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后》第71/106页


  徐达有些傻眼,心里掠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此次赴约打算利用男色,对她先下手为强了。接着,她又失笑,什么先下手为强,他下手快得过她吗?

  是她不好,这两年火里来火里去,心眼渐渐增多,这老是算计的心态一时还是改不了。

  她眯起有点模糊的目力扫过小巷,没有他身边的侍卫,正合她意。既然他提前赴约,那、那……她心里一阵荡荡悠悠,想到前两天她在大魏看的一出戏,里头小角儿有一句她颇感认同的肺腑之言——

  得不了你的心,得了你的身,将来老了回味也好。

  当然,大魏的戏古板了些,最后这小角没得逞,但,不表示她下场相同。这次再不成,她立下恶誓,来世必要跟温于意一样,嫁个百八十个相公,以弥补这一世连个回味的机会都没有。

  她快步上前,笑道:“陛下,我没料到你会早来,眼下还是大魏新年,你日理万机,我真是……”

  一双黑眸转来,先是恋恋落在她面上,接着,他往下看,噙笑的秀雅面容微的一怔。

  徐达明白他的诧异。今日她换上大魏女装,上身白绢护领,阔袖狭袖口,外头套着及腰桃红短比甲,下身是暗色襦裙,再在裙外着一较短的三色牡丹裙。

  她思量一会儿,面容演出不好意思状。笑道:“陛下来得巧,今天我才第一次穿呢,原想你过几天赴约,我也习惯这样的穿着再穿给陛下看,哈哈,我若有什么不妥之处,陛下莫笑。”

  “……穿给我看?”他扬眉。

  她憋憋气,试着让脸红一红,她不知有没有成功,但她看见李容治朝她探来,她还真心跳一下。

  李容治掌心轻触她冰凉的颊面,柔声道:“你一定是在路上走了许久吧?怎么没带伞呢?”语毕,他笑着脱下连帽披风,改披在她身上,顺道替她兜起帽子。

  她嘴巴掀了掀,最后还是选择“欣然受之”,匆匆抱着酒坛推门而入。“陛下请跟我来。”

  “四下无人,二姑娘可叫我容治。”

  她含糊应了一声,笑道:“陛下,还在年节呢,听说大魏宫宴足有十几天之久,你怎有空今日来?”

  “新皇刚登基,百事待理,夜里宫宴暂停几回。趁此,你信邀约,无论如何我定要来,此刻至明日四更我都空了下来。”他随她走在短廊上,不动声色打量她新租的宅子。

  这一地段,不算极好,如过节庆吵得不能安眠,多是讬租给短期商旅或者偶尔来往的百姓。

  他深深看着她的背影,眼瞳抹过一丝豁出去的狠辣。

  她将屋子门打开,头也不回地走上屋中楼,道:“陛下,此处精小,没有厅,类似客栈,我只承租一房,但目前其它房无人,还请陛下将就些。”

  他柔声道:“我一点也不介意。”

  她来到自己的三号房,一进去,迅速将桌上的书册收起,李容治眼力极好,看见那册上是大魏偏沿海的游历地点。

  “陛下,请坐。”

  徐达笑咪咪地解下披风,取过酒坛倒酒,指尖还有点颤抖呢,她偷觑他一眼,见他注意力在她一身女衫上,不由得暗松口气。

  镇定点镇定点,没什么好罪恶感。她有时虽是无耻一把,但绝不会对心爱的男人搞下药,她只想酒醉好谈事。他对自己克制力极佳,因而微醺即止,但,正因平日微醉止量,一旦灌酒,他一定容易喝醉,到时脑袋浑沌,要允事就方便许多了。

  自李容治登上皇位后,只有一次匆匆回太子府,那时她刚从铁匠铺里订了一把西玄长刀,回去时本想见他一面,不料窃听到他与钱临秀的父亲谈话,言谈中她听到关键字语——

  大魏后妃的清白是很贵重,需要层层检验的。

  换句话说,在大婚那天晚上,在宫里那张床上,在皇帝的身下,一定要是后妃的初次。

  乱雷简直是劈在她头顶。对啊,她怎么健忘了,西玄老皇帝的三宫六院哪位嫔妃不是这样经历过的?

  当下,她隐约有个模糊念头,直到那戏里一句:得不了你的心,得了你的身子,将来回味也好。

  轰隆隆地,她的天灵盖被击中了。

  是啊,在将来乏味的人生可以慢慢回味着。

  眼前这大魏陛下口头对外说她将是他的皇后,但他也不是没了她就会死人。她相信依他能力,大魏有很好的未来,依他的深谋算计,她走后他必会再择后妃——除非爱得太深,否则这世上是没有顶替不了的人。

  所以——

  她扫过铜镜,镜里的自己应是美人吧?美人是很容易被取代的,她放心了。

  “陛下,可还记得当日在九重宫门前你所承诺,若是有谁能取了大皇子的项上人头,你必允此人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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