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鲜》第93/182页


  “我很好说话的,你要受不住,想趁早抽身,直接说一声就行,我们好聚好散。免得日后,因此闹起来,你我都不好过。”
  两人才交往不过几个小时,云栖久现在不想就这么跟他散了。
  她走进浴室,说了句“你别偷看”,就关上了浴室门。
  这门是没有锁的。
  如果许苏白有心弄她,关不关,其实没什么所谓。
  热水浇打在肌肤上,不一会儿,就透出了粉色。
  云栖久洗完澡,关掉水阀,回头看向磨砂玻璃,上面沾满了水雾。
  汇聚着,凝成小水珠徐徐滚落。
  她看不到房内的场景,更看不到许苏白。
  视线下移,靠墙角的脏衣篓里,她的衣服底下,压着许苏白的衣服。
  面上,是她不久前褪下的安全裤,如他所言,飘着两人混合在一起的腥骚气味。
  他们之间,不再是隐于密处的暧昧,而是直截了当地被他摆上了台面,今晚反反复复地提醒她——
  迟早有一天,他会要了她。
  也可能就在下一秒,他指不定就一冲动,把她给办了。
  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心存侥幸,天真地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好友,他不会动她。
  云栖久穿好衣服出去。
  许苏白没看她,衣衫整齐地坐在桌边,把单反相机里的照片导进电脑里,一张张挑选,修图。
  保存好图片,他回头看她一眼,合上电脑,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云栖久拎着装有脏衣服的纸袋,随他走出房间。
  她跟王灵凡的双人间在他楼下。
  云栖久跟在许苏白后面,走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里。
  许苏白一手牵着她,一手把玩指间的房卡,心里始终记挂着她生日的事,“云六三,那在你父母离婚前,你的生日,都怎么过的?”
  “我爸妈会准备一堆好吃的。”
  “就这样?”
  “嗯……每年过生日前两天,我妈都会打电话提醒我,说我的生日快到了,让我去买只鸡来吃。”云栖久说。
  今年生日前,她妈妈没打电话过来,所以,她一时没想起来。
  许苏白:“鸡?”
  云栖久点头,“在我们那里,有什么好事,或者是逢年过节了,都要弄只鸡来吃的。以前我生日,我爸妈都会特地买只土鸡来杀……不过,他俩离婚后,我就没这待遇了……”
  许苏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她安全送到房间门口,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便让她进屋,好好休息。
  云栖久把许苏白的衣服换下来,才上床睡觉。
  她睡得很沉。
  如果不是早上九点半被手机铃声闹醒,云栖久觉得自己可以一觉睡到下午。
  王灵凡也在睡觉,听到手机铃声,蹙起了眉。
  云栖久眯着惺忪睡眼,接通电话,“嗯?”
  许苏白的声音传来,懒洋洋的,被阳光晒得松软:“云六三,你还没起呢?”
  “嗯。”
  “起床,你不是说要杀鸡吗?”
  “嗯?”
  “我买了两只鸡,活的。”
  “什么?”云栖久的音色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许苏白挪开手机。
  云栖久听到鸡在“咯咯咯”地叫着,嘈嘈切切。
  她人傻了。
  她想起刚来这儿的第二天,在学校撞见了一群昂首阔步的大公鸡,毛色鲜亮,咯咯直叫。
  当时,许苏白一一指着那些鸡,开玩笑说:“烧鸡、炸鸡、白斩鸡、叫花鸡、大盘鸡……齐活了。”
  云栖久的脑神经突突跳了两下,问:“你哪里弄来的鸡?”
  “打家劫舍,跟人抢来的。”
  “……”云栖久觉得,像他这种富家公子哥儿,断然是不会干这缺德事儿的。
  但又觉得,像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真要做出这种事儿,也不无可能。
  许苏白催促:“你快起床,我待会儿杀鸡给你看。”
  “……”云栖久回想着两人在消防通道的对话,内心动容,又觉得好笑,“许苏白,你拿我当猴呢?”
  许苏白知道她指的是“杀鸡儆猴”,也笑:“哪有你这么漂亮的猴?”
  云栖久强打精神,起床了。
  王灵凡在床上赖着,睡不成回笼觉,索性也跟着起床。
  两人勾着臂弯,下到旅馆一楼。
  旅馆老板一家人住在一二楼,此时,家门大敞,旁边还停着一辆面包车。
  三下乡团队的男生们,进进出出地搬东西。
  旅馆前的小院子,架起帐篷遮阳,摆上两张大圆桌,围了圈塑料凳。
  桌上摆满水果零食,旁边还搁着饮料酒水。
  “搞什么呢?”王灵凡问。
  刘章刚巧经过,先是笑逐颜开地祝云栖久生日快乐,接着说:“给久久庆生啊!要不是今早苏白哥叫我陪他去镇上买东西,我都还不知道呢。”
  王灵凡看向云栖久,瘪嘴:“我不会是最晚知道你生日的吧?”
  “其实我也差点忘了。”云栖久如实道。
  于是,愈发显得许苏白用心。
  她在厨房找到了许苏白。
  彼时,厨房灯光大亮。
  许苏白站在流理台边,低眉垂眼,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投落阴影,右手持刀,左手按着刀面,侧在磨刀石上来回磋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欻欻”声。
  看手法,还挺娴熟。
  再加上,许苏白从内而外散发着“不是好人”的气息。
  云栖久莫名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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