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299/311页


  “罢了,此事你既已有安排我便不管了。”佘笙道着,于世间女子而言母仪天下多少人所想,寻荇能得母仪天下之位总也不差。
  只不过那景阳小世子她终是有些不喜的。
  “南翼攻下西梁一则是为了此,二则便是我想给顾皇后一个筹码将南翼的军队给她,你仔细些,你这手镯许她也会来夺去。”
  “这手镯是爹爹从西域商贩手中买来的,紫玉与娘亲手中都有,顾皇后也有有什么好夺的?”佘笙问着。
  “人家还许会以为是白凤镯呢。”顾延道着。
  佘笙道着:“那寻荇岂不是危险的很?那镯子已交给寻荇玩去了。”
  “寻荇身旁有白凤阁之人且又在端阳王府里边,晴丹管着呢,你且放心便是了。”顾延道着。
  佘笙轻笑着道:“原来你早已都有安排。”
  翌日间,佘笙便被侍卫带出了天牢,她倒是历经这些日子在牢中修身养性比往常都要随性的多,另有便是这腹中胎儿太折磨人了些。
  她想着昨夜顾延之话,今日太子要她去,许就存了要她镯子之事。
  一路到了东宫,佘笙护着小腹下了囚车,她也不怕会在东宫里头流产,这般以来景彰都难逃干系。
  到了一处房中,似是太子的寝殿一般正当中是挂着她的一副画像,乃是在上巳节时所画的吧?
  “佘笙?”景彰抬步进来瞧着佘笙。
  她今日未施粉黛却要比往日里瞧着更好看了些,许是脸上长肉了,许是有了孩儿之后她脸上没了初见时那股凉薄之意。
  “罪妇见过太子殿下。”佘笙福身道着。
  景彰道着:“本宫可放你一马或放过顾延一马,只求你留在本宫身边。”
  佘笙道着:“太子,十几年前我便与湛郎许下一个约定,您本就不喜欢我,只不过是为了要和湛郎争夺罢了,还请您莫要再说这等胡话了。”
  景彰正视着她道:“本宫是真心喜爱你的,早在你我初见之时。”
  “殿下请自重些。”佘笙怒瞪着景彰道着。
  景彰看着她手腕间的镯子道着:“哪怕你不愿,可否将这镯子留给本宫做个留念。”
  如若她不应承,母后明夜便会伤了她的性命,佳人即逝,他甚至有些嫉妒顾延能与她实在一处。
  他握住她的手道着:“佘笙,本宫要你落胎留在本宫身边!”
  佘笙挣扎着铁链叮铛作响着,实则她的力气难以抵抗景彰的力气。
  “太子哥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这佘笙真是好不要脸,亏得顾相爷当朝说死相随,小王这就待她离去让顾延一定要休了她!”景阳进来拉扯着佘笙道。
  佘笙忍耐着,真如顾延所说日后这小孩子还要叫她一声岳母大人,这会子便让他诋毁几句吧。
  “端阳世子!”景彰看着景阳怒道,“何时东宫亦是你端阳王府的后花园了?”
  “本宫要景阳小世子进门来的,太子可有意见?”张大妞双手抱腰地走到佘笙跟前道着,“你连我家爹爹都保不住也就算了,如今还想怎得,还想娶个灾星入门?也不问问本宫的意见?”
  “张大妞!”景彰气的牙痒痒,可这张大妞病好之后的力气他实在难以斗争,且她又有太子妃之名,他怎得也得多熬些时候。
  张大妞对着佘笙道着:“还不快走。”
  佘笙褪下了手中的玉镯给了张大妞道着:“这玉镯权力极大,我亦无旁人可托付,牢你看在你我相识一场且又是表姐妹的份上,照顾好我日后的孩儿与寻荇。”
  “你放心便好。”张大妞拿来便想要戴在手上,却被景彰夺了一个先。
  景阳连着拉佘笙出了东宫之门,入了刑部的囚车,景阳恼道:“多亏了陛下晓得你进了东宫要小王进来,你可真的对得住顾延哥哥?真替顾延不值,好好得应了你入狱。”
  “阳儿,胡说什么呢?夫人与你有恩呢!”端阳王妃过来也丝毫没对佘笙存轻视之意。
  “何恩之有?”佘笙还记不得起来,要说往日端阳王妃待她恭敬尚且有顾延之缘故在里头,可这会儿却还是极恭敬的。
  “取名之恩。”端阳王妃笑道,“多谢您当年吉言。”
  “取名?我何曾给小世子取过名?”佘笙想着她应当也不会不避讳的让小世子撞了父王的名讳。
  端阳王妃道着:“您许是忘了,阳儿,送你嫂子回天牢去。”
  佘笙想着实在记不得起来也便不想了,可当年端阳王妃也不该听一个小小庶女之言呐?
  总是苏相爷文采一流,可她终究是女儿身。
  一路回到了牢中,她也是想不通透。
  “哥哥,真替你不值,你许她生死相随的誓言,她转身则又勾搭上了太子,这太子寝殿之中还有她的画像呢!”
  “景阳,莫要胡说,她并非如此之人。”顾延则是戴着镣铐都给佘笙把着脉,怕她又受了惊。

