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言事》第1/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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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林言事
  作者:月雯儿

  庄生晓梦迷蝴蝶

  我穿越而来。
  前世的时候活了三十岁,在那三十年里,前头的二十六年一路奔跑,后面的四年用力挥霍。许是书史读了无数,故而刁钻任性,一派天真底下是无比算计的机心,为此从未在职场受苦,从来得尽人缘与宠爱。人说青春少年样样红,前生的我,当如是。
  确然,我并未劣迹斑斑到鬼见愁,但当我出车祸的刹那,我顿悟出了命运的脸谱。
  自此,穿越而来。
  我不信怪力乱神,但我自此相信命运天成,穿越这样古怪的事情,是庄生晓梦迷蝴蝶。这个朝代于我是蝴蝶之于庄生,还是庄生之于蝴蝶,在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搞清楚过。这里的一切,我当发了一个漫长的梦,再次醒来我还是在21世界的烦嚣之中。
  但是至少到那点浓墨落在宣纸上的时刻,我的梦还没有醒。
  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我非常的难过,原因是我在婴儿出生的瞬间、啼哭的一霎进入这个身体的。自此之后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我的视觉、听觉、触觉微弱到几乎丧失,原先世界的记忆因为这个初生稚嫩的生命而凌乱不堪,由着生命的本能予取予求,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一直到一岁当接触的世界随着我能走动而扩大之后,我对世界的感知才慢慢的恢复过来,对往世水墨氤氲般的记忆却在年岁的增长之后才寻回。
  开始我还错觉是我占用了这具身体,但当林娘温柔的揽我进怀中,疼爱得摩挲我,当娘亲用温柔的眼神抚慰我的时候,我不禁在想什么是命运,什么是生命的真相?就在我啼哭的一霎,我的存在就真正是这个生命所承载所有温情的载体了。我渐渐无比的欣喜母亲给我浓烈又克制的爱,我渐渐欢喜在这个时空里渐渐熟悉起来的一切人和事物。原来、或许,人存在的价值就在于相互建立起来的关系吧。
  应该说,我始终属于命好的那一类人,前世的时候无论生活工作,从来都有办法做到让他人来适应我的存在,居然别人乐意迁就的同时还不讨厌甚至喜欢我。这一世,则更是命好,因为衣食无忧。在这个离现代还很遥远的莫名时空里,平民的贫贱,虽然惨不至于饿殍千里,但免不了官府的欺凌,更挡不住天灾的毁灭。所以在我懂事的那一刻,我一直感觉幸福到一切都是玫瑰色的,然而,对命运,当人们看到他温情脉脉的面孔时,他又悄无声息的冰冷残酷着,这一切却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渐渐呈现,等到一切都已成型的时候,我们已然山一程、水一程的任由苍白与皱纹爬上身体了。
  我的小名叫康康,自然是娘亲希望我身体康健,可惜,我从小就病怏怏。娘亲并未言明,但宠爱中带着怜惜,故此我估计我是体重不足的早产儿,先天有些不足。自懂事起,日日便是浓黑的苦药培着,虽然不致命,但是绝没有粉雕玉琢的惹人怜爱,反而是头发稀落且发黄,至此我很遗憾的并没有长成倾城美人的潜力。有时候,我在娘亲梳妆的时候闹她,不知觉间透过泛黄的铜镜看到自己的模样,唯独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灵动有神,此时母亲就会轻轻地拂过我的眉,轻轻地拍我的背,沉吟着“康康,康康”。
  前世长得也并不美丽,但是足够人见人爱,是性格使然,穿越之后尤为令我惊恐的是我的性格相较于前世有着天壤之别。这是我无法想明白的事情,既然我的灵魂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里,为何我的性格却带不过来,反而沉静温恭到自己都厌恶自己的地步。有时候只是那一双眼睛的滴溜溜的转动显示其实我应该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娘亲肯定是家中能明白这一点的人,不能了解这一点的肯定也大有人在,其中包括我的祖父。
  祖父留着一把美髯,虽然称不上好姿容,但天生一副气势,带着五分庄严,两分才气,还有三分傲气。结合起来便是通身聪明又有气势的气象,叫人不可亵辱。但我却不甚喜欢我的祖父,原因除了他并不见得喜欢我这个黄毛丫头似的嫡孙女外,还因为我并不喜欢才华外露、性格张扬的人。这种喜好的转变其实相当的诡异,因为前世有点类似这样的人。但穿越之后,我反而认为这类人很像枪口下的那只出头鸟,风光是很风光的,但却不能纳福享福。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话我决不可能对一个甚有威严的长辈说出,何况,我的祖父即便听了,也不以为杵。因为祖父,已经俨然是中原文坛的领袖了。
  我出生的家庭,并不算是著门大姓,但也是家学渊源,在中州一带颇有名望,世代皆有人出仕,尤以文章见长。到了祖父一辈,文名更盛。我的祖父自小便有才名,自宪宗十年年金榜题名之后位列班科,凡历官场三十年,才名愈盛,门生故旧、知己深交遍布。为此祖父的一生虽算不上是位极人臣,但也是意气风发了一辈子,直至荣归故里之后还有大把慕名而来的学子。我日日见娘亲操持家务,为这些和祖父彻夜饮酒畅谈的好友们打点衣食,心中颇有些不快,心中奇怪这是何年代,文人如此,天子也不忌惮?
