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迹》第2/85页


  “天道酬勤。”做为曾经改造过他的监狱干警;曾经朝夕相处过的兄长,我真诚地祝愿回归社会后的宋振岭,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去开创出更加美好的明天!
  泰来监狱原教育改造科科长 王 义
  二○一二年三月十二日







正文 后记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3-10 17:05:25 本章字数:729

我落下笔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了。短短的四十万字,我写了两年,因为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需要自己挤时间去写,加之每一段的回忆都是痛苦的,所以写起来时断时续。我昔日的老同学和服刑期间的干警一再鼓动我,让我坚持写下去,因为我的前半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坎坷和危困,为了表达对这些年来,一直关心帮助和爱我的人们一点点的敬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我是含着泪水写完这本书的。我的同学在帮我打稿时说: “基本每章的稿纸中都能看到你落下的泪痕,她们说:“我们每打一句话时,内心都感到无比地震憾,感觉你是一直用眼泪在和我们说话,所以,我们也是打打停停的。”
  在整个写书过程中,我没有用华丽的词汇来修饰,尽管文笔很粗劣,但我是用心真实地记录下来我的经历和感受的。也许这本书难登大雅之堂,而我只希望读者通过此书能了解一些囚者真实的生活以外,透过我的人生步履感悟到点什么东西。也算宽慰一下我在监狱里挤时间,用泪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
  我记录下我的过去,也是向我的恩人们汇报一下我十几年的囚途生活, 交上一份人生的答卷。遗憾的是:在我最后一次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我的一位恩人,原一审律师陈荣国老人,已经去世了!悲痛之余,让我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向天堂里的老人家道一声别,磕一个响头吧!
  最后感谢全国律协业务委员会主任,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主任田文昌律师;黑龙江省泰来监狱原教育改造科王义科长;黑龙江齐齐哈尔监狱胡贵春副监区长,程宇干事;大兴安岭地委宣传部孙悦平处长,加格达奇司法局王学仁局长,以及陆彩虹、陈丽梅,孟庆娟等同学给予我的鼓励,支持和帮助 !
  作者宋振岭于2012年3月12 日







正文 附言(一)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3-10 17:05:25 本章字数:78

感谢一直以来,读者朋友们对本书的热诚支持!目前《履迹》一书正在同影视公司洽谈中。作者下一部都市激战作品《兄弟王国》即将在推出,敬请关注!







正文 第一章 婚前枪声(一)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3-10 17:05:25 本章字数:3562

