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第2/46页



  “哎、、、、“女人叹了一声,用袖口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仔细看了看女儿屋里的四周,看到女儿屋顶不漏雨,她才慢慢的朝门外走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透过细小的门缝,看着正捂在被子里的女儿,她轻声对门缝里说道“孩子,爸妈对不住你了,这辈子苦了你了”。

  回到屋里,夫妻俩背对着躺在床上,此时男人知道身旁的女人在哭,而女人同样也知道身边的这位男人也在悄悄的流着眼泪。

  睡在另一间屋里的小男孩此时不知怎的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两只还闪现着稚气的小眼睛大大的睁着,突然眼神变得坚定了,嘴微微动起来“姐姐,这一辈子都是我何跃欠你的”屋外,风更狂,雨也更大了。

  三天后,大山脚下的公路旁,一辆老式的拖拉机静静的停在路旁,何跃的姐姐今天把自己唯一的一件还比较像样的蓝布衣服穿上了,她背上扛着一个花布口袋,脚下穿着一双花布棉鞋,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衔着那只老烟斗,母亲额头上的皱纹比起前几天又深了不少了,额前头发已经花白了,两只眼眶红彤彤的,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比她差不多年轻十岁的中年妇女,肩上背一挎包,脸上不知涂了些什么东西,看上去油油的,亮亮的。头发卷曲着变成了黄色。何跃的母亲看了看身旁的女儿,又转过头来,双手握着那位看似比较时尚的妇女,用哀求的口吻轻轻说道“妹子呀,以后梅子在外面就只有麻烦你了,她还小不懂事你多教教她,这是她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看在我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着她”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慢慢的打开来,里面全是五元,一元、两毛的纸币,她数了又数,风吹的钱翻了起来,她用力的握了一下,抬头又向那位妇女说道“妹子这些钱就当是孩子的路费吧,家里现在就只有这些了,你也别嫌少,拿着吧”说完伸手递给旁边的妇女。

  “嗨、、看你姐姐说到哪里去了,你的孩子还不是就是我的孩子么,这么说瞧你多见外了呀,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帮你看住的,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的”妇女笑着快速的接过钱拉开拉链把钱放进了自己肩上的包里。又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头发。“孩子出去以后你要好好听你婶婶的话,外面坏人多,你一定要处处小心呀,妈以后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说完用手猛抱住自己年轻的女儿。

  “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等我在外面赚钱了,我们家日子就好过了,你在家照顾好你自己,年纪大了你身体不好,以后家里的庄稼就少住一点了,不要太累了”说完松开母亲的怀抱。

  梅子看看年小的弟弟,走到他的跟前,蹲下身子“弟弟,姐姐要走了,你在家要好好学习,听爸妈的话,不要惹他们生气,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不要辜负了姐姐”

  “姐,你放心吧,我不会惹爸妈生气的,我一定会好好的读书,将来好报答你”何跃用小小的眼睛看着这位朝夕陪伴即将要离开自己的的姐姐,满眼的不舍。

  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也许他正自己暗暗下决心,努力学习,用自己的成绩来报答这位为自己放弃学业,年纪轻轻就为自己打工赚钱的漂亮姐姐姐姐,也许他还小,就只是这般的不舍而已,也许、、、、、、、、、、、、、。

  拖拉机巨大的轰鸣声卷起漫天的尘土,何跃和母亲默默地站在路旁,看着拖拉机带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姐姐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了大山的拐角处,风又起,路旁那颗老白杨上最后的一片黄叶慢慢的飘了下来。何跃看了看,转过身,挽着母亲朝大山深处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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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三月的暖风吹跑了一季的寒冬,在云层里躲了一冬的太阳终于肯露出脸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向了大山,整个山体都成了金黄一片,光秃的树上可以看到嫩黄的芽胞了,生命开始复苏起来,小草的嫩叶开始钻出地面,大地慢慢的绿了起来。大山深处的那座茅屋前,小何跃在屋檐下的木凳上写着作业,堂屋的墙上奖状都快要贴不下了,这些全是何跃的努力换回的成果,他没有辜负任何人。姐姐出去快两年了,何跃知道这两年自己上学的一切费用都是姐姐寄回来的,为了多赚钱给自己上学,姐姐连春节也没顾得休息还是在坚持上班,这些何跃都记下的,母亲看上去更是苍老了,脸上皱纹更是多了,此时她正在屋外的水井旁边为家里人洗着衣服,在屋旁地里正干活的父亲头上的白发更是多了,原本黝黑的脸上现在变得有些黄,何跃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这几天他咳嗽的很凶,家里人都叫他去镇上医院看一下,但是他舍不得那几个钱,一拖再拖。

