你俩关系还好吗?”
  郑裕一脸的玩世不恭:“母亲我们俩一直很要好,只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才很少过来。”
  郑母这才放下心来,耳提面命:“和李元交好对你没有坏处,不过他行事未免太肆无忌惮了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还是要有数的。”
  郑裕不爱听郑母唠叨,一脸不耐:“好好好,我知道了,母亲。”
  郑母笑着嗔怪:“你这孩子,有一天你吃了亏就知道了,母亲说的都是为了你好。”
  刚才在外面郑裕的脸看着就已经过敏的很严重了,进到别墅里光线明亮,看得更清晰了些,他原本薄薄的眼皮肿得只剩一条缝了,郑母甚至都怀疑他还能不能看清路,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也变得红肿,手臂和手心里全都是细细点点的红斑和小红疙瘩,密密麻麻的一片,看起来相当骇人。
  郑母一脸担忧地扶着他上了楼,回了卧室:“裕儿,你到底吃了什么?这次怎么这么严重?”
  郑裕漫不经心地回答:“吃了一串鱼饼。”
  郑母恼怒:“你这孩子明知道你吃鱼糜制品会过敏怎么还吃?你看你现在肿成这样,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嘴馋的话忍一忍就好了,有那么多东西能代替,为什么非得吃鱼饼串?”
  郑裕拧着眉,有些烦躁:“母亲,我吃都已经吃了,也已经肿成这样了,您别念叨了,吵得我耳朵疼。”
  郑母瞪他一眼,但到底还是闭了嘴,没再絮叨。
  两人进了郑裕的卧室,郑裕房间的装修风格极致冷硬,简约大气,只有黑和灰两种颜色,当然此刻卧室里堆满了层层叠叠的花,弥漫着馥郁香气,添上了一抹浅淡的柔色,让原本神秘傲慢的房间变得柔软了起来。
  在郑家这种顶级财阀家做佣人,拥有高水平的审美能力是最基本的,即使郑裕只是随口告诉他们把花送到卧室里来就行,但佣人还是根据卧室格局,分门别类的将花按照种类和颜色摆在了不同的位置,纯黑皮革大床的床头交叉摆着几枝粉藤月季。
  郑裕看着心情好,连身体上过敏的不适都可以稍微忽略,往床上一坐,指腹轻轻拂过娇嫩的花瓣。
  郑母使唤佣人去拿了过敏药和冰敷的毛巾,围前围后地给郑裕冰敷,用薄薄的毛巾裹上冰块,在他脸上隔水冰敷,动作温柔细致,冰块刚上脸的时候,郑裕被凉的打了个寒颤。
  郑母看着心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开口:“要不我把赵医生叫过来吧,让她给你看看。”
  赵医生是郑家的住家医生,毕业于首尔医科大学,三十岁的年纪比起二十岁出头的娇花自然是不算小,可和郑母比起来却依旧年轻,漂亮和清纯杂糅带着股女人初熟的魅力。
  郑裕一听赵医生这三个字顿时像被引爆了的炸弹一样,眼底燃起恨意的火苗,抬手狠狠拂开郑母的手,裹着冰块的毛巾掉落在地上,冰块噼里啪啦砸在纯黑色连纹大理石地砖上,滚落一地,他脸色阴沉地盯着郑母:“这个贱人还没走吗?”
  “我说过让母亲把她赶走吧!母亲为什么不做呢!”
  “你才是父亲名正言顺的妻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隐忍,她都已经爬上了父亲的床,你竟然还能容忍她继续在我们家待下去,母亲,你到底有没有自尊心啊?”
  郑裕眼神阴沉的吓人,咬牙切齿:“长姐呢,长姐也知道这件事吗?”
  郑母好看的眉眼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和无能为力:“裕儿,你冷静点。”
  “你姐姐不知道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她,她每天跟在你父亲身边忙公司的事情已经心力交瘁了,别让她再替我操心。”
  郑裕紧紧拧着眉,恨铁不成钢:“既然你不想让长姐替你操心,那你就自己强硬起来,把那个没有羞耻心厚脸皮的贱人赶走。”
  郑母缓缓摇头,眼尾微微泛红:“裕儿,你还小你不懂,赶走了一个赵医生又有什么用呢,还会有李医生,安医生,又或是赵秘书,朴秘书。”
  “赵医生性子温顺,好拿捏,还不如暂时先让她陪在你父亲身边。”
  郑裕接受不了郑母这种卑微的想法,厉声质问:“那母亲呢,母亲你又算什么,父亲和赵医生在家里做.爱,你也没关系吗?”
