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难封尽》第23/45页



楠暮迟疑,没有伸手去接。

封槿想了想,也许是他心存防备?真是的,这都要防,又不是拍推理剧,她还在上面下毒了不成。自己掰了一块放入口中,执意塞给楠暮。

“我喜欢费列罗。”楠暮口中咬着德芙,认真地皱眉,眼底难掩一抹笑意。

“可是我喜欢,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情人节礼物。”封槿看着此刻有些孩子气的楠暮,心中被哀伤和怀念填满,几乎要脱口告诉他,是楠暮你送的,你为什么不记得。

楠暮看出她的悲伤,原以为她这种女人,未必会有真心,可此刻的表情,分明是曾经动情至深。

“没什么问题?”封槿看到楠暮的神『色』恢复如常,却还是忍不住追问。

“没有,何况,我也不会自爆弱点,让别人有机可乘。”楠暮低笑出声,眼中复燃起某种嘲讽的意味。

封槿选择别开视线,透出这种神情的眼眸令她厌倦。她突然心寒,替楠暮心寒,刚才即便只是不相干的工作人员,他都防范至此,那么他的脆弱岂不是要时刻掩饰?这是何等的孤立无援?『逼』他至此。

叹息,背身望向山外暮『色』苍茫,凉风微过,吹散她嘴边轻不可闻的话语。

楠暮依稀听到,却不真切。

好像是,那句“没有”,是真的就好,不管你相信与否,我不会害你……

楠暮是相信她的,不是他的思维选择相信,而是身体本能的举动,方才不适的时候,不自觉就依靠了封槿,今天,对她,内心某个零件怕是罢工了,忘了设防。

随意看了四周景『色』,两人都不敢再出声,脑海中,想着言多必失,今天,却已经失言良多。

踏上回程的缆车,封槿下意识的拉了楠暮一把,之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目无语。

缆车轻微晃动着,快接近的是一片熟悉的城市景『色』,想到自己又要维系的角『色』,他们的内心同时升起了倦怠感,缆车左右的座位之间只隔了根几厘米的细长栏杆,偏就阻挡了两人如此的心意相通。

楠暮后悔自己今天送封槿,更后悔带她来这里,内心升起某种异样的情愫,他没去深究,因为不管是怎样的心绪,都是不应该。

“你知不知道,有想成功的野心,就该忌讳什么?”缆车快到达山下的时候,楠暮突然开口。

“切忌,心软。”封槿微笑,嘴角扬起最熟练的弧度,停靠的时候,他们很有默契的带上的面具。

楠暮和封槿走的,是同一条道路,都只是为了报复。他们都在体会到万劫不复般压迫感的同时,继续前行,不断告诫自己,“切忌,心软。”

他们都几乎忘了,报复的开始,只是因为他们太过用情,刺激他们走到今天的,都是不甘心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这样的人,本就心软。

回到家,封槿冲了个澡,坐在梳妆镜前,侧头擦拭着还有些『潮』湿的发丝,内心依旧没有办法平静,思绪却见清明,在脑海里无限膨胀开来。

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再和楠暮有过多交集,要躲着他。可为什么,按电梯按钮时不自觉就到了地下车库?本不该上他的车,却还是同他去了山上?为什么镜中的容颜该是后悔,难过,却偏偏,透着欣喜。

封槿可耻地发现,自己只是表面上想着逃避,内心是渴望与楠暮相见的。必尽,这是自己依旧还爱着的人。然而这个人,已经不是她的爱人了,自己这么做,是违背良知的。这个人已经不属于她,他快是涵之的丈夫了。

虽然,造成现在这混『乱』局面的是因为意外,她也是无辜。但她此时如果***其中,就是她的过错了。

涵之更是无辜的,在楠暮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是她一直守候在其身旁,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向她要回楠暮?

何况,已是如此不堪的自己,又在奢望什么?

她能听出,楠暮最后说的话,是在自嘲,他承认了他的心软。可是,楠暮,你怎么可以心软?我同你相见,已是饮鸩止渴,你的心软,便是让我愈加沉『迷』,不得解脱。

毓婉曾经说过,“如果我是你,那个老头子一死,我就会说出真相。不对,也许,我一开始就不会放弃,任由楚涵之代替你的位子。如果我是你,即便是现在,我也会说出真相,怎么,也该争取一次。”

封槿何尝不想,今天在山上,这个冲动就快要冒出来了。

说了,楠暮回头的话,必然会恨死程柯阳,冲动之下,会遇到什么危险,封槿不敢想象。何况,涵之怎么办?楠暮对她,不是无爱,即便无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楠暮不回头的话,她又要如何自处?楠暮没有记忆,那么她只不过是他过去的女友而已。时隔三年,他同涵之有着三年的患难与共,而她又做过什么?即便有记忆,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也较之是平淡如水,敌不过他们的刻骨铭心吧。

封槿有心理准备,即便楠暮此刻恢复记忆,他放的下涵之吗?她清楚楠暮的『性』格,不会。他们三年的毫无交集,还能回到过去吗?不能。

封槿知道,是她自己太过执着,看淡了,她同楠暮,也不过是一段初恋,没有那场风波,也未尝没有分手的可能。

她该心死了,至少老天对她是有眷顾的,今天短暂的相处,已是难得的福分,她该知足,有这段可供日后回味的记忆,也许就该真心的祝福楠暮和涵之,步上红毯。

她都知道,这些道理她都懂,所有的假设她都有想到,会有的后果她亦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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