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你服不服》第75/82页


  孟映生的视线无意间瞥向不远处的芦苇荡,思念,背井离乡,外地生活,死在老家……
  这几个点在他的脑子里不停排列,最后组成了什么,他立刻挂掉电话,拉起三叶就往村里跑。


第39章
  田埂并不宽阔, 窄窄长长的,一条又一条。
  三叶一路被师傅拉着,踉踉跄跄的,几次差点摔倒。
  但她什么都没说,怕打乱师傅的思绪。
  警车呼啦啦的开走了,匆匆赶来,匆匆离开, 只在案发现场拉了条警戒线。
  那是多余的。
  普通人没有敢进去的,不想沾晦气。
  道界的对那黄条视若无睹。
  村里被大黄狗混乱的大叫声充斥着,一寸寸撕裂那层寂静。
  赵钱依旧坐在家门口的稻床上面, 像被点了穴, 又似是被吞了魂魄,一动不动。
  三叶喊了他一声, 他剧烈一震,浑身抖如筛糠,嘴巴张了张,尚未说话, 一声撕裂的哭叫就先发了出来。
  赵钱手脚并用的爬到三叶跟孟映生面前:“救救我, 一定要救救我, 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求求你们……”
  他边说边磕头, 无论三叶怎么制止都没用, 魔障了一般。
  死亡的恐惧在啃噬他的神志。
  三叶看向师傅, 她欲要说话, 就发现一男一女从一处屋角出来,正往村口方向赶,行色惊慌,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不到一岁的样子。
  那是赵钱口中说的回村开淘宝店的一家三口。
  村里接连死人,警察查不出来东西,道士也来了两拨,都没用,人还是照样被一根芦苇钉在屋里的地上。
  他们不敢待了。
  孟映生顺着小徒弟的视线望去,嗓音低沉的开口:“我建议你们不要走。”
  青年回头,口气恶劣:“不走等死啊?”
  孟映生弹了弹身上不知何时碰的一点灰尘,淡淡的说:“死的都是出去了的。”
  青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什么意思?”
  孟映生忽地皱起眉头,他快速掐指,面部裂了裂:“待在村里。”
  话落,他就叫上小徒弟,拽住赵钱进了院子里。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声响分明跟平时无异,就是普通的关门声,此时听起来,却给人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一切都因为芦苇杀人事件。
  赵钱哆嗦着:“天,天师,真的留在这里就,就没事吗?”
  孟映生揉眉心:“根据我的观测,应该是那样。”
  赵钱结巴上了,舌头都在颤,不听使唤,“那我,我让外地的其他人全都回,回来?”
  他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们村有个群,我这就在群里说。”
  孟映生朝徒弟伸手:“给师傅根烟抽抽。”
  三叶摇头:“没有。”
  “有。”孟映生屈指弹她额头:“师傅就抽几口。”
  三叶这才从包里拿了烟给他。
  孟映生撕开烟盒外的金丝条,甩两下烟盒,拔了一根叼在嘴边:“打火机。”
  三叶翻找出来递过去:“我以为师傅……不抽烟。”
  “师傅也是个普通人,普通男人。”
  孟映生啪嗒按开打火机,将烟点燃,“这话要记着,不要听了就忘,嗯?”
  三叶噢了声,她想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片刻后,赵钱把手机丢地上,面如死灰:“不听,他们都不听,没有人把我的话当回事!”
  “操他妈的,全当我说着玩,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使劲揪头发,破口大骂,绝望的痛哭流涕,“怎么办?天师,他们都不回来。”
  孟映生抽两口烟:“你们村有没有什么祠堂?或者是庙观之类用作祈福的地方?”


第40章
  赵钱呆滞了半响, 跳起来说:“有!”
  “有有有,”他说出一串叠音,发青的嘴唇哆嗦着, 磕磕巴巴,“有个土地庙, 就, 就在我大伯家屋西边的山上。”
  孟映生没抽几口烟,就用手指捻灭:“你带路。”
  赵钱诶诶两声, 撸起T恤擦脸上的鼻涕眼泪,眼里的惊恐未消, 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三叶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过去,“你,你的手机。”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 都把他吓一跳。
  赵钱是真的快疯了。
  再这么下去,芦苇没把他钉死, 他也会得精神病。
  三人没走多远, 就看到四奶奶也抱着孙女出来,旁边还有她特地赶回来的儿子儿媳,一家人打算连夜坐车走。
  四奶奶一大把年纪了,念旧, 想着等她进棺材的那一天, 要在自家的老屋里, 落叶归根。
  村子里没什么人了, 接连出事, 她也不想走,就想在这里把一辈子过完,可架不住儿子的坚持。
  因为孙女是她一手带大的,离了她不行,她必须得跟着去大城市生活。
  赵钱满脸的担忧跟焦急。
  “不用费口舌。”孟映生阻止他去劝说,“他们出不去的。”
  赵钱不明白。
  三叶解释给他听:“鬼打墙。”
  第一个字飘到赵钱的耳朵里,他浑身的毛孔都炸了:“什么时候有的?”
  三叶说:“我师,师傅会弄。”
  赵钱看向孟映生,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抓着他的裤腿,一嗓子嚎出去:”天师――“
  孟映生的裤子被抓的往下掉,他的脸一抽:“起来。”
  赵钱不起,他一个劲的嚎:“您收我为徒天师,我想跟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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