  为此我对祖父有些回避,这种回避在成人看来就成了扭捏不大方,又因祖父见我长的弱小,并不娇声软语的撒娇,整日里安静,不似其他孩子天真娇憨,心中也不甚亲近,只是看我病弱,略有几分怜惜之意而已。祖父尚且这样对我,何况家中诸人?不过这些事情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名门之家,横竖是有一场钩心斗角的。所幸的是,虽然祖母早逝,虽然倾慕祖父才名的人很多,其中亦不乏自认才女的女子,但祖父气度威严,持身还算正派,因此门风虽有才子二字并无风流习性。
  相较之下,娘亲则应该是一等一的名门闺秀。虽然我从未在人们的口中得知娘亲的身世背景,但自来到这世上便看着娘亲待人接物,是当真端庄贤淑,行动有礼。就连娘亲身边的老仆林娘、陪嫁丫头蔻珠、萱玉,都谦和中带着大方的模样。祖父当了几十年的官,但是说到管理家务、调理众人还不甚擅长。若非娘亲日夜劳心,以祖父一味交朋结友、高谈阔论的行径,祖上留下的产业怕是早就吃空殆尽了。祖父一派文人习性,但倒是清楚自己不善于此道,也乐得放任不管,因此家中上面还算是父慈子孝的和睦景象,但底下的景象渐渐的就有些势利不守礼的样子出来。
  说到子孝,我的父亲,我却从未见过。皆因为我出生之时,我的父亲正在上京的路上。父亲名讳林泓,是祖父的长子。与父亲同时赴京的还有我的叔叔林澈,他们是上京考取功名的。父亲与叔叔离京之时,娘亲与父亲成亲还不足一年,我亦未来到人世,因此我对父亲的印象几同空白,只是有时候听娘亲呢喃过两句父亲的诗句,为此,我还猜测父亲是不是也是颇有才情的才子呢。

  终是菩提度我缘

  许是大脑发育的问题,我对前世的记忆时隐时现,有时候院子里的花草会突然间触动我,于是往事浮现出来,但很多时候,那种被触动的感觉一闪而逝,然后变得模糊一片,即便我努力的回想也无济于事,在旁人看来我更加的沉默安静。我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行为令人揣度忧心,我只知道在娘亲怀里我有由衷的安全感。
  于是,一岁的时候我拒绝抓周,只往娘亲怀里钻,实在躲不过大人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伸手打翻了林娘手中为我备着的药碗,药汁淋了林娘一身。两岁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声带似乎可以控制了,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冲着蔻珠喊了一声:“娘娘”,一旁作女红的娘亲听了,鲜有的乱了姿态,一把抱过我,用噙着泪水的美目看着我说:“康康,康康,好康康,娘在这里。”
  我也欣喜自己终于能说话,伸着小手回抱娘亲,又嘟囔了一句:“娘娘。”
  娘亲听清了,更是哭得浑身颤抖:“是娘,是娘,康康,康康……”
  得了消息进来的林娘和萱玉看到娘亲喜不自禁,也都红了眼圈。林娘上前宽解娘亲说:“夫人安心便是,小姐一岁晓走,两岁开口,到底是康健的孩子,莫再为旁人的话语忧愁才好。”
  娘亲听了反而大恸,向林娘哭诉:“嫲嫲,若非我当日失了气度,也不会令我的孩儿一出生就先天不足,三两句软刀子,还不如康康不说话、总吃药叫我心疼!”。
  听了这话,连林娘都忍不住陪着哭起来,这情形反倒是我睁着眼睛在娘亲怀中莫名其妙了。蔻珠和萱玉看着皱眉,便一个上前把我抱走,一个拿出些温柔软语哄着两人。
  我终于开口说话大约给了娘亲极大的安慰,连我的外祖也特地送来了贺礼。祖父因此决定给我办寿宴,娘亲可能觉得不合适,回到房里面上带上了一丝郁色。
  林娘在房里抱着我,见状劝道:“少夫人莫要为此不快,小姐自幼多病,总不见什么人,此时带着她见见,没准她也开心一些;何况为小姐冲冲喜也是好的。”
  娘亲听了,沉吟了一番,方才说道:“嫲嫲,以后你也叫康康吧。”