  ☆、第三百四十三章 顾延我恨你
  
  “你又在忧虑着什么呢?”顾延见佘笙归来后皆是一言不语地问着。
  佘笙摇头道着:“也未曾想什么,只是端阳王妃方才对我极恭敬地说感念我取名之恩,且还说借我吉言,我不记得当时取过什么名了。”
  “你自然不记得了,幼时胡乱做的诗,你那时如此大胆也难怪会去花月楼之中。”顾延笑着。
  佘笙看着顾延一脸了然便问着:“你是不是晓得些什么?”
  “你想想你可又作过什么陛下难容之诗?”
  “多了去。”佘笙低头道着,“当年年幼又气盛,难免做出些出格之事来。”
  “当年你便给景阳小世子做了首反诗,脚底七星的。”
  “记得了,原来那人乃是端阳王妃与景阳呐!”佘笙了然道着,“你瞧着人人都言我乃灾星,实则我却还是有福之人呐。”
  顾延轻笑道着:“误打误撞罢了。”
  她对灾星还是如此看重,如若她晓得她本是不可为灾星的,皆是因他而起,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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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顾皇后已备妥了一切,她在东宫小灶房内亲手熬着金丝燕窝羹汤,她拿起一旁的瓷瓶思虑了即久倒入了锅中。
  “皇后,还是没有找到九皇妃的踪迹。”
  “废物,继续找。”顾皇后轻啐道着,好在今夜她大事既成,哪怕苏珍仪出来也坏不了她的大事。
  “母后,玉镯子已拿到。”景彰扶着灶台说着,与张大妞抢一个镯子实非易事。
  顾皇后搅着汤手有些发抖,回忆着与景议初见时,那一日她与妹妹一起逛上元灯会,因着爹爹与兄长的原因他们与宫中走动的并不近,遂对景议是不识得的。
  那一日景议以平民公子哥儿的身份出现,与她一道解了好些灯谜,临了时还送了她一个灯笼。
  第二回遇见是她见着爹爹因思念兰妃而殴打娘亲之时,她气愤不过跑到林子里要练武,却被景议见到。
  “卿本楚楚柔佳人,奈何要舞刀弄枪。”
  此话她到今日还记得,一来二往间,景议便日日来教导她习武,日子也到了她要寻婆家之时。
  景议与她表露心意,她却说要嫁便嫁当朝太子,因着她要报仇。
  第二日便有圣旨到,她是成了太子妃不只是太子妃,而且还是皇后,大印的皇后,大婚日她见着是景议便觉得被骗了,景议却应承她会替她报仇。
  可这仇一直未报,只因景议心中顾念着的还是一个孝道,先皇去了还有太后在,还有他最疼爱的长乐妹妹在。
  “景议,你不要怪我,该怪的是未曾替我报了仇,兰妃害了我的娘亲又害了我,而如今我已杀了延儿遂我只能也杀了你,你放心,待彰儿登上大统之日,我便替你去守皇陵,我会杀尽后宫妃子为你陪葬。”顾皇后端起锅来轻声道着。
  这声音皆传入梁上一人耳中,绣龙袍天下也只一人敢穿,景议摸向眼眶竟有些湿润,许是和顾延的赌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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