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鲜》第116/182页


  看到他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前所未有的恐慌感,争先恐后地向她袭来。
  云栖久立即拔出车钥匙,推开车门追过去。
  许苏白走得很快,而且还不用排队安检。
  云栖久好不容易才追上他,右手扯着他的袖子,不住喘气。
  他回头看她,不言不语。
  “许苏白……”她叫他,左手撑在膝盖上,仰着头,眼眸倒映他的身影,“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说。
  云栖久愣住,缓缓直起身子,又一滴眼泪掉了出来。
  许苏白喉结滚动,拿开嘴里的烟,丢进垃圾桶,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撕开包装,丢进嘴里。
  “你不是……”云栖久刚张嘴,就被他掐着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舌尖抵着牛奶糖,送进她的檀口中,拨动,勾缠,蛮横又缱绻,搅得她满嘴都是甜滋滋的味道,一下就冲淡了她喉头的血腥味和苦涩。
  都这时候了,他兜里怎么还有牛奶糖?
  云栖久哽咽出声,眼泪渗进这个吻里,带着咸。
  许苏白撤离她的唇,与她对视的那双眼,布满血丝,盛满了悲悯与失望。
  云栖久从未见他流露出这种神情,慌了神。
  “云栖久,”他说,声音低哑,尽显疲态,“我救不了你。”
  一句话,将她打入深渊,心脏似挖空了一块,遍体生寒。
  他拉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留恋,背影决绝。
  云栖久的脸色瞬间苍白,嗫嚅着唇,千言万语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她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顶蓬一开,抬头仰望盘旋在高空的那架飞机,心如死灰。
  云栖久连夜开车回到亭阳镇,找到周晴。
  周晴见到她,还挺开心:“你吃晚饭没有?”
  云栖久浑浑噩噩地点头。
  周晴伸长脖子,左顾右盼,“许苏白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男朋友嘛~哎,你这男朋友不错啊,高高帅帅的,家里还有钱。”提到钱的时候,周晴的表情格外生动。
  云栖久连水都没喝一口,追着周晴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知道得越多,她心情越复杂沉重。
  她以为许苏白只是简单地跟周晴要了手机卡。
  周晴一提,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细节。
  周晴的手机卡是许苏白买走的。
  周晴并没有中过彩票,也没搞理财那一套,把赚到的钱汇给她当零花钱,那些钱全部都是许苏白转给周晴,她再抽一部分转给她的。
  真正的周晴接不到云栖久打来的电话,但是许苏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趟,让周晴给云栖久打电话,避免被她怀疑。
  聊到最后,周晴把户口本拿出来,“唉,你们一说要扯证,我立马把户口本给找出来了,结果又说有事来不了……那你现在过来,是来拿户口本的么?我觉得那男孩子不错,你们要是在一起,挺好的。”
  云栖久手指僵硬地接住棕色封皮的户口本,翻开两页,看到了自己的那一页。
  这真的是她的户口本。
  原来许苏白真的是抱着要跟她结婚的想法,带她来亭阳镇的。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即使后来发生意外,两人没法过来找周晴,为了防止周晴久等,他也在第一时间通知她了。
  可她却是怎么跟他说的?
  她一直在质疑他,否认他的付出和努力,还咄咄逼人地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他那时候,才刚刚丧亲,心情低落消沉,茶饭不思,不眠不休。
  她怎么能……
  云栖久精神恍惚,拿着户口本,在凌晨开着车,回到许苏白家。
  一夜未眠,她疯狂拨打许苏白的电话。
  然后蓦然想起,他现在在飞机上。
  往后几天,她尝试联系许苏白,都没成功。
  她深刻地意识到,许苏白是真的生气了。


第55章 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不……
  临近毕业, 每个人都将遵循不同的人生规划,奔往不同方向。
  云栖久跟徐娅继续在本校读研。
  何卿卿实习转正,毕业后直接成为社畜的一员。
  余灯早早收拾行李, 寄回家里,打算好好学管理,将来继承她妈妈的公司。
  云栖久问余灯,还记不记得, 她曾说要当战地记者的事。
  余灯笑了笑, 说:“坚守初心太难,人生总有意外。”
  毕业典礼那天, 她们身穿正装和学士服, 头戴学士帽,端坐在偌大堂皇的大礼堂里,等着上台, 由校长为她们拨穗。
  大学四年,漫长又短暂, 留下了很多不可复制的回忆。
  荷宿大学的草木依旧葱葱郁郁,人工湖也依旧波光粼粼,每到饭点, 食堂依旧熙熙攘攘,入了夜, 男生依旧会把心仪的女生送到宿舍楼下。
  只是,住在12栋601室里的人, 再也不是1号床的徐娅,2号床的云栖久,3号床的余灯,4号床的何卿卿。
  那天晚上, 她们在校外吹着空调,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路过超市时,买了一打酒,坐在操场的绿茵上,边吹燥热的夏风,边喝酒聊天。
  云栖久勉强喝了两口,就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另外三人喝得挺多,徐娅拿着酒瓶,跟远处的一个学妹打招呼,一个没站稳,酒水洒出来,浇湿余灯大半个后背。
  “靠!”余灯打了个寒颤,酒醒了大半,“刚要感谢大学四年室友的不杀之恩,你就这么报复我啊?!”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徐娅说话有点大舌头,身体一跌,倒在余灯身后,酒水又洒出不少。
  云栖久跟何卿卿,赶忙拿纸巾擦去两人身上的酒水。
  余灯没换下白衬衫,轻薄的白色布料一湿,近乎透明。
  借着操场的白光,云栖久看到了她后背上的黑色文身,擦拭的动作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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