当我从医生口中得知,丽杰左眼中的一枪,子弹穿进了大脑,抢救已经没有意义时,我双膝跪下,死死地抱住医生的双腿,苦苦哀求大夫一定要把丽杰的生命给保住,大夫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摇了摇头,继而又补充一句:“我们尽力吧。”
  我瞬间意识到丽杰生存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于是,我猛然转过身体,疯狂的扑向医院三楼的窗户,一种无法阻挡的力量,很轻松的拽下半扇窗户,只有跳下去,才是最大的解脱。也许在此时,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痛苦的滋味,难道这就是我二十年人生的命运!还有七天,丽杰就要披上婚纱和我走进神圣的礼堂,而夺走她生命的恰恰是她选择了要相伴一生的男人。
  我蹬着窗台下面的暖气片,刚爬上去半截身子,左腿被身后一双钳子般的大手死死地抓住,顺势从窗台上给拖下来,我奋力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再次扑向敞开的窗户,“叭、叭”两际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打在我的脸上。“我杀了你!”说完,我发疯的抬起头,用充满血丝的双眼正视我的面前,我的舅舅张文华正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瞪着我。我无力地蹲下身体,双手抱着头痛哭起来。
  由于人命关天,医院征求我的意见后,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夜间22时左右,我被带往公安局刑警队,离开医院的时候,丽杰还在吸氧,大夫组织抢救,走廊过道上站满了人,岳父和丽杰的哥哥,是大舅用车给接来的,在这之前,大舅已经把医院的院长和内外科的权威大夫都接来了,我临走的时候,目视着在场的人,没有吱声,大舅罗文斌,二舅张文杰,老舅张文华,堂叔伯舅舅罗文友,都在看着我,告诉我,一定要冷静,放心去吧,这面有大伙照顾。这时爸爸回家取钱还没有赶回来,我最后抓了一下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陈晓峰和他爱人闵艳的手,足有一分钟,转身离开了医院。
  在刑警队,做了一夜的笔录,次日凌晨五点多钟,刑警队大队长王建新和刑警华峰对我说:“先把你送到看守所睡一觉吧。”我问:“我对象怎么样了?”刑警队王建新队长告诉我说还在抢救。刑警华峰说:“事已经出了,要想开,如果你对象脱离危险的话,就能放你,大不了婚期推迟呗。”说着,从兜里掏出半盒上海牌香烟,“揣起来,别让看守员翻着,到号里抽吧。”
  从公安局后面的小门进看守所,也就几十米远,人生第一次承受这么大的打击,大脑已经发木,我真希望一觉醒来,这是在做梦。进看守所院里的时候,我对办案人员说:“麻烦你,转告我父亲,无论花多少钱,都要保住丽杰的生命!”
  我们刚迈进看守所走廊的大门,看守员就打开了值班室的门,手里拎着一串钥匙,穿一身深蓝色的晴纶线衣、线裤,把我们让到了值班室。看出来,这是临进来时,刑警队给打了电话。
  看守员开始做登记,姓名、年龄、家庭住址、案由。刑警队临走时说:“他关不了几天,差七天结婚,枪走火把对象给打了,医院正在抢救。”
  看守员让我把腰带、手表和鞋带儿解下来,我借机把那半盒上海烟在腰间往里塞了塞,也许是刑警队说的话起了作用,或许是看守员没有睡醒,着急睡觉,还是我案情的特殊性有关,看守员简单的摸了一下我的衣兜、裤兜,就算清身了。
  我跟着看守员走到第四个小铁门前,他打开了号门,让我进去。
  随着一声咣当关铁门的声音,我的心沉到了最低点。
  我回身把住铁栏杆,眼泪流了下来,丽杰此时不知生死,而我却成为了一名囚犯。
  这时,一名荷枪实弹的武警走了进来,走廊的灯光很昏暗,但瞧人还是清清楚楚的。武警问我什么事儿进来的,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我感到很累,由于事出突然,我还是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武警看出我很憔悴的样子,一夜的时间,对于我确实像得了一场大病。
  “上铺睡一会儿吧,天都亮了。”武警说。
  我站在一进铁门的水泥台阶上,慢慢地转过身来,重新认真的环视着屋内的一切,水泥台下有一米宽、三米长的水泥地面,我是面朝东、背朝西的方向站着,左侧是坐便器,右侧是自来水管和阀门,下面按着白瓷脸盆,前面是一张通铺,睡满的话,也就6个人,顺着4人、横着2人,身后的铁门是在整个一面铁栏杆的中间焊上的,门的右侧铁栏杆留着一个长方形的打饭口,整个房间也就18平米,室内举架很高。后来听说,看守所是七十年代初设计的建筑。
  铺上顺躺着三个人。我脱下鞋轻轻地走到靠里墙的空位上坐下,身体慢慢的靠住墙,闭上眼睛,想认真捋顺一下,从昨晚到现在的全过程,但思绪很乱。
  “对了,听说新进号的人都要挨打,把你制服了,好听他们的,吃东西都得先可老号底子吃。”
  “奶奶孙子的,管他呢。老子现在生死都不怕了,我从小就人高体壮,在体校又呆了两年,真动起手来,就他们三个人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况且我小的时候就爱斗,专和比我大三四岁的男孩儿玩儿,一旦打仗的话,单挑一次也没吃过亏。人多打不过就跑,然后,我单独一个一个抓,打服了拉倒。”
  “你家哪儿的?”头铺的那个人问我一句。我反问他:“你家是哪儿的?”他说:“我家是白桦的,进来两年多了!”他接着问我:“你对象死没死啊?”我说:“不知道,不是有意的,我们差七天就结婚了。”
  我接着问他;“你是什么事儿进来的?”
  “倒卖户口,听说了么?”他说。
  “哦,听说了,抓起来好几十人,我们家邻居马才也抓起来了。”我答道。
  他告诉我,我们押的是四号监房,马才也关押两年多了。
  我又问:“大哥,你贵姓?”他说他叫田忠。这时,号里另两个人也开始说话,说我是过失犯罪,就看人死没死,如果不死,能出去,如果死了就得判几年。还问我:“你岳父他家什么态度?”我告诉他们还不明确。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儿,问屋里的三个人:“你们谁起来打我?还是一起上?“
  田忠笑了,说:“你还挺好打的,咱们号子是和平号,不兴这一套,靠你睡觉的叫张衡,在白桦抢劫进来的,他同案判死缓,在八号房,他判十八年,家是外地的;中间睡觉的是盗窃进来的,家也是外地的,怎么,你在外面还挺好打仗的?“
  “前几年岁数小,好干仗,现在不挨欺负不伸手。“
  挨着我躺着的张衡坐起来,用报纸卷了一支烟,我看到是几个用纸卷完,吸过的烟蒂,又重新扒掉卷起来的。张衡问我:“会吸烟么?给你卷一支。”
  我说会抽。说着把半包上海烟掏了出来,每人扔了一支。田忠和另一个人把烟又给我扔了回来,田忠说:“这屋里就你和张衡两个人会抽,省点抽吧,另外注意点儿,这两天快清号了。”
  张衡告诉我,看守所一个月淸一次号,说完,他拽了一小块棉花,是从被角里拽出来的,被面很破的。后来得知,外地的犯人,看守所给找的铺盖。他把棉花拽成绒毛毛,放到大腿上,一只手拿着一块玻璃叉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铝饭勺子,用玻璃碴子往上划,火星溅到棉花的绒毛上棉花很快就被点着,用手拿起棉花便把烟点着了。我好奇的拿过铝饭勺把,原来上面镶块火石,玻璃碴子是出外放风或晾晒被子时带回来的,火石是家里送衣服,被褥时,散放到衣角或被角里,体积小,很容易带进来,监号里管这种取火方式叫“崩星”。后来,听号里人讲,还有一种取火方式,就是将棉花中间卷上一个小木棍,卷紧,放到铺板或水泥地上,用塑料鞋底用力的来回搓,棉花受力加热到一定程度,两只手将棉花撕开,轻轻一吹,棉花就着火了,这种方法要掌握好一定的热度,另外也相当费力,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不采用这种方法取火。而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人在最困苦的条件下,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我也意识到只要一个人去专心解决一件事,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这就是人定胜天的道理吧。
  吸完了烟,张衡说迷瞪一会儿吧,马上就喊起床了。我感觉在这种环境下吸一支烟,是那么的香。
  屋里静得出奇,而我怎么也静不下来,越静越闹心,我不敢正视眼前现实及所发生的一切。此时,我也反感任何人提及我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我真想一醉方休。
  “起床了!起床!”听得出是刚才接收我的那个值班看守员的声音。
  我急忙坐了起来,另三个人也急忙穿衣服、叠被子。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起床后,方便、洗漱都完毕了,剩我自己下地,对着自来水管漱了漱口,喝了两口清凉的水,随后用双手擦了两把脸,田忠把毛巾递给我擦干脸上的水珠。我重新回到了铺上。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也许这一天,在我的一生中将永远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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