  林娘听了又看了我一眼,才点头称是。我在一旁睁着眼睛听他们说话,心里隐约明白我的行为似乎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但是,现实与前事的交替互现,总让我猝不及防,尽管我用心理清,但前世的记忆依然像是娘亲房中的山水画,在极远处一片浓淡交杂,时时出现打乱先有的宁静。娘亲每逢看见我呆楞,眼中都黯然,但却已经明显打起精神来为我操办一场寿宴。
  于是,在我开口说话的第十五日,在我的生辰当天,中州的林府破例的为他的嫡孙女办了一场寿宴。
  那日也是小寒节气,到了夜里还飘了雪珠子,更愈发影得院子里一片烛火的温暖。林娘和乳母为我穿上了娘亲亲手做的月白小袄裙,外套一件大红的镶了掐牙的比甲。我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也觉得精神,只是头发发黄疏落。林娘几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娘亲的妆奁中翻找。乳母却突然灵机一动的叫:“呀!看门外红登登的,林嫲嫲,咱们给康康点颗胭脂梅花可好?”
  林娘一听一扫阴霾,笑道:“正是呢,点上了又喜气又雅致。”便转身寻了娘亲的胭脂盒子,唤了萱玉来给我的额上细细的描上一朵梅花。打扮停妥,众人左右打量,也都露出满意的神情,便簇拥着我来到大堂。
  大堂可谓高朋满座,才一进门,我就被里面的热气人气熏到了,倒不是我怯场,只是觉得这个祖父有些小题大做,张扬的行事风格令他交的朋友也都是高谈阔论之辈。这个架势,难道是我我当成男孩养的意思,还是,这个时空的人并没有什么女卑观念。
  我一进门,宾客就轮番的上来恭贺献礼。有作诗的,有送礼的,倒把我夸成了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小美女。又见我安静,又夸我沉静有气度,将来必有一番成就云云。皆是文人雅士,就是用词也精雅过人,赋词真真绕的我头昏脑胀。
  正乱哄哄中,一声畅笑由远及近,穿堂而来。我愣了一愣,心想什么人的声音这样宏亮,竟有穿透人心的特质。大家似乎也都被这样的声音震住了,不禁转头去看,只见一大和尚披着灰色的衲衣大步走进堂中来,身侧却是一个矍铄清瘦的僧人,两人一人健硕,说是和尚却满头灰白的短发直冲天去,满身粗鲁却偏让人觉得阔朗无边包容一切;一人眉须皆白,身姿矫健却又如老僧入定,粗布麻衣却让人觉得淡定从容。
  众人还在惊叹何等人物,却只听刺头和尚说:“林中书,我等知你府中今日妙言如海,特来叨扰啦!”。
  祖父听了当即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先双手合十行了一佛礼才笑道:“和尚才是黠语慧言呢!”说罢,做了一请的手势。两人还了一礼,便来看我。
  乳母见状便抱我起身迎过来。我心里被大和尚痛快的一笑引得心里一畅,便也喜欢这样的人物起来,几乎下意识的我便伸手去抓,却不料瘦僧一把握着我的尺关寸,为我打起脉来。片刻之后,瘦僧才有细细打量我,我知道他在对我望闻问切,便也细细瞅他。瘦僧约摸60岁上下,眼神极为清澈,体裁削瘦,虽然须发皆白但却不是仙风道骨的风度,而是观之可亲,寂然无声的景象。我心里欢喜这样的人,他让我想起一句诗来:“万物自生听”。一时间前世看过的佛禅述学涌上心来,不禁举了另一只手抓住了瘦僧为我打脉的手。我的手很小,握住拳头堪堪能圈住瘦僧的食指,那食指握起来只觉得瘦骨嶙峋,老茧丛生,我却因此感受到一种潺潺的温暖安全。瘦僧见状,索性从乳母手中接我过来抱在怀中。
  瘦僧身上有种雪松明月般的清冽气息,我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瘦僧,不料他也正微晓看我,有种悲悯的神情,我心下不快:你我同属于红尘内人,你又何必做出悲悯姿态!当下也微笑起来,说了一句“福地”。我原想说“菩提”,不料含糊说成“福地”,倒也应景。
  众人听了都大笑,唯独瘦僧浅笑:“昔日佛祖拈花,迦叶一笑,今日瘦僧一现,小友念佛。”说罢,把我交给乳母,对祖父说:“林中书(祖父旧官职),令孙似乎有些先天不足?”
