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你服不服》第80/82页


  “……”
  孟映生单手掐了掐眉心,想起师兄不久前算出他要历的是情劫,更是明确指出是男女之情,被他给下意识。
  “师兄,你当年是怎么知道自己历的劫是哪种?”
  常年吐出两字:“感应。”
  感应?就这样?孟映生动动眉梢:“那你后来……”
  话没说完,竹林那边就过来一人,是赵君,波浪大卷扎在脑后,脸清汤挂面,连帽运动衫藏住了火辣的身材,显得朴素简单。
  跟那次去小楼的艳丽形象截然不同,像良家妇女。
  赵君没走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喊:“常年,小沐的自行车轮子不知道怎么了,你过来看看。”
  常年沉默着放下手里的法器,修自行车去了。
  后来怎么样?后来就这样了,孟映生看着师兄的结局,默默的抽一口烟。
  情劫,情劫,只能经历过了,守住道心,才算历劫成功。
  不经历是不行的。
  可眼下是,孟映生需要时间来捋一捋,从顿悟,到接受,再到实行,这样的转变没那么简单,不是一根烟两根烟就能解决的。
  还有道心,他能守的住吗?
  师傅不止一次说他的道心最为坚固,跟道有缘,能成大道。
  孟映生后仰头闭眼抽烟,师傅看走眼了啊……
  接下来几天,孟映生人在道观,心在小楼,干什么都恍神,一张普通的一级驱鬼符竟然也能画错。
  一天晚上,他找机会去师兄房里,师兄弟两人对着一盘棋,一壶茶,静坐无言。
  一局走完,胜的毫无成就感的常年捻着白子,说起他跟赵君的过往,说他们命运交叠的那两三年。
  尘封的旧事一点点拂开了灰,里面却还是新的。
  经历了一场情爱,七情六欲都尝了个遍,常年护着道心抽身而出,七年后赵君出现,逼着他承认,他一直都陷在他们的回忆里,从未抽离。
  孟映生听完了,半响感慨道:“嫂子像太阳,热情,奔放,主动,刚好跟你互补,你退半步,她逼近一步,一知道你的消息就去了我那儿让我给你传话,等了你七年都没放弃,还是很坚定。”
  “你看你前脚回道观了,她后脚就带着孩子追了过来,在道观里住下来了,摆明着就是天涯海角都要跟着你。”
  常年默然。
  孟映生喝口茶,笑道:“我家那小朋友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此时道观外,月光下,年轻女孩紧了紧肩头的背包带子,鼓起勇气敲响了门,说:“我找我师傅,他是,孟映生。”


第46章
  小师叔一脸八卦的来找孟映生,说有个女孩来了道观, 自称是他徒弟。
  孟映生愣住了。
  不会吧?他家小朋友来找他了?
  应该不是。
  常年替傻坐着的师弟问:“什么模样?”
  “小身板, 巴掌脸,生得又白又清秀,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有灵气。”小师叔挠了挠下巴, “就是说话有点结巴。”
  孟映生失手打翻了茶杯, 没管洒了一桌的茶水就往外走。
  步子迈得很大,出了房间直接就变成了奔跑,匆忙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竹林边。
  小师叔目瞪口呆:“真是他的那个小徒弟?”
  常年把打翻的茶杯放好:“嗯。”
  小师叔眯了眯眼:“不只是师徒感情吧?”
  常年:“嗯。”
  小师叔问了几句都差不多是一两个字的回应, 懒得再跟闷葫芦聊,背着手看热闹去了。
  三叶坐在道观给香客安排的接待室里,旁边的水她一口没喝, 眼睛垂下来看着紧握在一起的手, 心里。
  没跟师傅说一声就这么莽撞的过来了。
  师傅会很生气,也会失望吧。
  平时她做得最好的就是听师傅的话,师傅也总夸她听话,说她乖,现在连这个也没能做到。
  她变得不听话,也不乖了。
  师傅让她安心待在小楼里,叮嘱她有委托要量力而行,遇到困难找楚少, 还跟对方交代过了, 对她那么照顾, 她竟然没过一周就来了道观。
  三叶自我厌恶地咬住唇角,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她听出熟悉感,知道来人是谁,想立即站起来,浑身却很僵硬,根本不听使唤,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面。
  孟映生跨过门槛进来,看着椅子上的女孩,眉头皱在一起。
  三叶嗫嚅着嘴唇,音没发出来,眼泪就先下来了。
  孟映生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跟小徒弟谈,如何剪掉不必要的支支节节,把事情简单化,见她在自己面前安静地哭着,脑子里就一白,想的那些都没说,脱口而出的一句是:“怎么了?”
  没有训斥,也不严厉,语气十分轻柔。
  像个在跟自家宝贝疙瘩说话的家长,音量都舍不得大一点。
  “我,我给师傅添,添麻烦了。”
  三叶上山的时候不怎么认路,边找边往上爬,这坐一下那拽一下,风尘仆仆的,手也很脏,她擦着眼泪,脸就成了花猫。
  孟映生一下子就没绷住,笑出了声。
  三叶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迷茫又惹人怜。
  孟映生喉结滑动了几下,咳嗽一声:“小叶子,师傅知道你来了很意外。”
  说着就瞥向她的小白鞋,脏兮兮的,泥土碎草沾了一圈。
  三叶难为情地把脚往椅子底下缩了缩。
  孟映生走到女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三叶垂下脑袋,潮湿的睫毛不安地轻颤着,呼吸都放得很轻,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子。
  孟映生的视线落在她的发顶上面:“头抬起来。”
  三叶没有照做,反而把头垂得更低。
  孟映生捏住鼻梁后仰头,来回走了几步,下一刻就折回去半蹲下来,哑声开口:“为什么跑来这里?”
  三叶身子一僵。
  孟映生平时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打坐是他最常做也很享受的一件事,此时他却迫切的想从小徒弟嘴里听到点什么,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或者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
  “说话。”
  三叶抿紧唇,又一点点松开,下了决心一样轻吐一口气:“害怕师傅不要我。”

当前:第80/82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