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恋着你》第126/208页



第六十章
  下了车,夏沐给他们做了简单介绍,热情打过招呼,纪羡北让司机把后备箱里的行李箱和礼物拿出来。
  一箱箱名烟名酒,还有各种补品。
  夏沐诧异的看着,之前看到后备箱的这些东西,没往心里去,以为是司机备在后备箱,给他们老板用的。
  她小声跟纪羡北说:“你怎么带那么贵的烟酒?”
  纪羡北笑:“第一回 上门,难道空着手?”
  夏爸爸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不让司机动手,自己把这些都搬屋里了。
  周围离的近的邻居都出来了,问夏妈妈家里有什么喜事,夏妈妈说:“大丫头带她对象回来了。”还又特别强调:“是北京人。”
  邻居羡慕着,特别是看到纪羡北长得一表人才,有汽车,关键还有个司机。
  纪羡北第一次被这些中年大婶阿姨围着看,后背都有了汗,那种感觉他哭笑不得。
  夏沐跟邻居打过招呼,就推着纪羡北先进去了。
  纪羡北莫名笑了,夏沐是笑不出的,这种窘迫没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外头,夏妈妈还在跟邻居闲聊着,不时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
  进屋后,夏沐把行李提到她的房间,纪羡北在堂屋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羡北,来,喝水。”夏爸爸把一个玻璃杯端给纪羡北。
  “谢谢叔叔,您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就行。”纪羡北接过玻璃杯,没有手柄,端在手里烫人。
  司机在院子里,夏爸爸又端了一杯水送出去。
  实在受不了烫,纪羡北把茶杯放边上的凳子上,他才仔细看了眼玻璃杯,上面印着某某白酒,原来是随箱赠送的大号酒杯。
  纪羡北打量了一圈屋内,破旧的堂屋里只有桌凳,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吊扇悬在房梁上,房梁长年累月没打扫,落了一层厚厚的积灰,墙角还有蜘蛛网,随着风扇的风起伏,感觉下一秒就能被吹落。
  夏季多雨,房间里泛着潮湿的霉味。
  就在这一瞬,纪羡北特别想抱抱夏沐,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确定夏沐对他的感情有几分,那现在确定了。
  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感情是十分,夏沐对他是十一分。
  那一分是她所有的自卑和敏感,全部剖析给他了。
  如果不是来了,他都想象不出,穷原来是这样的。
  大门口,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夏爸爸拿了包烟也出去了。
  纪羡北望着门外,那些阿姨手里拿着糖块,还有的剥了一粒放嘴里,聊着家长里短,不知说了什么,几人一点都不掩饰的哈哈哈大笑。
  那些叔叔大爷没有坐的地方,索性蹲在墙根,几人散烟,夏爸爸还给他们点火,男人的笑就含蓄了一些。
  后来纪羡北才知道,她们吃的算是喜糖,这烟也是喜烟。
  纪羡北收回视线,看了看眼前的玻璃杯,杯子里飘着几朵菊花,在热水里全部绽开,仙黄的,晶莹饱满,散发着淡淡的菊香。
  “这是我们山里的,没污染。”夏沐从自己从屋里走出来。
  在纪羡北边上坐下,看着他:“什么感觉?”
  纪羡北看了眼外边,夏爸爸还在跟他们聊着,司机在看院子里的鸡鸡鸭鸭,他突然凑到夏沐嘴边亲了下:“挺喜欢的。”
  “骗子!”
  “…骗你做什么。”
  夏沐把水杯托底端在手心,放在唇边轻轻吹着。
  纪羡北看着她,适时转移她的情绪:“你全挑了叔叔阿姨的优点长。”
  “嗯,其实我像爸多点。”
  “叔叔阿姨看上去挺好的。”
  夏沐吹着水杯里的菊花茶,沉默良久才说话:“又不是十恶不赦,能坏到哪里去?”
  说着,叹口气,“他们给我的是精神摧残,从小到大…那种感觉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她把水杯递到他唇边:“不说扫兴的了,尝一口。”
  喝了茶,纪羡北提出要去她房间看看。
  夏沐放下水杯:“没什么好看的,反正你晚上也要住里面。”
  纪羡北关心的是:“那你呢?”
  “我们这里开放的很,不上学的十几岁就生孩子了,没那么多讲究,我晚上跟你住一起。”
  纪羡北微微颌首,那就行。
  夏沐起身,“走吧,带你去我的闺房。”
  纪羡北笑,随她一起进去。
  房间里有张老式木床,床腿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隐约可以看见是枣红色的床,床不宽,大概有一米五?
  床上的凉席,纪羡北第一次看到,他歪头,仔细看了下凉席,中间还编了一个囍字。
  “这是什么凉席?”他问夏沐。
  夏沐:“高粱杆的,都是我爷爷生前编的,他手可巧了,我们村的人到了冬天没农活时,就会找我爷爷给编席子,我爷爷也不要钱,去谁家编,谁家给顿好的饭吃就行。”
  纪羡北惊诧了下:“你爷爷…”说着,下意识顿了下,改口:“爷爷都能编出囍字?”
  “嗯,就是把高粱杆颜色深的凑一起,编成字,你没听说过高手在民间吗?我们村还有好几个老人,学没上过几天,但是会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就是练过多少年的都不一定有他们写得好,我们村每年过年的春联,都是他们自己裁红纸自己写,然后挨家挨户的发。”
  纪羡北浅笑着:“过年很热闹吧?”
  夏沐点头:“嗯,比你们城里,比发达地区肯定热闹啊。”
  纪羡北又看了看屋里,靠墙边堆了不少袋粮食,床头有张学生用的课桌,桌上堆了满满的书,都是高中的课本。
  课桌后面的墙壁上贴了一整面墙的奖状,都是夏沐得的。
  有几张年代久了,墙面又泛朝,隐约能看到奖状背面有发霉的斑点。
  纪羡北双手撑在桌面上,向前倾身,他仔细看着墙上的奖状,从小学到初中,时间都是紧挨着的,一个学期都没落下。
  “你小学那些奖状上的字谁写的?”
  “温老先生。”夏沐解释句:“也是我们学校的校长,还是各年级的语文老师,我小时候,我们这学校就两个老师,温老先生教语文,另一个代课老师教数学,有时候还会有大学生到这里支教,会给我们上音乐美术课。”
  她站在纪羡北边上,看着奖状,像是陷入了回忆,良久后,跟他说:“等吃过饭,我带你去我们小学转转。”
  纪羡北问:“远吗?”
  “就在村子后头,五分钟就走到了。”
  “好。”
  纪羡北看完奖状,在床边坐下,他对这里一切都是新鲜好奇的,打量着床上的蚊帐。
  蓝色的,蚊帐角应该是破了个洞,用白线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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