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131/311页


  “佘坊主你总算来了,想必梅知府大人来寻你谈过了,此事你看如何是好?”
  “这茶税一加我等都只有委屈,如今还有花这等子钱,哪里来的银子呐!”
  “就是,此事我们以佘坊主马首是瞻。”
  佘笙推着轮椅往里头走着而道:“一壶茶坊如今呐是穷得很,刚替本家补了好些亏本大窟窿,又年初嫁了妹子的。新茶还未到时候采摘,这眼看着预缴的订金都要用完了去。”
  明光听得佘笙之话,暗笑,她若是穷,这里的人怕都是些乞丐了。
  小梨的嫁妆他虽无意去染指,可入府库之时有着管家登记了番。
  连跟他在外经商多年的管家都忍不住地喟叹那嫁妆中的金银之多,来禀告他要另找个可靠的府库安置。
  徽州知府小姐出嫁的派头也比不上这一个丫鬟,幸好无外人知晓。
  “佘坊主光临蔽府荣幸之至呐!”沈家老爷沈庆海出门迎着佘笙道着。
  “沈老爷。”佘笙也行礼着道。
  “今儿个寻您来坊主应明白,那梅知府把我等逼得真的急死了,那些杭州城中的泉水被衙门用瘟疫一言尽数给封了,如今只能有旧年间所贮藏的雨水。
  可这雨水哪里比得山泉水来的好,听闻有个茶坊只能用那西湖中水了。”沈老爷面色焦急地道着。
  “何时沈家也做起茶水生意来了?”佘笙问道。
  沈庆海言着:“也不瞒您,年前听得陛下要来江南选御茶,我也想再多要个皇商之名罢了。
  谁知今年这茶税加了还要捐银,若是不捐就惟恐那梅知府日后都不开泉水,杭州城之中的生意如何是好?”
  有一茶商怪气道着:“她一壶茶坊何用担忧,索性如今就她那里还有山泉水。许是早已私底下给了银子。
  现下谁不知她与顾相爷的传言,若不是给了顾相爷二十万两银子,他哪里会去看的佘坊主一眼!”
  “佘笙,大家都是同行以后也要互相关照的,到底给不给银子给我们一句话,别自己偷摸给了来害我等。”
  佘笙见着说话两人面生的很,说着:“都是茶商,我说句要杀头之话,若是二十万两银子能买来顾相爷的青睐,那我何不买太子的?许还能当上宫妃,不比商户强的很?
  我那泉水是大慈山上的虎跑泉水,净慧师太那里是佛门胜地那里有着瘟疫敢在佛门里头放肆,梅知府自不会去封佛门之地的圣水。”
  沈庆海见得这二人糊涂忙说道:“佘坊主,不理这二人,可您也要给我们一个准信究竟是捐与不捐?若是不捐无那泉水又该怎办?”
  佘笙手指轻敲着轮椅道着:“茶税增收,若是你等无个生意哪里来的税银,梅知府也不会如此糊涂的,且是吓唬我等罢了。
  上巳节前后皆是去溪边摆宴饮酒曲水流觞之时,喝着冬酒多,喝茶之人还少些,等个五六日的这天再大暖一些,若是梅知府还不将泉水放出来,百姓定要恼了的。
  梅知府哪里就会放着民怨不顾?且太子与九皇子,左相爷,礼部之人皆在江南,一旦御茶竞选开始,无个泉水哪里能行?各位还是淡然些安心些的好。”
  佘笙淡定之言让不少人安下了心。
  “可不少旁地的县官为了讨好梅府攀上梅府纷纷效仿梅大人断了旁地里的泉水逼茶商捐银,若是这差口碑一旦传扬出去,这日后的生意定是好不了,佘坊主您说这该如何是好?”一个小茶商问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姐姐

  佘笙接过婢女递上来的茶水,淡饮了一口道:“若真是懂茶之人自会知晓是水的缘故或是茶的缘故,细细让茶博士解释了便好。且我等若真是靠着茶坊之中喝水的那些银子哪里能有盈余?大家勿要本末倒置。”
  明光也起身说着:“水固然要紧,可茶水之重还在前头的茶字上。”
  “你也来了,夫人可有跟来?”佘笙见明光而问着。
  “武氏已有身孕在身,祖母怕其舟车劳顿损了胎儿,未曾能来。”明光禀着道。
  佘笙用着帕子轻擦了额头之汗,拉过明光在他耳边道着:“她既有胎儿你还任凭得你娘亲张雁儿回府?”
