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个大奸臣》第2/57页


  胖举子冷哼一声,甩袖挣脱了押着他的两名小吏,高声说道:“以草民的文章,不可能没有中榜!”
  人群一阵唏嘘,都不知这胖举子是谁,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口气,这样理直气壮地质疑榜单,顶撞朝廷命官,莫不是真的知道了一些黑幕?
  举子们于是屏息凝神,都等着看好戏。
  岑文甫上下打量着胖举子,目光里闪过一丝嫌恶,“如果本官猜的没错,你是江南首富司马员外的大公子,司马冰!”
  “正是!”司马冰见岑文甫知道他的身份,更加洋洋得意起来。
  岑文甫突然凝眸轻笑,他这一笑,众人皆是一头雾水,正纳闷儿着,却见岑文甫挑起眉梢看着司马冰,淡淡说道:“你的文章是本官审阅的,写的很好,有状元之才!”
  众人闻言,简直不敢相信,岑文甫这一番话,莫不是亲口承认了榜单不公正?
  张侍郎心中一颤,慌忙扯了扯岑文甫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岑大人――”
  岑文甫微一抬手,示意张侍郎不要说话。
  司马冰拿到了金牌令箭般,愈加张狂起来,他挺着胸膛,挑着眉梢,得意地左右看看众人,又转向岑文甫,朗声道:“既然如此,那草民就要向大人讨一个说法了!”
  岑文甫凝眸看着他,淡淡说道:“你要说法,本官就给你一个说法,你重金收买河北考生赵石玉,让他替你捉刀代笔,以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么?”
  “你!”司马冰得意的神色顿时僵在脸上,他愣了片刻,突然跳起来,支支吾吾说道:“你,你血口喷人!”
  岑文甫冷笑,“赵石玉已经招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上缴了从你那里得来的赃款!”
  司马冰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惶恐的神色。寒风瑟瑟,他的额上却莫名渗出了许多细细的汗粒。
  司马冰一般擦汗,一边‘我’‘我’地支吾个不停。
  围观的举子们都看出了端倪,不由便有些失望,本以为有什么好戏可看,却原来是个蠢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司马冰心虚地扫视了一圈人群,见众人交头接耳,对着他指指点点,脸色便更加难堪。他双腿哆嗦了许久,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也已软了下来,“大人,草民,草民――”
  岑文甫不再理他,张侍郎慌忙向几位小吏使个眼色,那小吏立刻架起司马冰,往人群外托去。司马冰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告饶,老远还能听见他凄厉的哀嚎。
  岑文甫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让举子们心头一怯,都下意识低了头。
  岑文甫沉声道:“科举考试,是朝廷选拔任用官员的重要途径,最讲公平公正,绝不能容忍任何作弊之事发生,一旦发现,悉数交由刑部处置,望各位引以为戒,千万不要自毁前程!”
  众考生讨了一顿无趣,便若潮涌般四散而去。
  张侍郎见人群散了去,忙凑到岑文甫身边,殷勤地陪笑道:“下官已在望月居备下酒菜,还望大人赏脸!”
  岑文甫转向张侍郎,似笑非笑道:“张大人的好意岑某心领了!”
  张侍郎见岑文甫没有答应,却又站着不离开,心里一沉,顿时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笑容也僵在嘴边儿,惶惶然不知所措。
  尴尬地静立了片刻,果然听到岑文甫说道:“张大人,这司马冰的事儿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你的事儿了?”
  张侍郎脊背一阵阵发凉,他强压住心底的恐慌,说道:“下官,下官不懂岑大人的意思!”
  岑文甫甩袖冷哼,指着张侍郎的鼻尖骂道:“不要告诉我,司马冰作弊的事和你无关!”
  张侍郎‘噗通’跪在地上,连声道:“下官冤枉!”
  岑文甫挑眉道:“还敢嘴硬?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的好处,自己心里有数!”
  张侍郎见岑文甫咄咄逼人,便也干脆豁出去拼一拼,于是撞着胆子驳道:“大人可有证据?下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大人若无凭无据,就是在污蔑!”
  岑文甫冷笑,“你倒是挺会倒打一耙,本官有没有证据,到了朝廷上,自有分晓!只是我与你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不忍见你身败名裂,所以劝你不如告老还乡,全了自己的名节!”
  张侍郎倏忽从地上站起,气呼呼的喘着气,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个不停。受贿不过是个借口,岑文甫摆明了要跟他过不去,他也不是那熟透的柿子,任谁都可以捏!
  “大人不过是因为下官与你的政见不和,所以想挤掉我!休想!这礼部是朝廷的礼部,可不是你家开的,我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就算本官收受了一些贿赂,皇上最多只是降我的官,也不至于丢了头上这顶乌纱!”
  岑文甫勾唇轻笑,淡淡道:“张大人,亏你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却还如此天真!你以为你就这一桩罪名吗?”
  张侍郎眉心深蹙,心中一凛,顿了顿,方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岑文甫意味深长地挑起眉梢,斜眸看着张侍郎,说道:“张大人知道就好!”
  “你!”张侍郎咬牙,恨恨瞪着岑文甫,将一副拳头握的‘吱’‘吱’作响,努力克制着想要冲上前与岑文甫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
  岑文甫走向前,将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幽幽道:“本官劝张大人还是早些告老还乡的好,否则明日早朝,有命去,没命回,万一再连累了妻儿老小,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侍郎见岑文甫搬出他的全家老小,心中的那一股子硬气顿时便去了一半,他双腿一软,颓然瘫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滚下两行热泪来。朝堂?这朝堂上有一半的人都是他岑文甫的党羽,可笑啊,他张芮还想去朝堂上评理,简直痴人说梦!
  岑文甫冷冷看了张芮一眼,也不多说什么,举步便向轿子旁走去。几个小官忙随后跟上,生怕被牵连进去,纷纷瘟疫似地躲着张侍郎,目光都不敢再往他身上多飘一下。
  岑府的仆从正要迎上前,却见寒光一闪,一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举着长剑直直向岑文甫刺了过去。
  仆从大叫,“大人,小心!”
  岑文甫听到警示,一回头,寒光已到了眼前,顷刻便要没入胸口。
  生死之间,又一黑影腾空而来,只听见“噔”的一声响,刺向岑文甫胸口的长剑被人硬生生挑开。黑衣人被这股力道震得向后连连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他抬起头,见眼前已多了一位容貌俏丽,身姿轻盈的黄衫少女。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一阵惊愕,他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人能生生挑开他的长剑,并且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黄衫少女眉心稍蹙,持剑而立,一双美目直勾勾瞪着他,怒道:“本姑娘警告你,我不管你和岑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对他不利。本姑娘发誓,你若伤他一丝一毫,我定会不惜上天入地,也要让你百倍千倍偿还!”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被护卫团团护住的岑文甫,心知无望,于是足下一点,转身向屋顶之上飞去,顷刻便没了身影。
  “不要追了!”岑文甫喝住就要追出去的护卫,缓步向前走出人群。
  黄衫少女还剑入鞘,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头也未回,急忙提足向前走去。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轻喝,黄衫少女宛若未听见似得,依旧快步向前。
  “站住!”
  喝斥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说话的人明显生了气。
  黄衫少女终于停下了脚步,却别扭地不肯回头。
  岑文甫走到黄衫少女面前,沉声道:“这半年多,你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存了很久的稿子,今天终于有勇气发出来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并给予鼓励

