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34/311页


  明老太君觉得如此也好,便向着小梨言道:“那就请小梨姑娘先行进去瞧瞧了。”
  “是,老太君。”小梨忙往着佘笙房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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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龙刻凤的木床之上,青纱帐内,女子黑发如瀑洒在福被之上,长睫毛轻颤,意识模糊之间睁开眼。
  方才梦中,她有断断续续地回到了苏家,只是没有了往日梦魇之中的寒冷。
  身下有温软感传来,手一捏传来的是人的触感,佘笙一惊,乌瞳之中露出慑人的光芒。
  忙抬头,入目的却是一张沉睡着的俊脸。
  佘笙的脸刹那间比她拇指上的丹蔻要来的红几分,羞愤交加,她恨不得将顾延一把给掐死。
  只是,这顾延乃是当朝左相,若是她动手了,这佘锦与一壶茶坊都会难逃牵连,许是佘府本家也该牵连进去。
  可若不动手,三番五次被他轻薄,现今他做事越加离谱起来,不给教训她这心中又是极为不甘的。
  顾延也在这时睁开眸子来,见着她眼中的杀气,忙言道:“佘坊主怎得爬到我床上来了?”
  “你说这话可要脸?”佘笙气的发抖道,“这床你好生瞧瞧是哪个的?”
  顾延言道:“你再好生瞧瞧你这头睡在何处,你这手脚又是禁锢着谁?”
  佘笙将手脚往旁处移着,起身之时头皮之处传来一阵头疼。
  “啊!”她微微惊呼出声,细瞧之下是有头发与顾延脖间的玉环绕了起来,长发在玉环之上已是打了死结。
  顾延也连忙起身,解着她在自己玉环之上的青丝,动作轻柔生怕伤了佘笙之发。
  “瞧你,无端爬上本相的床作甚?让自个儿这头发都挂在了这镂空玉环之上,如若这玉环并非圣上所赐大不了摔了,但这是圣上从皇寺中得道高僧那边求来的,定不能碎了,要是解不开的话可如何是好?”
  “这床是我的!”佘笙咬牙说着,气的不行,微微喘着气。
  顾延忙给她顺着背,言道:“床是你的不错,可你禁锢着我,不让我下床,我又如何能离去?”
  “好好地你来我床上作甚?”佘笙甩开了他放在自己背上之手,远离着,却又扯到了头发。
  顾延靠近她一些,继续解着玉环之上的发丝道:“你说冷,便一直抱着我。”
  “怎可能?”
  “怎不可能?”顾延指着玉环而道,“若非是你自愿的,我可还能逼着你躺我怀中?”
  “不要说了!”佘笙脸上烫似火炉,她拿着手在脸上降着温,佘笙啊佘笙,你怎能做出如此没有礼教之事来。
  小梨一进屋内,望着内堂处床上靠的相近的二人,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小姐的脸色这般红,而顾相爷神情如逗猫一般怡然自得。
  小梨年已及笄,男女之事她早就从二小姐珍藏着的画本之中瞧过了,她看着这一幕也是脸蛋通红。
  “小姐,姑爷。”小梨过去喊道。
  “小梨,你是脑子里边进水了是不?喊个人都喊不利索了!”佘笙尽是恼意。
  小梨尽是委屈地小声道:“小姐,您和相爷不是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吗?”那叫姑爷可就没有什么不对了的。
  顾延耳根子也烧成了丹蔻之色,忙道:“小梨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您两人都同睡一床了……”
  小梨这话说到一半在佘笙渗人目光注视之下便说不下去了,忙道:“小姐,那个外边明老太君说要见您。”
  佘笙见着顾延解头发的速度实在是慢,便自个儿卷着头发将这几根头发生生地扯断了去,套上了外衫棉衣,冷冷地说着:“请你让个路。”
  顾延顺势下了床,看着玉环之上缠着几根碎发,他索性也不拿掉这些发丝,将玉环珍藏在了中衣里边,这些发丝比这和田血玉可要珍贵的多了。
  佘笙上了轮椅,对着镜子好生地整理了一番妆容,怒瞪着顾延说道:“你我之间的事儿,等会再找你算账。”
  “年锦,我不求你对我负起责任,只要不再对我如此冷淡就好。”
  “我?对你?负起责任?”佘笙怒言着,“看来长公主生你之时忘记给你生脸皮了。”
  “本相二十五年来可从未和女子上过一床,如今你却在我怀中安睡,要是让我未来娘子知道必定要吃醋。”顾延说得话虽是委屈至极的,可他通身那份气势却是迫人的。
  佘笙言道:“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小梨不说,难不成还会有第三人知晓?”
  “可我这心中过意不去!”
  佘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明明是趁她熟睡之际这顾延来轻薄她的,怎得变成好似她轻薄了顾延一般?
  “顾相爷若是过意不去,那便如我一般,便当做心已被挖出来喂了狼狗,没了心,便再也不会过意不去了。”佘笙冷冷言着。

