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夜天[穿越]》第215/239页


  我猜你妹的猜!
  唐慎没好气道:“整天花言巧语,说些云里雾里的话,揶揄我很是有趣?”
  王溱这次自觉无辜极了:“明明是小师弟先故弄玄虚,让我来猜你的意图。”
  唐慎起先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后,王溱一把将他拥入怀中,用手指着桌上那半堆纸灰,说道:“既然并没有想瞒着我的意思,那便直直快快地说吧。但若小师弟觉得这是情趣,硬要我猜上一番,我也不会驳了你的意。我猜,这是一封信。”
  唐慎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哼声:“然后呢。”
  “一封自西北来的信。”
  “还有呢?”
  王溱默了片刻,道:“是王岱岳写的?”
  唐慎:“猜中了,但没奖励。”
  王溱骤然失笑,他只想着不让唐慎知道自己今晚去右相府,和王诠说了什么。于是他做贼心虚,一时间竟然忘了提前跟唐慎讨要彩头。王大人觉得自己亏极了,活了三十多年,他可从未这样血亏过。
  然而王子丰岂会喜怒表形于色,他坦然道:“都怪我太爱你了,你瞧,一见着你,就什么都忘了。”
  唐慎就没搭理他。
  虽说如今唐慎因为统辖工部,实权在握,所以皇帝为了平衡朝堂,除了他银引司右副御史的职位。但唐慎在银引司布局两载,怎么可能说夺权就被夺权。他已经不是银引司的右副御史,可他曾经的心腹王霄、梅胜泽都还在幽州银引司待着呢,两人依旧表面装作银引司的官员,背地里干着“通辽”的勾当。
  两人如今的顶头上司是苏温允,但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唐党。
  如这半年来,银引司出了什么事,苏温允命令他们去做了什么,他们虽然不会事事都告诉唐慎,但是遇到大事,王霄还是会写一封信,秘密送到盛京。
  “辽帝行猎时受伤,如今二皇子耶律舍哥和三皇子耶律晗形同水火,一触即发。”唐慎目光郑重,“王霄写信与我说的,正是此事。这半年内,除了我们早就安插在耶律舍哥身边的萧砧,苏温允和李景德还买通了耶律晗身边的一个侍卫。原本储君之争,就让他们兄弟二人争夺难休,如今又有了推力,在旁狠狠地推一把。只怕再过不久,就是反攻辽国的大好时机。”
  王溱是银引司指挥,苏温允和李景德要做的事,他并不知道全部,却也了解大概。
  闻言,他略微惊讶,但沉思过后,他道:“耶律定呢?”
  唐慎叹气道:“我所担心的,也正是此人。”
  王子太师耶律定,辽国朝堂上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辽帝受伤,耶律定把持朝政。他是贵族部落出身,支持的是三皇子耶律晗。耶律舍哥与他相争的唯一依靠就是辽帝的支持。
  如今辽帝受伤,最担心的不是旁人,正是二皇子耶律舍哥。
  倘若辽帝真的突然驾崩,这辽帝之位恐怕再难和耶律舍哥有关系。所以在这危急关头,耶律舍哥不可能不动作。无论辽帝是生是死,在他驾崩或者苏醒前,辽国必有一场内乱。
  攘外必先安内。
  辽国内乱,必然不会是长久之争,肯定迅速平息。
  或许就如同大宋的正月宫变一样,一夜风起云涌,次日朝阳升起,便又风平浪静。
  如何把握这个时机,如何趁机攻辽,这就是苏温允和李景德在做的事。
  王溱忽然道:“辽帝行猎受伤?”
  唐慎眨眨眼:“那可真是个意外了。”
  王溱蓦然一笑。
  辽帝是如何受的伤?
  这其中因果,除了至今昏迷不醒的辽帝,无人得知!
  但世上想辽帝驾崩的人却有不少,最过明显的便是三皇子耶律晗,以及他身后的王子太师耶律定。甚至近的不说,说远的,苏温允、李景德,哪一个不喜欢辽帝立刻驾崩,辽国即刻大乱才好。
  天色不早,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便要歇息。
  唐慎单手撑着脸庞,靠在桌几上,望着王溱将卧房里的两扇窗户关上。等王溱转过身,便见烛光下,唐慎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他心中一动,旖旎的心思油然而生。王溱也不动,就站在窗边,微笑着看他。
  两人久久注视,寝室中氛围渐好。
  只听唐慎突然开口:“师兄今日去叔祖府上,都说了何事,聊了这么久。”
  王溱心里顿时什么旖旎的情思都没了,他表面上却从容不迫。他大步走上前,站定在桌边,伸手就要去拉唐慎,一边笑道:“只是说些金陵府的家事罢了。”谁料唐慎躲开了他的手。
  王溱的手落在半空中。
  唐慎:“师兄曾与我说过,此生不会诓骗我,若是诓骗我……”
  王溱无奈地望着他,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目光深沉,柔情至极地说道:“是,我此生不会骗你。”
  唐慎:“……”
  你敢在说这话前,不突然亲一下吗!
  唐慎无语许久,他轻哼一声:“既然如此,我问你答。”
  王溱抱起他:“好。”
  唐慎:“你今日去叔祖府上,可是与他商议政事。”
  王溱亲他一口,接着道:“自然不是。”
  唐慎:“和银引司有关?”
  “无关。”再亲一口。
  “是银引司出了岔子?”
  “未曾……”话音还没落下,王溱立刻改口:“不,是出了岔子。”接着他又俯身亲了一下。
  唐慎:“王子丰!”
  王溱朗声笑道:“哈哈,说好的,若是骗你,我自然会先亲你,景则,我可没有胡来。”
  唐慎:“……”
  行,我说不过你!
  唐慎沉思许久,他再抬起头,问道:“那最后一个问题,是否是你想要做些什么……让银引司出岔子?”
  王溱欢愉的笑容渐渐凝住,他静静地望着唐慎,目光深沉似水。
  “你可知我真是喜欢极了你的聪慧,但有时也在想,你为何不能愚钝些!”
  唐慎立刻心领神会,但他默了许久,问的问题却是:“你为何要瞒着我?”
  王溱厉声斥责道:“这般龌龊的事,我如何能告诉了你。若你知晓,你又会如何看我?”说罢,做出一番伤心彻骨的模样,掩面不语。
  唐慎拉开王溱遮住脸庞的手,两人四目相对。王溱目光清明,眼神中尽是遮不住的笑意。
  唐慎面无表情道:“虽说看起来是我吃亏,但师兄,说好的,说谎前亲我呢?”
  王溱错愕地睁大眼,下一刻,他哈哈大笑,覆身上去,吻住了这张能言善辩的嘴唇。一番唇齿交缠,唐慎气息不定,王溱终于说了回真心话,他问道:“我在你心中,难道不该是个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唐慎惊讶地看他:“是何事让师兄产生了如此错觉。”
  王溱认真道:“但还是得注意些的。”
  唐慎:“你瞒着我,就是不想我知道你又要贪赃枉法、谋害忠良了?”
  王溱抱着他,叹息道:“我又岂愿如此啊!”
  三日后早朝,紫宸殿中。
  只见一位身穿四品御史官袍的官员自人群中走出,他高举玉笏,从袖中取出一张奏折。
  “臣方未同,有事起奏。”
  赵辅看着他,挥挥手,示意季福去把方未同手中的奏折拿上来。他问道:“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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