  何跃已经上初一了,去年他以全村第一的成绩考上了镇里的理念中学,这是全镇最好的一所中学校,学校不大但听说倒是培养了不少人才出来,何跃听同学说本镇的镇长好像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也许在何跃的班上他家里条件是最差的,在学校里他舍不得乱花一分钱,但他的学习成绩一定是最好的,除了学习他还是学习,应为他想考上高中进入心中的那座象牙塔,老师关心他,同学也很喜欢他,很多年了这座位于大山脚下的村里都没出一个初中生了,为此村长还亲自来他家看了他们,这让父亲很是自豪的,今天正值周末,何跃早上就从学校出发了,这不中午都过了很久了他才到家,不是他在路上贪玩了,学校实在是离家太远了。

  这两年何梅一直在广东的一家鞋厂里打工,出来快两年了她也就一直没怎么出去玩过,每天她拼命的赚钱,应为她知道弟弟要上高中了,自己必须攒够那笔不少的学费,还好这厂里包吃住,每月工资就只有五百元的她给家里寄回去的都是四百八十元。她舍不得吃,舍不得为自己买一件好看的衣服,但即使是穿的朴素,依然掩饰不了她那美丽的外表。而今她十九岁了,两颗又大又黑的水灵的眼球在双眼皮下一闪一闪的,齐肩的黑发笔直的垂下,圆圆的脸蛋上焕发着水一般的晶莹,同厂的许多小伙子都追求过她,但此时的她心里只有弟弟和父母,心里现在根本容不下别的一切。现在她从婶婶那搬了出来,毕竟年纪大了,常住在别人那也不好,现在她和同厂的一个女孩同住在厂分的一间小宿舍里,只是偶尔有空会去婶婶那看看而已。缝纫机的声音在厂房里回旋着,使人听着很是不安,一股强烈的刺鼻的皮臭味弥漫在这里的每个角落,何梅用手揉了揉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厂长为了提前将香港的那批货赶出来强迫着这里的工人加班,这里的人都知道要是自己不来,定会被厂里开除的,现在找到工作不容易,所以个个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没精打采的在那做着只能穿在别人脚上的皮鞋,何梅也知道,为了弟弟和家人自己别无选择,看了一下四周,她又接着做起手上的活来。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了,何梅起身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开了门,连衣服也顾不得脱了,她太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城市街道两旁的橘红色的路灯灯光通过墙上那扇小小的窗户照进了何梅宿舍里,两张小铁床左右摆着,何梅的床头的写字台上摆放着不少的关于法律的书籍,屋角的台上一个水瓶两个饭碗。东西不多,但收拾的很是整洁。“嘿,何梅起床了,我们今晚出去看看,你来这里都快两年了一直都没怎么出去玩过,还是出去看一看吧你”另一张铁床上的女孩说道。“算了,还是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你去吧王静,我就在宿舍看书”满脸睡意的何梅慢慢的回答到,“哎,,你还真是个好学生呀,好吧将来伟大的大律师,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女孩下了床,简单的打扮了下出了门。其实何梅在出来打工之前根本就还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出来没几个月偶然在电视上看到律师们在法庭上滔滔的辩解,为当事人争取合法权益,她觉得好伟大,从此她就爱上了律师这一个职业,自己买不起新书,每每有空就会到离厂不远的一个废品收购站里去买人家不要的关于法律方面的书籍,这两年她什么也没为自己买过,就只有书桌上的这一摞摞旧书。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何梅去食堂打了饭,坐在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吃起来。她就这样在为自己未完完成的理想而努力着,那些旧书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在这里的一切,里面沉睡着她的理想,她的追求,趴在桌前的她,正在一字一字的将它们唤醒。看累了,她会闭上那双大眼睛想想家里,想想年迈的父母,春天到了,屋后的大山应该全是绿色的了吧,两年了山上的那些小树现在都应该长很大了吧?弟弟和父母都应该还好吧?她开始想家了,想屋后的那座大山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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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时间前行的脚步总是没能停下,四季轮回,春去秋来。万物的变迁在时间的流年里又匆匆的过了,留下的是记忆,而遗落的也还是记忆。转眼又一个两年过去了,何梅就这样看书、上班,上班看书又过了两年。知识的不断积累使这个两年前从大山走出来的女孩的理想得以放飞,就像是天空中飞翔的鸟儿一样无拘无束。这时的何跃已是一名初三学生,转眼就要参加中考了,父母更是老了,疲惫的骨架也渐渐地不能负重枯瘦的身体,他们在家里的那几块地里又劳作了两年了,收获了两年也付出了两年。家里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破旧不堪的茅屋,屋后的大山也没什么变化,唯一变了的就是山上的树更大了,何跃和姐姐都长大了长高了,父母更老了。父亲才过五十,已是满头白发,嫣然老头一个,肤色不仅黄而且还带着几分土色。母亲头发也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更多了。姐姐去年春节回来过一次,看着父母这样子了哭的没了人样,姐姐是个孝女,但同样也是一个毫无办法的女孩,家里的模样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改变得了的,没过几天又回去上班去了。已是初三的何跃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看到此时父母心中也有说不出的滋味,只希望自己快快读完高中,考上大学然后就可以半工半读减轻家里的负担,父母和远方的姐姐就不会这样辛苦了。但时间这个东西就是很奇怪,当你想让它过得慢一点的时候它却跑得比什么都快,但当你想让它过得快一点的时候它前行的步伐却跟蜗牛差不了多少了,何跃每天都会有这样的体会,但他知道这一切没人能够去改变它,等吧,自己只有慢慢的等下去了。

