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第2/60页


  我虽然是副主教的弟弟,但还是要这么干.
  高贵的先生们,学堂的学人们!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们失去了应该得到的尊重!别的姑且不说,你们看看,新城有五月树和焰火,旧城有圣迹剧.狂人教皇和弗朗德勒的使君,但是我们大学城,有个什么呢!
  可是我们莫贝尔广场够大的了!一个趴在窗台上的学子叫道.
  DD学董!DD选董!DD学政!约翰大声叫着.
  今天晚上就用安德里老公的书,在加伊亚广场放焰火吧!另一个接着喊道.
  烧掉学录的书桌!旁边的一位补充说.
  烧掉监堂的棍棒!
  烧掉学长的痰盂!
  烧掉学政的食橱!
  烧掉选董的面包箱!
  还有学董的小板凳!
  DD!小约翰附和地接着喊,DD安德里老公!DD监堂和学录!DD神学家.医生和经学家!DD学政.选董和学董DD他们!
  世界末日到了!安德里老公塞住耳朵咕噜道.
  噢!学董来了!正在走过广场.有人在窗台上突然喊到.
  人人争先恐后扭转过头向广场望去.
  真是我们可敬的学董蒂博大人吗?风车约翰.弗罗洛问道,因为他被攀附的里面的一根柱子挡住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对,对,是他,就是他:学董蒂博大人!
  果真是学董及所有学官列队前往迎接使团,此刻正穿过司法宫广场.挤在窗前的学子们,冷嘲热讽,鼓掌喝倒采,向他们表示欢迎.走在最前面的学董,先遇到一阵谩骂,骂得可凶呐.
  您好,学董先生!嗬-啦-嘿!这厢有礼了,您好哇!
  这个老赌棍,跑到这儿干吗来啦?他竟然肯丢下骰子不赌了么?
  瞧,他骑着骡子小跑的神气模样儿!骡子的耳朵还没他的长呢!
  嗬-啦-嘿!您好,蒂博学董先生!赌徒蒂博!老笨蛋!大赌棍!
  上帝保佑您!昨晚上赢了不少吧?
  唔!瞧他那张衰老的面孔,铁青,消瘦,憔悴,这全是爱赌如命.好掷骰子的缘故!
  掷骰子的蒂博,您屁股转向大学城,向新城跑,这要上哪儿去呀?
  当然是去蒂博托代街开一个房间过一过瘾啦!风车约翰叫道.
  大伙儿一听,拼命鼓掌,雷鸣般重复着这句俏皮的双关语.
  学董先生,魔鬼赌局的赌棍,您是到蒂博托代街去开一个房间过把瘾,对不对?
  其他学官挨骂了.
  DD监堂!DD执杖吏!
  你说,罗班.普斯潘,那个人究竟是谁呀?
  吉贝尔.德.絮伊,吉贝尔.德.絮伊奥坦学院的学政.
  给你我的一只鞋:你的位置比我的方便,拿去狠扔到他的脸上.
  今晚上就叫你尝个够!
  DD六个神学家和他们的白道袍!
  那些人就是神学家吗?我原来以为是巴黎城的圣日芮维埃芙送给鲁尼采邑的六只大白鹅呢!
  DD医生!
  DD那些无休止的胡扯般的教义争论和神学辩论!
  给你,我这顶帽子,圣日芮维埃芙的学政!你徇私,叫我吃了大亏-这是实实在在的!他抢去了我的位置给了小阿斯卡尼奥.法尔扎帕达,就因他是意大利人,是布尔日省的.
  真不公正!学子们一齐喊道.DD圣日芮维埃芙的学政!
  嗬-嘿!阿尚.德.拉德奥老公!嗬-嘿!路易.达于尔!嗬-嘿!路易.达于尔!嗬-嘿!朗贝尔.奥特芒!
  让日耳曼学区的学政被魔鬼掐死吧!
  还有圣小教堂里的那班神父和他们的灰毛披肩;灰毛披肩!
  以及,让魔鬼掐死那些穿灰毛袈裟的!
  嗬-啦-嘿!艺术大师们!清一色的漂亮黑斗篷!清一色的漂亮红斗篷!
  就像尾巴一样!
  好比一个威尼斯大公去参加海上婚礼!
  你看,约翰!那不是圣日芮维埃芙主教堂的那班司铎!
  司铎统统去见鬼吧!
  修道院克洛德.肖阿院长!克洛德.肖阿博士!您是不是去找那个骚娘儿玛丽.吉法尔德?
  她在格拉提尼街.
  她正在给您这个好色的大王铺床哩.
  她要四个德尼埃.
  有一大群蜜蜂来了.
  要不要她当着您的面卖呀?
  学友们!庇卡底的选董西蒙.桑甘老公来了,他带着老婆,就是骡子屁股上的那个.
  骑马人的身后坐着黑色的忧虑.
  不要害怕,西蒙老公!
  早上好,选董先生!
  晚上好,选董夫人!
  这一切让他们很开心吧!磨坊的约翰叹道,他一直高踞在拱顶的叶板上.
  这会儿,大学城宣过誓的书商安德里.缪斯尼埃老公欠身,贴着王室皮货商吉尔.勒科尼老公的耳朵悄悄地说:
  先生,我告诉您,这是世界的末日.从未见过学子们这样的越轨行为.这都是本世纪那些该死的发明把一切全毁了,什么大炮啦,蛇形炮啦,臼炮啦,尤其是印刷术,即德意志传来的另一种瘟疫!再也没有手稿了,再也没有书籍了!刻书业被印刷术给毁了.世界末日到了!
  这从天鹅绒的日益发达,我也确实看出来了.皮货商答腔说.
  就在此时,正午十二点到了.
  哈!......整个人群不约而同叫了起来.学子们也默不作声了.随后一阵激烈的骚动,一阵乱哄哄的挪动脚步和摇动脑袋,一阵爆炸似的咳嗽和擤鼻涕声;人人设法抢占一个好的地形踮起脚尖,聚集成群;接着一片寂静;个个伸长脖子,张开嘴巴,所有的目光都射向了大理石台子.依然空空荡荡,台子上只有典吏的四名捕快一直站在那里,身体笔直,一动也不动,宛如四尊彩绘塑像.大家的视线便转向留给弗朗德勒使臣的看台.看台的那道门还紧闭着,台上空无一人.这人群从清晨就眼巴巴等候三件事来临:晌午.弗朗德勒使团和圣迹剧.唯有晌午准时来到而已.
  真令人无法忍受.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一刻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看台上仍然没有一个人影,戏台上仍然鸦雀无声.这时,愤怒随着急躁接踵而来,带火药味的话儿在人群中散播开来,当然声音还是低低的.圣迹剧!圣迹剧!大家低低地这么嘀咕着,脑子渐渐发热起来,一场风暴尽管还只是轻轻咆哮,却在人群上面震荡.磨坊的约翰带头煽动起来.
  圣迹剧!弗朗德勒人见鬼去吧!他用浑身劲儿,大声吼叫,同时像条蛇似地绕着柱头扭动着身子.
  观众一块鼓掌,也跟着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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