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104/311页


  “我不应便是不应,你且走吧。”
  南翼还想在说些的,但话未出口便被屋檐之上下来的顾萦儿带走了去。
  佘笙因着南翼之言颇有些烦心,唤来信鸽将竹筒绑在上头,只见扑棱一声这信鸽便已经到了外头。
  信鸽方离去,佘笙便见着佘锦在院门口徘徊,她那脸色上是有些焦急的神色。
  “小姐,二小姐来问可否能进来寻你?”小兰自门口而道。
  “且去言我累了,不愿见她。”佘笙言着。
  小兰躬身走到了院子外边对着佘锦说道。
  佘锦心中略有些黯色,却也怕阿姐会将她许配给王侍郎之子,也想告诉阿姐那苏家和佘开行之娘一道来寻她,可阿姐都不愿见她。
  “二小姐也不必担忧,后日一大早晴丹姑娘要回长安去,小姐给晴丹姑娘在府内备下了践行宴,届时你定能与小姐说上话的。”小兰道着。
  “可我怕阿姐明日里就应了那王侍郎提亲一事!”
  “飞鸽传书也需一日有余才可,二姑娘放心便是。”小兰见着佘锦局促不安地劝解道。
  佘锦望了眼佘笙房中之窗,喃喃自语地道着:“阿姐,你是除爹娘外对锦儿好的人了,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也不要再不理我了,我会怕。”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爷不可

  翌日里,佘笙醒来已是午间,见飞鸽传书还未回,便托五娘带着媒婆去茶庄转转,待再过一日给其答复。
  将公事理好之后,早早地便去了晴丹的房内,她来时东西不多,走时箱子却还少了。
  “怎得来了我这里一趟,回去倒是少了一个箱子?”佘笙推着轮椅进来,屏退了奴仆道着。
  晴丹一笑言着:“本就是给二小姐带了添妆与及笄礼来的,已送去给了佘锦了。”
  佘笙淡声问着:“这几日事忙未曾过来问你一声,怎得这般快就要回长安了呢?你如今不怕肚中的孩儿在花月楼里不得安稳吗?”
  “坊主,这事我便与你说了罢,相爷要认我这孩儿为义女。”
  佘笙倒茶之手一顿,放下茶壶道:“他做事怎得如此离经叛道?也不怕被旁的人笑话,你应了?”
  “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一般可将顾相之话当做耳旁风的?”晴丹轻笑一声道。
  世道如此,只消顾延一发令,她便无推辞的机会。
  “你怎知孩儿是男是女?他能应也不想想长乐园之中的长公主可能应?”佘笙听着晴丹之话问道。
  晴丹摸着小腹道:“钟大夫言的乃是女子。我倒是不怕长公主不应,倒是怕长公主认了这孩儿为相爷的,到时侯女儿在高门之中而我在娼门里,要见一面比登天要难了。”
  “我去与顾延讲讲,若要子嗣他可寻旁人生去,何必来夺你的子嗣呢?”佘笙轻声言着。
  晴丹连拉着佘笙道:“你去这般说相爷得被你弄得怄死。其实这般也好,虽不能与女儿相见可她至少能活了。与其提心吊胆地跟着我如蝼蚁般活着,倒不如让她享那王侯家中的高福去。”
  “你可能舍得?”佘笙问着。
  “天下哪有娘亲能舍得下自己的儿女的?只是这是为了她好罢了。”晴丹眼眸之中含着忧伤来。
  佘笙眸子一暗。
  晴丹见她神情知晓她说错了话,忙道:“别聊这些伤怀之事了,听闻你有为我办了践行宴,倒不如也请来相爷可好?”
