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审判(重生)》第6/104页


  徐善摇头:“没事的,反正离的也不远。”
  姜父接过文件夹之后,顺手翻开查看,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动作一顿,眉眼逐渐变得阴沉,侧头看了姜承一眼。
  徐善眼底闪过笑意,放下右肩背着的高尔夫球杆袋,放到长餐桌靠近她的这一端:“伯父,您快要过生日了吧,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我听父亲说您很喜欢打高尔夫球,这是我特意给您定制的,希望您用着顺手。”
  闻言,姜父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甚至遮掩不住,看向徐善的眼神也阴沉沉的。
  贱丫头!
  和她父亲一样让人倒胃口!
  可他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他失了体面,艰难挤出一抹笑,眼里却像淬了毒一样:“善儿有心了,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徐善笑着应声:“不用客气,伯父,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用晚餐了。”
  姜母起身送徐善出去。
  餐桌上只剩姜父和姜承,姜承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刀叉,不敢抬头,他不明白父亲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徐善明明什么都没说,甚至连成绩两个字都没提,父亲不可能发现的。
  姜父拿着文件夹,看着徐善夹在里面的成绩单,明晃晃的二等,他气血翻涌,又瞥见餐桌上摆着的高尔夫球杆袋,抬手摸了摸后脖颈,恼怒到极致,甚至无语地笑出声,瞬间暴怒,一脚将椅子踹倒,看向姜承,声音阴沉:“站起来!”
  姜承甚至还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不安地站起身,身子还没站直,下一秒就被姜父狠狠甩了一巴掌,踉跄了一下,手支撑在餐桌上,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漫上血腥味儿。
  姜父情绪失控,满脸暴戾地走到餐桌另一端,打开徐善送来的高尔夫球杆袋,随手拿出一杆,订制的球杆精工雕琢,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拿着高尔夫球杆走到姜承身边,表情极为阴沉难看,语气暴躁:“西八,狗崽子,又输给徐善了吗?”
  “现在连我都敢骗了?”
  姜父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比起输给徐善的事实,姜承的欺瞒更让他恼怒:“跪下。”
  父亲都这么说了,姜承哪里还不明白是徐善在文件夹里做了手脚。
  徐善这个贱人!
  姜承不敢反抗父亲,跪在地上默默承受着他的暴怒,高尔夫球杆一下接一下不间断地打在他背上,从骨头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姜承艰难地转头看过去。
  是姜母和徐善,刚才已经告辞离开的徐善不知为何又转头回来了。
  徐善似是因为看到这暴力的一幕,感到不安,蹙着眉:“伯父……”
  姜父并没有掩饰的意思,但还是停下了虐打姜承的动作,沉声解释:“这孩子最近犯了点错,要好好管教一下。”
  闻言,徐善眉目缓缓舒展开,还是那副清清纯纯的眉眼,却好似浸染上了一抹邪恶的艳色:“是啊,犯了错,确实要接受惩罚,父亲也是这样管教我的。”
  徐善这点手段太稚嫩了,姜父这种浸淫在名利场的人一眼就能看透,不过她这手段确实直接好用,也确实激怒了他,可他不耐烦陪徐善做戏,直截了当地问:“善儿,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徐善解释:“对不起啊伯父,我来的时候好像把我的成绩单也夹到文件夹里了,出了门才想起来。”
  姜父也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是吗?”
  说完,拿起餐桌上的文件夹,随意翻了两下,拿出她的成绩单,冷淡地笑了一声:“真在这儿。”
  徐善接过,礼貌地颔首:“那我就先走了,伯父。”
  姜父也没再客套,嗯了一声。
  徐善转身离开,走过玄关时放慢了脚步,回身望向跪在地上的姜承,透过格栅空隙恰巧和他对上视线,她清凌凌的眼睛在笑,无辜天真又残忍。
  姜承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把徐善撕碎了,狠狠咬下她一块皮肉,咬的她鲜血淋漓。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手段拙劣又阴毒,可父亲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暴躁容易被激怒的人。
  她甚至还送了高尔夫球杆来,她知道他会挨打,连工具都给父亲准备好了。
  他没见过比徐善更冷血,心肠更恶毒的人了。
  甚至还没等徐善走远,姜父就又开始了他的暴行,姜承很疼,但更多的是麻木,听着父亲的咒骂,甚至会觉得有些恍惚,每次他挨打的时候,母亲就只会捂着嘴哭。
  她像朵菟丝花,柔顺听话,从不敢反抗父亲,用楚楚可怜的模样去讨人喜爱,父亲确实很爱她,她也确实是个好妻子,可她从来都不是个好母亲,她从未有一次张开双臂,坚定地挡在他身前,保护过他。
  徐善的长相气质和母亲有三分相似,都脆弱,可怜,无辜,所以他更讨厌徐善,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伪善。


第5章 相遇
  徐母把裴老师送走之后又反复思量了半晌,愈发觉得她说的这个办法可行,她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她自己最了解,善儿有天赋,也够刻苦,够勤奋,可在德亚高这种地方优秀的人太多了,拿一等靠的不仅仅是实力,更要看对手是谁,一直压善儿一头的那个宋璟,她也知道,是以社会关怀对象身份入学的孩子,这种家境贫穷的孩子因为没有捷径可走,只能靠自己拼命地往上爬,那股狠劲儿是善儿比不上的。
  想让她拿到一等就只能听从裴老师的建议,送她进入这个顶级的补课院接受辅导,但是需要理事长夫人从中搭桥,拜托赵夫人给善儿做推荐人。
  这件事毕竟需要叨扰到理事长夫人,徐母不敢擅自行动,怕办岔了事惹徐父不悦,便去书房同他商量,询问他的意见。
  徐父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着近期的报表,淡淡地问:“高考协调员的情报可靠吗?”