  郑母抬头看向口不择言的郑裕,瞬间红了眼眶,不光因为丈夫的不忠,更是因为连她亲爱的儿子都不能理解她的心酸:“裕儿,连你也不能理解母亲吗?”
  郑裕脸色铁青:“母亲,如果你不把赵医生赶走的话,等父亲明天回来,我亲自同他说。”
  闻言,郑母骤然慌了神:“裕儿,绝对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冒犯你父亲,他是长辈,再怎么荒唐也轮不到你来评判。”
  “和你父亲闹僵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难道你想把LG的一切拱手让人!”
  郑母不想让郑裕因为这件事情和郑父争执,被儿子掀开遮羞布,郑父一定会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到时候父子俩的关系该如何缓和。
  郑裕脸色阴沉,盯着郑母:“那就由母亲来做,你亲手把赵医生那个贱人赶走。”
  郑母拗不过郑裕,最后还是屈服了:“好,我答应你,明天就把赵医生赶走。”
  郑裕似乎已经不信任她,再次确认:“真的?”
  郑母嗯了一声,下定决心:“真的,母亲答应你这次一定把她赶走。”
  闻言,郑裕难看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坐下不再提这件事:“明天我不去上学了,母亲帮我请假吧。”
  郑母见儿子抿紧唇角,一副不想再交谈的模样,点点头:“好,你就在家好好休养吧,过敏这么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明天让司机陪你去趟医院。”
  郑裕嗯了一声,过敏肿成这副样子,他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有多难看,他不能去学校,不能被徐善看见他这幅丑陋的模样,否则以后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夜幕降临,与汉南洞仅有一条公路之隔的贫民区显得更僻静,更昏暗。
  宋璟背着书包,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购物袋,踩在通往半地下室的台阶上,往下俯视,阴暗看不见底,像会无声蚕食掉人自尊心和底线的黑洞,他抬起脚,一步一步往下走,眼神淡漠,清俊的脸隐在黑暗,唇角紧绷,整个人显得十分阴沉。
  今天通往他住的半地下室的台阶似乎比以往都要更多,走起来格外的漫长,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居住在这个阴暗不见天日的半地下室里,身处的阶层越低,往上爬的时候便越费力,隔在他和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财阀三代之间的阶级鸿沟便越深。
  他真的能成功跨越阶层吗?
  宋璟用钥匙拧开门进去,宋母正坐在桌边等他,桌子上摆着热好的饭菜,她正拿着破旧的手机看关于插花的视频。
  因为生活太过贫瘠,没有多余的钱财和心力充沛精神生活,即使对美有一个大概的认知,但在李家那种顶级财阀家做佣人,宋母的审美水平却是远远不够的,她不光要照顾花草,还要负责别墅内所有绿植花卉的摆放,可宋母无论是审美还是插花的技巧都不够格,所以管家还没有正式让她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宋母是个不服输,自尊心强的人,这些时日一直在努力学习关于插花的知识,提高自己的审美水平,明天参加考核,如果通过了就可以正式负责别墅内的鲜花摆放。
  明天就要考核了,宋母很紧张,即使是宋璟回来了,也只是迅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垂下视线盯着手机屏幕:“儿子回来了,快过来吃饭,菜都快要凉了。”
  宋璟将书包放下,坐在椅子上,叫了一声宋母:“妈。”
  宋母按下暂停键,抬眼看过来,一脸疑惑:“怎么了,儿子?”
  宋璟将手上拎着的精致购物袋放在桌子上推至宋母手边:“妈,这是送你的,前几天发了兼职的工资,一直想送你一份礼物。”
  宋母看了一眼购物袋,精致有质感,应该不便宜,嗔怪地埋怨宋璟:“我又不缺什么,没事不要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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