  六月,树头的知了声声的在叫着炎热的夏天,阳光变得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了,气候极其的炎热。大山仰望着蓝天,是乎在祈求雨水的降临。已经三个月没见一滴雨了,这对靠天吃饭的农村人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树上的叶片黄黄的卷曲着,死皮赖脸的附在干枯的枝上,只有这样树才可以减少水分的蒸发让自己挨到雨到来的时候。许多小草都变得枯黄了,地里的庄稼枯死的也差不多了,就连屋后那座大山是乎也提前进入了凋零的深秋。

  “哎、、、、这么干旱的天,庄稼都快干死了,来年吃什么呀,老天爷你是不是想要我们的命呀?”何跃的父亲着膀子,穿着一条黑色短裤,脚上穿一双草鞋,站在大门前,看着头上火红的太阳吼道,说完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好了老头子,这人呀没做过亏心事你想死老天爷还不收你也,你我都老老实实过了大半生了,放心吧,只要孩子还在,我们呀都死不了的,看你越是咳嗽得厉害了,要不明儿我们去镇医院看一下,前几天梅子才寄钱回来了的。”何跃的母亲从屋里出来,将手中的一晚凉水递给了老伴,天太热了,她额头的汗珠擦了又冒出来,一直都没消失过。

  父亲接过那碗水大口的喝了一口,看看屋里正在用扇子不停扇着的老伴“我没事,可能是这段时间天气的原因,不就是咳几声嗽嘛,用得着去花那些冤枉钱吗?孩子读书还要用不少钱呀,我们老了又赚不了钱了,梅子在外有多么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想等天气凉了就好了吧。”

  “哎、、、、随便你吧,我懒得管你。快进屋吧”说完何母朝里屋走去。

  火红的太阳继续烘烤着大地,像恶魔一般用那灼热的光线吞噬了这里的一切,无情的把生命点燃而后再烧焦。大地没有了一丝的生气,熊熊的火苗一直烧到了路的尽头。

  傍晚时分,随着黑夜的到来气温降了少许。白天在烈日下烦躁的人们到了夜晚变得平静了许多,差不多快到十点了,何母才收拾好家里的一切。屋里还是在是很闷热,老两口不得不将凉板搬到院坝里的空地上来睡觉,虽然还是热但不至于很闷。何父刚才咳嗽了几声,这会儿定是睡着了,安静了下来。何母也慢慢的躺下,闭着眼睛,右手慢慢的摇着那把破旧的扇子。牛圈里又有一头小牛犊,是昨天才从老李家买回来的,嘴里嚼着草,尾巴拍打着身边飞来飞去的蚊子,草丛里不安的蟋蟀还在叽叽的叫着,使这沉闷的夜显得格外的安静。月亮很是明亮,白色的月光笼罩着屋后的大山,山的轮廓清晰可见,突然的一声夜莺的叫声划破了这黑夜,夜空猛然一惊,打扰了夜下熟睡的人们。何父翻了一下身体,又咳了几声,然后又睡去了。

  十点一刻,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来了,在五十多人一起上课的教室里,学生和老师的身上几乎都没有一处地方是没被汗水打湿过的。教室里又闷又热,使人很容易就变得烦躁了。好不容易下课,同学们都快速的冲出了教室,何跃也跟在同学的后面,走出教室的门,但他没有向楼下走去,快中考了,他容不得自己的半点马虎,只要有时间他定会学习,学习还是学习,就这样自己养成了一个习惯。但这也许是他的一种坚持,不到十二点自己绝不会离开教室,在教室外面的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后,自己感觉也凉快了不少了,用手抖了抖那贴在身上的衣服,又走进了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坐了下来翻一本书继续看起来。

  很多同学都会有这样的体会,要到考试的时候教室里的书定会多起来,无论是好成绩的同学还是成绩差的同学,眼前的桌子上的书一般都会磊得比自己都高。何跃现在的班上也是这样,还好何跃虽瘦但各子还高,以至于不会被这茫茫书海所淹没了。四周显得很静,柔柔的晚风杂夹着少许热气吹的何跃十分的舒服,浓浓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十分的神气,齐眉的流海在风中左右飘着,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就一个字可以形容现在的他,那就是帅。

  “诶,何跃你怎么还不回寝室睡觉去?”何跃惊了一下,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班主任。

  “老师我再看一会儿就去睡,要考试了,我还有好多不懂想多看看”他看着老师说道。

  “你不会有问题的,不用担心,你能考上。上天总是公平的,你只要付出了它总会让你得到应有的回报。”说完老师用手指顶了下鼻梁上的眼眶转身离开了。

  “哎,王老师。”何跃急忙叫住了老师。

  “还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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