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190/311页
怪不得这两年来江南的罗软纱越发地多了,礼部真是胆大包天呐!”
顾延低头一看道着:“这白云纱倒是从未有听过。”
“白云纱乃是江南一带百姓所着之物,你自不会听说过。”佘笙道着,“我有几匹罗软纱在,你去取来找个裁缝多做几套官服罢。”
顾延道着:“你给为夫做一件如何?”
佘笙垂下头道着:“我做的衣裳许你都寻不到地方穿戴进去,我对女红已是一窍不通,你会否觉得我挺无用的?”
“不无用,毕竟旁人会女红之事可必定不能得到这罗软纱。”顾延轻声道着。
两人一路而行到了顾黎的书房之内,佘笙见着这里的画籍珍宝连连喟叹出声,“湛郎,这哪一张不是价值连城的?想来你家贪污必定不比苏府的少。”
顾延爽朗笑道着:“你也知晓是皇室园林,这些都是爹从陛下那里取来的,并非是贪污而来的,倒是你若是喜欢尽管取走便好。”
“当真可以?”佘笙举着一画卷道着,“这些锦儿应当比我更为欢喜。”
“自是可以的。”
佘笙将画杆收下,转眸看到另一幅在最底下的卷轴木盒,落了不少灰尘,上边也不曾有署名,与旁的珍藏着的画作有所不同。
佘笙一打开便咳了好几声,顾延眼尖瞧到连上去将她拦下道着:“这不过是爹临摹的一副仕女画,并不值得看,你还是不要瞧放下的好。”
佘笙却不顾他的阻拦,举起画杆来将画挑开,画作之中的女子入了她的目中,便让她深深地入了迷,沉沦在画境之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兰妃画像
画中之女子眉眼轻弯竟是无限地风情,小鼻微挺,朱唇中间一滴血像是鲜红相思豆。
罗衣微褪,白玉香肩隐隐露出,画中仙子斜倚着杨柳在海棠花丛之中无力站着,朱钗半落,诱人心魄。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此画颇具四大才子唐寅的《海棠春睡图》之风,真是妙哉。”
佘笙连连叹赏着。
顾延连将她手中的画杆取过道着:“此等艳画你还砍得如此津津有味的。”
“此画可虽艳可不俗,瞧着女子打扮是大印宫中的娘娘,能将这女子神态皆画得如此精妙之人定是爱极了此女子的。”佘笙拦着顾延将这卷轴收起。
“若是不收起来被娘亲瞧见,定会恼爹爹作这画的。”顾延道着。
佘笙摇头说着:“此画比爹爹的年岁还要大些,必定不会是爹爹所画的,这墨水有兰香味。
先皇方登基之时特地令徽州专供皇室的砚商所加了兰香,只给宫中兰妃娘娘所用,若是我没有瞧错画中此人便是兰贵妃娘娘。”
顾延望了一眼佘笙道着:“你怎得知晓是兰妃?”
“你瞧这女子胸口处的红花。”佘笙道着,“民间有传言兰妃娘娘素爱兰花,有一日得见一稀世的荷鼎兰,可荷鼎兰不适宜在长安宫中生存,先皇因兰妃忧虑,遂请朝堂新贵画功天下第一的顾束为其在胸口作画荷鼎兰。”
“你可知顾束是谁?”顾延问着。
佘笙手指轻动,道着:“你祖父?”
顾延点头道着:“恩,你怎得知晓这上边的红花是荷鼎兰?”
“正巧一壶茶坊里头有一盆荷鼎兰,长安养不活可江南水土好能养活。女子心口既是画功天下第一的顾束所画的荷鼎兰,那此画不会就是祖父所画?祖父喜欢兰妃?”佘笙连捂着嘴。
顾延将画卷卷起来道着:“还未带你去参拜先祖呢,此话可不得乱说。”
佘笙纳闷道:“不对呀,若是祖父喜欢兰妃,先皇又怎会不知?又怎会让娘嫁给爹呢?”
“咱们小辈也别猜测先人之是非。”顾延连着将卷轴藏了起来。
佘笙点了点头,道着:“此画可能给我?”
“你若要,为夫给你画一幅如何?”顾延在她耳边道着,“你定要比兰花更妩媚些。”
佘笙摇摇头道着:“我早已过了入画的年纪了。”
“你二人在书房作甚?”顾黎进来微微皱眉问着。
顾延连着将方才那张卷轴放入了木盒里头道着:“爹,我待笙儿来瞧瞧。”
佘笙也微微福身道着:“爹爹。”
“吏部尚书来了。”
“哦。”顾延应着。
“对了,听闻今日有不少官员夫人里拜访佘笙皆被你二人退回去了?”顾黎瞧着被打开的木盒眼中划过一丝恨意。
佘笙被那道恨意给惊着了,这股恨该不是给她的,而是给画轴里头的女子的。
兰妃可是能做顾黎娘亲的年纪。
娘亲?
若是顾束正与兰妃有不可告人之事,那,那这顾黎该不会是兰妃的亲生子?
“笙儿身子不好,与那些夫人也无什么好谈的。”顾延道着,“笙儿可要与我一道去见吏部尚书?”
“恩。”佘笙搀扶着顾延往书房门外而去。
顾黎并没有劝阻顾延带着佘笙去谈朝堂大事,将书房门栓了起来,未用挑画杆便将方才顾延放进木盒之中的画打开,往着里头的人他眼中露出不知爱恨的神色。
顾黎取出火石点燃了一旁的蜡烛,将画卷一烧而尽。
窗外传来一阵风,纸张化作的黑灰在书房里头四处飘散,一股兰香味四溢。
佘笙扶着顾延转头道着:“爹爹不会将那画烧了吧?”
“应当是,兰墨烧起来兰香很盛,这会儿夏入秋时定是没有别的兰香了。”
佘笙在顾延旁轻声道着:“爹爹不会是兰妃之子吧?”
顾延立在原地道着:“此话可不许乱说。”
“只问你一人而已。”佘笙道着。
待二人到堂屋之时,吏部尚书忙起身,见着顾延扶着佘笙入门来都快惊掉了下巴,“下官见过左相大人,见过左相夫人。”
“起吧。”顾延道着。
吏部尚书哆嗦着言道:“顾相爷,今日我们相谈的是恩科一事,这您夫人在这颇有不便吧?”
“无碍,恩科一事便是她与陛下提的,本相倒是觉得恩科无必要。”顾延先扶着佘笙落座道着。
佘笙不知顾延为何会如此抗拒恩科之事,他不说,她便也不问了。
午间至黄昏,顾延便当着她的面交待起吏部尚书恩科一事。
佘笙便在一旁看着,也不加话进去,只因谈起政事来的顾延与一般在她面前之时的顾延不同,这样的顾延才是真正大印左相,一番谈话下来无半点不妥之处。
面面俱到,让佘笙不由得心生佩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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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东宫里头。
苏通正下跪在地上道着:“太子恕罪,珍川年幼轻敌毁了您在江南茶市之中的计谋,这回山东茶税一事您放心,老臣定当尽力完成不会再出现纰漏之事来。。”
“祖父请起罢,本宫方从山东归来,听闻父皇在为本宫准备婚事?”景彰扶着苏通起身道着。
苏通点头道着:“便是北漠的郡主万俟晓,陛下已与万俟微暗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