  ☆、重回岑府

  黄衫少女扭头看着岑文甫,眉心微挑,漆黑的眸子里眼波流转,带着几分英气,负气道:“凭什么告诉你!”
  “你!”岑文甫凝眸注视着少女,才半年的时间,她的身形竟瘦了一圈,愈发显得单薄,但神色里却平添了许多成熟的韵致。
  少女此时正瞪了一双美目怨愤地盯着他,楚楚可怜,岑文甫本来一肚子呵斥堵在喉头,却再也骂不出来,于是敛了怒气,压低声音柔声说道:“回去吧,外面毕竟不比家里!”
  黄衫少女毫不领情,哼道:“那不是我家!”
  岑文甫一瞬间有些怔忡,顿了顿,忽而柔声笑道:“又说气话呢,生了那么久的气,还没生够吗?你还真打算一辈子不理我这个师兄?”
  岑文甫不提还好,一提‘师兄’二字,黄衫少女更加生气。只见她漆黑的双眸里暗了暗,抿嘴直视着岑文甫,怒道:“师兄?你眼中如果真有我这个师妹,你成亲的事,就不该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岑文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顷刻即逝。他微欠着身子,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告诉了你,你会同意吗?”
  “我――”黄衫少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些话,以前没有说出口,以后便更加不能说了。
  岑文甫见少女低了头不说话,于是轻轻牵起她的手,低语道:“走吧,跟我回家,红姑想你了!”
  黄衫少女垂着眼帘,默默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缓缓流过心头,仍是负气地甩了两下手腕,甩不脱,便放弃了抵抗,任由岑文甫牵着,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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