  ☆、第四十三章 贞节牌坊

  “原来你果真是无心的,可你又为何要来偷走我的心呢?”顾延盯着佘笙那眼里,满是认真。
  佘笙听着这话一愣,偷走他的心?
  “你说笑了,我佘笙虽为商户做的都是守法的生意,定不会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再说你的真心,于我来说真的是不值一钱。”佘笙极为冷冽地说着。
  小梨站在他们两人之中,见得自家小姐一如往日的淡然,而顾相爷亦没有前日里在游船之上那般气愤,许是习惯了小姐着凉薄性子吧。
  顾延看着佘笙道:“若不是你偷的,是我自个儿愿意赠给你的呢?你若是觉得不值一钱也罢,至少别视我如同簸箕里的尘灰一般。”
  佘笙声音极其冷淡地言道:“与我来说你不是灰尘,而是如你脖间那块和氏玉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佘笙打定心思不往长安做生意,不与长安之人来往,若是得了你,苏珍珠,张氏等人可能饶了我?
  我已经是苟延残喘之躯了,总想在这世间多活几日,你抱我,亲我,上我床,轻薄我,我可以忍,若你一定要把心给我,那我真不能接受,哪怕这心值万金还是一文不值,于我都是害处!”
  “不与长安之人来往?那你与晴丹来往作甚?你给晴丹茶叶作甚?倒不如一直断了我的念想,既与长安城藕断丝连着又如何能断的干干净净!”
  “相爷所说极是,回绍兴去我便修书一封让晴丹姑娘来江南,日后断干净了长安往事。”佘笙淡淡地说着。
  “你身上留着的亦是长安人血脉,莫不是也要放干了不成?”顾延走到她跟前,微俯下身子与她那平静的眸光对视着。
  佘笙也看着顾延的眸子,那眼光之中倒映着自己毫无生气的脸庞,她道:“与你,不只是长安,还有你是苏珍珠喜欢之人,她喜欢的东西,我又如何去会和她抢?又有何资格跟她抢?”
  “苏珍珠已然是南小郡王的郡王妃了。”
  “南小郡王已经死了不是?”佘笙冷言说着。
  顾延说道:“那我便去把南翼给找出来!他未死!”
  佘笙一点都不惊讶,想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小梨倒是惊讶极了,“南小郡王未死?那今日出殡之人是何人?”
  佘笙言道:“累得南王一家被皇上灭九族,这佘笙罪过就大了,此生我都不会去要苏珍珠喜欢的东西!”
  “本相是东西吗?”
  “你的确不是东西!”佘笙吐字如冰。
  “噗嗤!”小梨忍不住地笑道。
  顾延想着自个儿在朝堂之上也是可以舌战群臣,连太子那些个皇子都不敢与他争辩,竟被佘笙占了便宜去。
  不过这佘笙在口头上占自个儿便宜也不是一回两回。
  “若是苏珍珠喜欢上了一壶茶坊,你也拱手相让不成?”顾延倒想要瞧瞧在她心中自个儿与一壶茶坊的分量。
  “一壶茶坊是佘家的产业,岂会让给她?”佘笙冷冷地说着。
  “你若要让,也要看本相许不许?不过一个苏珍珠,既然未嫁夫婿先亡,我就请旨让陛下钦赐一个贞节牌坊给她,有牌坊在她便是南翼之妻,终生不得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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