  徐母点点头,她对裴老师还是很信任的:“可靠,你也知道的,从善儿上高中开始就是裴老师一直在辅导她,从未出过什么差错,确实把善儿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徐父神情沉着,开口嘱咐:“你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再去确认一下情报是否准确,如果确实可靠的话,就去拜访一下理事长夫人吧,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就交给你了。”
  徐父答应了,徐母松口气,来之前她还忐忑了半天,害怕徐父不同意,毕竟丈夫和李家的关系很微妙,他自己一直也是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她身为他的妻子自然不能给他添什么麻烦,可另一方面她也不甘心错过送善儿进入这个补课院的机会,现在听到丈夫同意了,面露喜色:“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好的。”
  徐父点点头:“希望善儿下次水平测试的成绩不要我失望。”
  徐母笑着,眉眼温柔:“当然,她无条件会拿到一等。”
  徐父提醒道:“理事长夫人喜欢收集高端餐具,而且过几天SA有个私人拍卖会,你去参加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收藏的餐具,拍回来,拜访夫人的时候一并送去。”
  徐母本身也是一个喜欢收集高端餐具的人,SA的私人拍卖会她也收到了邀请,就算丈夫不说,她也是要去的,只是没想到理事长夫人竟然和她有同样的爱好,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有共同话题就好,方便她讨好。
  徐父相信徐母能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也没再多说什么,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徐母点点头:“好,你先忙。”
  说完转身出了书房,顺手带上门。
  得到丈夫的支持,她就能放开手脚去做了,现在只需要专心思考怎么打动理事长夫人就好。
  宋璟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落日阳光映出橘红色光影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单薄孤寂,他家住在与江南区富人聚集的汉南洞一路之隔的贫民区,和那些高耸林立的精品公寓,奢华高端的别墅区仅仅隔了一条公路,可这条路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人隔成了两个阶层,泾渭分明。
  一头不知疾苦,愉快地享受生活,另一头在阴暗的沼泽里拼命挣扎着向上爬,就像他一样。
  贫民区这里大多是地下室,屋塔房,火柴盒形状,方方正正狭小的出租屋,他们家就住在半地下室。
  在这里地下室也分为不同的等级,根据走下去的时候要走多少节台阶,租金大有不同,向下走的台阶越多,租金越便宜,但也就意味着更暗无天日。
  他们家就住在这种租金最便宜的半地下室里,整个窗户只有四分之一是露在地面上的,即使是白天,但如果不开灯的话房间里也像是黑天,阴暗潮湿,到处都是蚊虫,但只要埋起头也能欺骗自己,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麻木的生活,假装幸福,只是一旦下暴雨的话,他的家就会淹没,幸福的假象也像一碰就破的泡沫一样化为乌有。
  宋璟回来的时候,宋母正在练习走路的姿势,她即将要去SK财团理事长的家里做佣人,是恩善院的一个护工给她介绍的,宋璟自幼弱听,小学前一直在恩善院接受免费的看护教育,宋母为了照顾他也进入到恩善院做护工,后来等到他戴上助听器能够正常入学,宋母也没有辞职,一直在恩善院工作,恩善院本身就是非盈利的慈善机构,她在那里上班薪水自然也不高,可宋母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她觉得儿子在这里接受了免费的教育,她理所应当要回报。
  李家是顶级财阀,对于聘请的佣人要求自然也极高,宋母这个年龄,又没学历,被介绍进去也是做最低等的佣人,负责照顾花草绿植,甚至不被允许进入主厅,但所能拿到的薪水却是在恩善院的两倍不止。
  李家的佣人从服装,发型到站姿,走姿全都有统一的要求标准,宋母最近一直在练习这个。
  她本身就是个爱侍弄花草的人,即便是在这样破旧不堪,随时可能会被一场暴雨淹没的半地下室里,她也依然养了一盆紫罗兰,放在了最接近阳光的地方,可这里是半地下室,阴暗潮湿,就算放到窗边,能照到的阳光也有限,再怎么精心养护,这盆花也日渐枯萎。
  宋璟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宋母一个人抚养他长大,这样贫穷又悲哀的日子里她依然能毫无阴霾地享受生活,愉快地度过每一天,而宋璟不行,他对于这一切都怨恨的要命,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半地下室,想摆脱他现在的命运,所以他逼着自己往上爬,总有一天他要打破这无形的屏障,跨越到另一个阶层,成为人上人。
  宋璟放下书包,同母亲打招呼:“我回来了。”
  宋母练习的很认真,但毕竟年岁大了,这种要培训的东西也许年轻人能做得很好,她做起来却有些滑稽,明明是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五十多岁,皮肤粗糙,眼角都是皱纹,但一直是笑着的:“我们帅气的儿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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