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难封尽》第37/45页



刚才吃下那颗『药』的时候,楠暮有种服毒的感觉,他也有玉石俱焚的觉悟。然而……

可悲的是,他不是在意『药』物的副作用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影响,他不甘心的是,这样,怕是此生,再想不起过去。可悲的是,即便到死的时候,脑海中残留的依旧是一派谎言,阴谋诡计,没有真正的,幸福过。

最忌讳的阴谋,程楠暮选择最光明正大的方式揭『露』。

婚礼如期进行,满堂百合绽放,楠暮执意选择白『色』,从花饰,礼服,甚至是桌布帷幔,他都选用白『色』。

楚涵之也喜白『色』,婚礼用白『色』本就体现庄重,典雅。她没没有感到异样。沉浸在幸福喜悦当中,没有发现这毫无其他『色』彩的惨淡,其实是程楠暮安排的一场祭奠。

秘密如果一直被掩埋,也许可以毫无破绽,可一旦它显『露』出些许端倪来,要揭开整片腐朽就不是难事了。

可当真相被毫不保留的袒『露』时,楠暮沉痛至深还是超出他的预计。原来,他本不属于现在身处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出现的每个角『色』,都足以让他愤恨,都是他报复的对象。

程耀明用他的生命威胁封槿,才会使他们分开,程柯阳找人纵火害死他母亲,楚涵之的舅舅,才是当初制造车祸的元凶……太多的伪装欺骗。

用程氏的财富,楠暮换来这些人的丑态,看着,看着,楠暮笑了,白纸黑字,只要短短几行,所有人的面目都可以刻画出来,稍想一下,他们就有无限的龌龊企图。嘲笑自己对楚涵之背叛一事的反应过剧,现在看来,她这么做又算得了什么?

最悲哀,他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平淡幸福,如果不曾拥有,如果他本就是这利欲熏心的程家一份子,他还可以甘心。而他却是被硬拉进来,被利用,玩弄,毁灭至此,要他如何甘心?

婚礼进行曲响起,打断了楠暮的思绪。

公式化的履行程序,步入礼堂,宣誓行礼……

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人群如期而至。

传来了程楠暮今早放出的消息,楚涵之的舅舅,被前来捉拿的人员拷上了手铐,记者的快门自然不会放过这条新闻。

“为什么?”楚涵之的脸『色』惨白更胜过身上那袭白『色』婚纱,映入她眼帘的却是楠暮一脸冷酷笑容。

“我能揭『露』他的罪证,自然也知道你对我做的事。”程楠暮轻抬起楚涵之的手,为她戴上方才还未来的及戴上的婚戒,俯身亲吻了一下戒面,声音幽冷凛冽,“你不想一起被带走,就好自为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楚涵之的手指一阵颤抖,如触电般挣扎摆脱楠暮的掌控,“为什么是今天?”

“这就是我的报复。”楠暮只回应了这么一句,拿起另一枚婚戒,平静转向一片闪光灯,轻松开了手掌,戒指就滚向地面,没入人群,而后一声“婚礼,取消。”

哗然声中,闹剧落幕。

楠暮随即离开了礼堂,他没有回头看楚涵之的愤恨表情,也无视楚涵之舅舅被带走时威胁言语,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诡计就此败『露』,对这些人,***在触手可及要达成时被人当头喝止,已经是最深刻的打击,下场如何?已经没有意义。

楠暮坐进了车内,点燃了烟后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时似要吐尽一身疲累。觉得自己的这出戏演的荒唐,把他们耍弄如小丑,自己又何尝不是?新闻刊出,自己也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而已,这报复,他能得到什么?他的内心,能得到什么快感?

什么也得不到,却没有停止的可能,因为转身他看不见希望,怕也是得不到救赎。

复又吞下了一粒『药』片,把罪魁祸首打入地狱,却还要依赖他给的『药』物,不然,强烈的停『药』反应让他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封槿,你也会看到我的所作所为吧?会嘲笑我报复的幼稚可笑吗?接下来还有更可笑的事,你一定想象不到。

真正傻的人,不是毫无所觉被推入泥潭的人。

真正傻的,是像我这样,用明知是愚蠢至极的行为,把自己送入深渊。

感到头部刺痛更甚,楠暮不由俯身趴在方向盘上休息,封槿,就差一步了,也许我还能摆脱这群人,可到时,你会不会回头?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第1卷 第二十五章:不甘心

那之后,整个程氏沸腾,封槿迅速听到了有关那场风波的闲言闲语。

没有人关心那个新娘的舅舅是何许人也,没有人详细了解其中经过,没有人在意其中又究竟牵扯到楚涵之多少?

传言的交点只是,“程楠暮疯了。”

人们当然是这样的,他们关心程氏的利益,因为这关乎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他们只是在乎程楠暮疯得不知分寸,只是介意他愚蠢的行为直接影响了程氏的声誉,谈论间嘲笑,愤恨,就好像爆出来的可笑丑闻真同他们息息相关,好像他们的脸上也被抹了黑,没了光彩。

这光彩与否,有和意义?封槿遥望程氏主体大楼的十几层高度,数不清的窗户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抬头迎着折『射』的强光专注凝望,不多久,眼泪滑落出眼眶,高楼投递庞大的阴影,压抑得几乎可以使人窒息。

程楠暮疯了,若不是疯了,如何会这样自毁声誉?若真是疯了,却是什么伤痛,『逼』迫他到这种程度?楠暮,为什么要伤害别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自己其实伤的更重,会更痛的方法来对待别人?何况那个人还是楚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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