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的欢乐日常》第75/169页


哈,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围着他团团转,然后又被随意抛弃掉――
顾免子的仰躺在沙发上,视线上的白色的天花板就像是那个大雪的世界一般。
已经无法前进了,已经耗尽力气,已经无法到达这个人的身边了。他在不断的消失、消失到我再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自己才变成了固执的小孩子。
“喂,你在这里发什么呆?今天晚上吃些什么?”戴着金边眼镜的张哲走到他的身边,看着懒懒散散躺在沙发上的顾免子,仍然一脸严谨的表情。
这个人,和那个孩子很像,和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
顾免子抬起身,抓住张哲的手腕,轻轻的用额头靠在张哲的身上。
“你。”张哲被突然间动作震惊到了。
“不要动,让我靠一会儿。我很累……”原以为可以满足,结果却被胸腔溢出的占有欲全部冲垮。
已经无法前行了。
呐,磨灭吧呐,抹去它吧。
固然不绝是那样祈愿着,为何内心扔在隐隐作痛着。
为何,还是这般不肯松手地,想要去紧抱着它呢?
想要去抓住快要被大雪淹没的你,将你拽回来。
但是,如果我抓住的只是一个幻影,这样的愿望,从本身就是一个幻影。
不可能实现,不可能存在。
只留下迷途之者,作茧自缚。
……
……
“顾、老、师、你够了没有?!你想用这种方式逃避吃饭的问题吗?!”张哲暴怒起来,将顾免子抓住他的手腕甩开。
顾免子抬起头,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这个人就是这样,和安晏很像,和安晏完全不一样。他会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给自己,永远在奇怪的地方多想。
顾免子轻佻的笑起来:“你怎么不会想,我刚刚其实是要和你告白呢~小哲~”
“告白?开什么玩笑,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的话,就不会把那么多烂摊子给我收拾!”张哲还是很斤斤计较着。
“噗、”
这个家伙,真的是很笨蛋的聪明人啊。比安晏看得要清楚多了,和他在一起完全不用顾忌些什么事情,完全不用担心些什么。
这就是顾免子之所以会和张哲在一起的原因。
(2)自以为是
“张老师、请问,我今天睡哪里?”张哲从浴室中漱洗完毕后走出来,保持尽量礼貌的和顾免子说话,毕竟是寄人篱下。
“睡哪啊……你睡沙发好了。”顾免子觉得有点困了,他用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转身回床上睡觉。
“什么?沙发?”张哲虽然有点不愉快,但是还是努力的按捺住怒气:“请问,被子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多余的被子唉。”顾免子坐上自己的床铺,随便的翻看一本杂志。
“喂喂?顾免子,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睡觉啊!”张哲的怒火又一次窜起。
“啊,那么你和我睡好了。”顾免子翻看杂志的时候,随口的回复。
张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命似的说了一句:“你好歹也要给我一个枕头吧?”
“噢。”顾免子很不情愿的指了一下不远处的衣橱:“那里有一个枕头,不准用粉红色的。”粉红色的,是安晏的。
顾免子翻页的手指抖了一下,只要想起他一秒钟,心脏瞬间窒息一般,那个伤口上冰冷的针尖就会再次往自己的心脏中深入一分。
“我知道了。喂,顾老师,你不去洗澡吗?”
“我不想洗澡,反正睡觉的人是你。”
“什么叫做睡觉的人是我,你就不用洗澡?”
“不想回答。”顾免子语气冷硬的驳回。
和安晏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小心翼翼的在任何事情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好的一面,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永远将自己的情感压制住,为他做到一切的事情。
因为,只有这样子才可以让如此敏感的他安心。
自以为这么想是正确的,但是,自以为终究是自以为。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你的心情。
(3)池鱼笼鸟
深夜。安晏坐在冰冷的书桌前。他冷冷的抱着双臂,看着滴答滴答的时钟缓慢的行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屋内的温度渐渐的开始零下,窗口还洞口着,他穿着单薄的衬衫,风帘被冷风刮着,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没有任何电话,没人任何敲窗户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电锯的噪音。
平静的让安晏觉得可怕……
无论怎么等待,那个人都没有出现。明明我把窗子都开开了。但是,就是没有人过来。
没人任何人再来纠缠自己,将自己一个人抛弃在这个空旷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房间。
他颤抖的手轻轻揭开窗帘的一角,去看这对面明亮的灯火。
兔子老师的房间还是亮着的。
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拿着枕头,随手的砸向顾免子床铺的方向。
“顾免子!你给我让开一点!我要上来!”张哲愤怒的叫着。声音隔着一条街传到安晏的耳中。
……那个人,要和兔子老师一起睡吗……
那个人,要和兔子老师一起睡……
哈,我就知道,兔子老师再也不要我了……
“做过了,就不要我了是吗……不要我了是吗……”安晏抓住从兔子老师家带出来的写真集,紧紧的攥着上面的图画:“……就这么把我抛弃掉了是吗……”
眼眶不受控制,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滴到少年的袖口,水滴形的水印慢慢地扩散。他哽咽的想要哭喊出来,却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喉咙中的声音。耸动着肩膀,慢慢地将头埋在自己的胳膊中。
眼睛是闭着的,潮湿的眼泪滑过脸颊。
这样的话,什么都看不见。
灵魂仿佛在虚无的空间中,蜷缩成一团。
一片黑暗的空间――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五感消失的,我的内心世界。
这里是,连自己是否可以存在,都不可以知道的地方。
再也没有人可以倾听到自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只能义无反顾的,凭着精神的意识不断的摆出一个重复的口型。
兔子老师、兔子老师、兔子老师、兔子老师。
连自己是否是这样的口型,都无法确认。
――我又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的世界,从现实到虚无到灵魂,永远一个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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