  娘亲赶忙上来说道:“可是呢!高僧高明,我家康康自出世就多病,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总不见好,这些日子越见发呆,可是有这么症候?”
  瘦僧转看娘亲,说道:“倒不算什么大症候,无非先天略有不足,今后饮食作息用心调理便可。若夫人舍得,不妨让贫僧渡了她去?”
  娘亲一听这话几欲倒地,仿佛心肝被生生摘了去。连祖父都脸上一僵,不知做何回答。刺头和尚站在一旁适时说话了:“李老弟,你莫怪,松风学了些岐黄之术在肚子里头,见了人就想去医。你家小可虽有些不足之症,但可是个聪明娃,又与松风有缘,他自然想渡了她去呢!”
  那松风见刺头调侃他,只笑得云淡风轻又说道:“不去也罢,有缘还能相见,只是令嫒也可以学些医术,于她自己总有用处。”
  松风并不坚持,也没有说出什么诡异难辨的话来,一时大堂中又回复了热闹喜气的样子。见过众人,娘亲便领着乳母及一众仆妇丫头上了招待内眷的席面,留了祖父及管家在外面招待男客。我大约明白娘亲知道祖父是文人墨客喜欢高谈纵论,但我很奇怪这样的招待方式,我以孙女的身份却能大办宴席,女眷们还能外出见男客,这究竟是什么年代?
  还未等我疑惑完,就又开始了另一翻见礼。不过这下见的只是族中亲人女眷,还有外族的一些亲人。想必娘亲行事不同于祖父,只是请了族中交好的眷属,大家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也就没有围着我逗弄,不过是相见一番,我年纪还幼,也无心装载,那些什么姑太太,三婶婶的,娘亲倒是一一给我讲了,但我哪能记得住,只是高兴的时候随口跟娘亲说两句罢了,大家想必也以为我年幼不定性,也就不在意,只拿好听的话说一说。
  一顿饭下来,倒也是吃的和和美美的。渐渐的客人也就有起身告辞的,我撑不住,也靠在乳母的怀里睡着了。朦胧间,似乎听到娘亲轻轻地低泣,还有一把极温柔的女声在轻声说这话:“你哥哥在外头还有事情呢……妹妹……康康大安了,你且宽心吧,有空常往家里去……房间都给你留着呢……”,那声音真个好听,简直熨帖到心里去了,我便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人物,无奈睡意正浓,只睁了半眼,略略看到一个极白的小男孩正拿了他的小手指想摸我的唇,还没摸到就被拉走了。我一时无趣,又敌不过睡意就睡的不省人事了。

  从来家国一般事

  翌日醒来却发现满屋亮堂堂的,娘亲坐在床边,细声的指挥着仆妇安置火盘,我揉揉眼睛,心想莫非下雪了。这时林娘掀帘子进来了,先看了看我,见我已经醒来,才对娘亲说:“不料昨晚的雪珠子到了半夜却大起来,真真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
  娘亲连着被子把我抱了起来,林娘见状赶紧把原先拢在火盘上的小袄就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给我穿上了,娘亲一边给我套上小鞋子,一边说:“田上的租子我已经让陈管家清点分下去了,快过年了,今年给康康做寿,年节礼物的还没打点的一半呢,可要着紧一些,林嫲嫲,今年你辛苦一些多留心给我提个醒。”
  林娘把我抱起,接到:“夫人放心,时间紧了些,但咱们管了这两年,总是有头绪的,照着往年做就是了。”正说着,蔻珠端了热水,和乳母一道进来给我洗漱。乳母先用细纱就着温的青盐水细细的给我擦了嘴,然后再换了棉布巾用热水给我擦脸。收拾妥当才抱着我到出来。乳母抱着我,跟在娘亲身后,旁边是林娘,后面跟着蔻珠、萱玉,一众人逶迤朝祖父起居室走去。
  雪后的清晨空气中透着着冷冽,草木的衰败通通被厚厚的雪盖起来了,唯独一棵老劲的青松在冰挂中透出点点的苍绿来,叫人看着精神爽利,一众人一路走一路看,只听见脚下踏雪的沙沙响,反而愈加的让人心境澄明。一时到了祖父房内,只见祖父已经安坐堂前了,娘亲带着我给祖父问安,娘亲还亲自奉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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