  “今儿个由你做主便是。”佘笙淡然应着。
  黄昏处下起了小雨,更添几分冷意,淅淅沥沥地小雨落在天井里头,堂屋内今个儿比之往常算是热闹,八仙桌上摆着好几道灶头内烧饭婆子烧的佳肴。
  佘笙与晴丹先落了坐,才见到佘锦后脚撑着油纸伞而来。
  “多谢晴丹姐姐给我如此多好东西。”佘锦连声道着。
  晴丹一笑言着:“见到你如同见到你阿姐十年前一般的模样,你也大了,日后该你好好孝顺你家阿姐了。”
  “我自当会好好照料阿姐的。”佘锦望着佘笙白皙容颜道着。
  佘笙冷声道着:“不求你照料,能让我省心点便可了。”
  “佘锦哪里让你不省心了?”南翼气冲冲地出来道。
  “我未曾请你。”佘笙冷声道。
  佘锦低着头,却见南翼在她身旁落了坐,她的脸上有些羞红之色。
  “我带着他一道来的。”顾延在南翼身后而来走到佘笙身边,搬来了一个凳子坐着。
  “哎呀呀,相爷,还有二小姐的师父,这可使不得,男女怎可同席而坐呢?”五娘也未撑伞快走着入了里边,见着顾延与南翼也坐在桌上忙道。
  “五娘入座吧,用不着管他们,他等愿自降身份便随他等算了。”佘笙言着。
  五娘如坐针毡一般下了坐,她哪里敢想今生能与当朝相爷所坐一座。
  “扬州那边可有消息而来?”佘笙言着。
  五娘看着佘锦道:“有消息传来了,那王侍郎之子传闻是个极好的公子,如今急着娶妻好似是边境那处有战乱了,朝廷要派王侍郎也去那处。”
  “三月前我便道边境那边会不安稳,咱的产业可都安置好了?若是军队一道城中百姓许会抢夺。”佘笙倒了一杯茶水喝着。
  “东家,边关那边早已打点好了。”五娘回道。
  两人说话倒是稀松平常,听在南翼与顾延耳中便是另一回事了,特别是南翼对佘笙是改观了不少,此事连个商户都比朝中苏家党派的官员看得清楚。
  顾延给佘笙倒了一杯新酿道:“不是说是给晴丹践行宴吗?怎得言起公事来了,不如就敬晴丹一杯送行可好?”
  “不可,不可,阿姐您在吃药酒是发物喝不得。”
  “是啊,东家可不能饮酒。”五娘连声言道。
  佘笙转着酒杯道着:“喝一杯总是无妨的,日后与晴丹再要相见怕是难了。”
  晴丹抿着唇,颇有些酸涩地言着:“只要你好好的,你我总有再相见之时的,若有机会许能让孩儿叫你一声姑姑。”
  “若是女儿日后名为荇可好?参差荇菜的荇?”佘笙微伸着手,终究还是未去拂上晴丹的小腹,这女儿应当也该如白绒荇菜一般美艳的。
  “好,莫若再加个寻字如何?”顾延言着。
  “寻荇,是个好名。”佘笙盯着晴丹小腹,眼中略有些羡艳地道着。
  晴丹拉着佘笙的手道:“你若好好养身子,日后也定能有孩儿的。”
  佘笙轻摇了头暗神道着:“若是有,依我的身子出来也是个来受苦的药罐子。”
  佘笙将手中之酒饮了下腹,堂屋之内静悄悄地一片,一时间五娘与佘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劝慰她之话。
  外边雨声大了许多听得让人觉得萧条不已,烛影流动之间,佘笙吃着新酿的酒也上了瘾,纵使五娘拦着却也无用。
  “重逢终有别,新酿消千愁。晴丹姐姐你务必珍重。”佘笙醉眸轻眨地对着身旁的顾延道着,手也覆上了他的手背。
  “怎得晴丹姐姐的手大了好些?也糙了好些?”
  “阿姐?你喝醉了。”佘锦与五娘起身忙将佘笙的手抓着离了顾延的手。
  佘笙却是醉意熏熏地道着:“晴丹姐姐,你知我最后悔之事是什么吗?当年我就不该去了你房内与那顾延下棋,若非遇到他……”
  “阿姐,你真的喝醉了,小兰快扶着姐姐回房罢!”佘锦吩咐着小兰道,恐阿姐说些不该说的话出来。
  小兰要上前扶过佘笙之际,却被顾延接过了打横抱起佘笙道着:“你等慢吃,我带她去醒醒酒。”
  “相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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