  “佘坊主你既是在武氏身边安了人的,也该知晓得我推脱不得,这张雁儿与那老婆子是侍郎大人叫着进来的。”明光也轻声地言道,“这里并非是个谈话之地,我晚些时候上茶庄里头与你来说。”
  佘笙见着明光有怒意,淡薄道着:“在小梨身边安人她并不知晓,明光,你莫要因此而去恼了她。”
  明光点头说着道:“小梨如今是我的妻,我定会将她好好照顾着的,不让欢儿娘之事重现的。”
  佘笙听言心安了不少,许是她将世间男子皆想得薄情了些,如同想顾延一般,昨日他走后,她夜里想着他走时那悲伤的神色也有些辗转难眠。
  可像是明光一般他是幼时受了爹爹抛妻弃子之苦,才会待妻痴情,那顾延呢?
  “佘坊主想着何事入了神?”沈庆海见佘笙脸色不好问出声道。
  “无事,沈老爷我有要事先行告辞了。”佘笙道着。
  如同明光所说,小梨是他的妻他会照顾好。
  顾延既是她唯一一个动了心思的男子,她也要好好地待他。
  至于以后顾延回长安之后的事她亦不愿去想,只要在江南他们两人就此情能不留遗憾就好。
  她这身子撑到顾延回长安总是能撑得住的,不如就放肆这两月的时光,今朝有酒今朝醉,她相信自个儿在顾延要离去时她定可将这情丝斩断地干净。
  可是她不知得是对顾延之事上她是越来越放纵自个儿了。
  出了门她便问着顾萦儿道:“顾延在何处?”
  “好像去了兰亭之中。”顾萦儿回道。
  佘笙一笑说着:“芳儿,寻马车来往兰亭去。”
  “诶,小姐。”银铃儿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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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亭里头小小溪流潺潺,这会儿天冷暖相宜。
  城中上巳节时最属热闹的还属这兰亭的曲水流觞,江南不少文人才子受邀前来,欲要仿效前人的兰亭集序。
  柳枝抽着嫩芽,园林之中迎春杜鹃已开。
  小木船而驼这杯盏在溪水里头,文人雅士皆坐于一旁,男子欢笑盈盈。
  也听得一女子之声应道:“春迎花香花迎春。”
  “又是春这一字,该张秀才兄接了。”魏越朗声言道。
  “魏兄,令堂妹这文采女子之中怕是无人能及了,连一壶茶坊之中两个女子人都未能相比一番。”张秀才言道。
  魏紫玉旁的大丫鬟忙道:“这无礼的秀才说的是何话,我家小姐那是从一品大臣的嫡出女儿,拿来与商户之女作比。岂非落我家小姐颜面。”
  “宁儿,莫要如此说道,本就是我无礼不顾男女大防在先。”魏紫玉言道。
  “本小姐也要进去,怎得女子不可进?我方才瞧见那魏尚书家的紫玉小姐也进了里头!”张大妞暴躁之声在门口响起。
  守着的小厮是哪里有见过这般肥的女子,道着:“张小姐,您不要难为奴才了,您可过几日来另有一场江南才女的诗宴,若是你硬要进去也与礼不和。”
  “怎得与礼不和?那魏紫玉若非就是男子了?她也是女子!”张大妞咬着牙,满脸横肉堆砌在一道抬起一个小厮便要扔在地上。
  只是小厮未落地便被顾萦儿给接了起来,小厮见到佘笙之后连连喊道:“佘坊主救命,救命呐!”
  “今年儿这规矩越发得多了,往年里也有男女在一道的,姑娘家都不在意名声了你们还怕些作甚?”佘笙下了马车坐上了轮椅道着。
  “佘坊主,因着往年里也都乃相识的才子官员。可今儿个有宫里头的贵人,不得不守着那规矩来。连您小厮送来的水皆数都让宫里的宫人让倒了呢,说是不够格。”
  “那茶上之雪往日里皆藏在大瓮中又埋在地,便是等着这会儿用的,倒掉也是可惜了。”跟着佘笙前来长世面的王燕云言着,她听得茶坊之中的管事飞儿说过这好水的来历。
  张大妞一听还了得,恼道:“你有这般好的雪水藏着不给我,你还当我是知府小姐看吗?且那日里的紫砂茶壶还未问你讨要呢。”
  “张小姐,仅此那一瓮,若是倒了我也无了。”佘笙摊手道着。
  “虚伪之人。”张大妞放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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