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军帝王妃:明亮如镜》第182/203页


  夜色如水。
  阴沉幽黑的天空星星不算多,只能看见寥寥几颗还算闪亮的光点分布在几个不同的方向。
  同一个宅邸里,另一个方向的院子里却温情暖暖。
  一个稚嫩的男童无惧危险的站在石椅上,身上淡色的衣袍却穿的十分得体。他高高的仰着头,望着闪着的几个光点,眸中的神情一会疑惑,一会又欣喜,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了,岁寒,这么站着危险,赶紧下来。”
  坐在男童身旁的圆椅上的男子正眉头轻蹙担忧的抬起头看着男童。他的手臂直直地横在男童的身后,深怕男童一个不小心失足摔了下来。
  “爹,你说娘看得到吗?”
  孝卿眸中的担忧却渐渐的被思念融入。
  听不到孝卿的回答,岁寒垂下头望向他,手却还高高的指着空中的一个光点。
  “爹?”
  岁寒的手也跟着垂了下来,粉嫩的小嘴撅着扑到孝卿的怀里。孝卿一惊,回过神手足无措的揽住毫无预兆扑到怀中的小人,刚刚胸口有一瞬间似是被紧紧揪着一般。
  “乱来!”孝卿紧张的皱着眉厉声喝道:“摔了怎么办!”
  岁寒却像是没有听到孝卿怒斥的声音,抬起小手用力的贴在孝卿的脸上,头微微一歪,眉头也跟着蹙起:“爹,娘在哪呢?她想我们吗?”
  孝卿轻轻叹了口气,眉眼却有了淡淡的笑意:“那你想娘吗?”
  岁寒凝望了孝卿一小会,才郑重的大力的点了下头。
  “她也一定很想你。”
  孝卿宠溺的伸出手刮了刮岁寒的鼻梁,脸上的笑意愈发沉重。
  当初,他总以为岁寒长大能懂的一些事的时候,会吵着闹着问他自己娘亲的去处。然而,岁寒却和他想的不一样。慢慢地长大后,岁寒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更懂事、更有礼貌,在对于自己娘亲身在何处的问题上从来没有执拗的问过他。
  他很开心!
  他很开心离开之后,能够和自己的孩子这样去共同的想念一个人。
  他曾经拿过自己为明镜画的画像给岁寒看,没想到岁寒就捧着那幅画睡了半年之久。
  但是,也许是明镜在怀着岁寒的时候身体虚弱,岁寒出生后身体一直很不好,常常会有些小病小痛。尽管不严重,但是在岁寒本身就羸弱的身子再看到这些其他的病痛,他总觉得心里很难受。对于岁寒、明镜,他都有难以启齿的歉意。
  “爹,我会快快长大,然后和你一起去找娘!”
  孝卿没有想到岁寒会忽然说出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僵着表情看着他。
  岁寒没有看到孝卿的表情,也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而是自己一起身,两三下就爬到了石桌上,指着刚刚自己凝视的那颗光点,表情严肃的一“哼”,说道:“我一定会带着爹爹找到娘的!”
  “是吗?”
  像是自问一般,孝卿神情凝重的将岁寒从石桌上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岁寒从怀中仰起头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顾鞋底的污物直接站到了他的大腿上。
  “爹,你不想娘吗?”
  孝卿害怕他从大腿上摔下去,双手牢牢的稳住他的腰身,没有作答。
  “想啊!当然想……”
  带着浅浅的叹息,孝卿的脑中又想起明镜穿着盔甲的样子。
  漫漫长夜难以入眠的时候,他总会想想过去的事情。他会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也在分开之后更多的怀念起一同出征的日子,脑子里她穿着盔甲笑意盈盈的模样也最清晰。因为这个,他真正的明白到他开始在意她,是在那个时候。
  他一直认为在成婚后的一段时间自己的心底里一直还因为无法在得到靖雅而感到不甘心,却没想到这段感情在他还没能真正的领悟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有另一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直直的走到他的心里,在他还没有准备接受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
  刚分开的那段时间非常难熬。
  那段时间太过珍惜过的一直很刻意,想要去从中留下更多的回忆,现在想起来却都是些稀松平常的日子。然而,这种日子他却希望持续到长埋黄土之时……
  如今,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文 浃髓的归宿 1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4-9-18 10:36:54 本章字数:1613

  
  * * * * * *
  五年后。
  大雪纷飞的季节。
  宗亲王府内,偌大的后花园只在一方的花丛中寻得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弯着身子,仔细地看着花丛中的某物,双手轻轻地拨着两旁的花枝。
  哲憾和琉砂来到后花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漫天白雪的花丛里,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站在花丛中,不知世事的嬉闹着,仿佛这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个人。
  哲憾抬起脚步不动声色的走过去。
  披在身上的厚实的披风扫落了花瓣上的雪花,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的地方仿若有一条用花瓣铺出来的道路。
  听到脚踩在枝叶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明镜就着目前的姿势抬起头。看到哲憾已经站在不远处,她轻轻一笑,站直身子,挥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哲憾走到明镜的身旁,看着她头顶的雪花,担忧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因为站在雪地里,明镜的衣袍已经没融化的雪水浸湿,触手可及的地方满是一片冰凉的触感,惊得哲憾有一瞬间的错愕。
  “下雪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不怕着凉?”
  哲憾责备的望着明镜,脱下身上的披风转而披到她的身上,脸色有些愠怒:“你站了多久?怎么会冷成这样。”
  明镜的鼻尖红红的,哲憾握起她的双手,双手已经因为在冰天雪地里长时间的触碰雪水而变得有些糙皱,指腹也如同她的鼻尖一般通红。
  哲憾觉得很心疼。
  “没事。”
  明镜神色未动的笑着,不着痕迹的从哲憾的手里将自己的双手抽出,拧头望了一眼被白雪覆盖的花丛,声音缓慢低沉的说道:“这雪也下了好几天了。闷在房里总觉得不自在,出来玩玩雪也是好的。”
  哲憾垂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每一次他想要更亲近明镜的时候,她总会不着痕迹的避开他。尽管在礼仪上并没有伤害到他,但每一次这样他从觉得心像有什么在缓缓下落,却又觉得似乎没有感觉一般。
  也许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
  琉砂远远地望着站在雪地中的两人。尽管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但刚刚哲憾握住明镜双手而后又被推开的刹那,他还是看见了。
  这几年,明镜就像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存在的人居住在王府里。她从来不要求什么,也不会去多说些什么,但王府内为她事事俱到的伺候,都像是自作多情一般的多余。
  也许王府内对她的过度上心让她根本不缺些物质上的东西,但是他却感觉到,她最想要的东西却从来没有触摸到。
  哲憾搀扶着全身冰冷的明镜缓缓地走出花丛。
  明镜抬眸,正好对上琉砂略带审视的双眼。她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
  三人各怀心思的往前厅走去。明镜似乎在深入的想着什么,就连哲憾近乎逼视的眼神都没有察觉到。
  前厅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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