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第2/743页


  矮个子口水男最是心急,几步冲过去扑向鱼非池,鱼非池眉眼弯弯,一声巨响!
  只见那矮个子男一脚踩进一片柔软茂盛的草地,草地里的圈套便等着他,鱼非池松开绑在树上的草藤,不算重但足够能将这矮个子男吊起来的石头便落地,矮个子便在半空。
  未等后面两人反应过来,鱼非池跑上前一步,重重推了一把这矮个子男,他在半空中晃荡,等到晃到一个高点时,鱼非池从不离身的刀子割断了草藤,矮个子男便优雅地一道弧线,掉落山崖,只有一声惨叫回荡在山崖深处。
  她匕首倒提,回头笑看另二人,抬手轻笑:“李师兄,张师兄。”
  李师兄神色慌张,哆嗦着手指着鱼非池:“你……你竟敢杀人!”
  鱼非池觉得此话好笑,微带些冷色:“这无为学院里,每年死的人还少吗?多你们三个不多,少你们三个不少!”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她又不会武功,刚才只是撞了运,你们难道还怕制服不了一个女人吗?”莺时在一边尖叫着,显得气极败坏。
  鱼非池觉得,做人呢,不可以恶毒到这个样子的。
  所以她放好匕首,捡起放在一边许久的树杆,狠狠朝茂盛的树林里一戳,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扯过一片绿色的树叶织成的布的一样东西盖在身上,这东西由好几层爬山虎叶子叠起来,捂在身上密密实实连蚊子都飞不进来。
  鱼非池盖着这层树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声音密集连成一片,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能掉一地,未过几息时间,又听到李师兄和张师兄的惨叫声,其中还夹杂着莺时吓得走了形破了音的尖叫声,尤为刺耳。
  虎头蜂,在无为山这样的高地并不常见,但是一见便是比妇人心还要毒的毒物,被虎头蜂活活蜇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鱼非池拔开爬山虎叶子一道缝,看着外面三人手忙脚乱的拍打着粘在身上的蜜蜂,他们不知道,这些蜜蜂不能用手去拍去赶,越是这般越容易引来大量的蜂群,活生生蜇也是要把他们蜇死的,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的。
  莺时轻功最好,所以跑得最快,后面两人全无章法,一直在围着原地打圈,根本没有跑出去多远,约摸有上千只蜜蜂一直围着那两人叮蜇,他们看着像是极为痛苦,惨叫声已经变成了撕心裂肺地哭喊,脸上,脖子上,手上不少地方都全是红肿,他们像个疯子一般抓着他们自己的脸,抓得血肉模糊。
  放下那道细缝,鱼非池闭上眼睛,蜷缩在这片叶子下,安稳了睡了一觉,她躲在这里已经两日了,两日没有合眼,两日里来她在这片树林里做好了圈套,找到了蜂窝,还发现了爬山虎。
  大概过了一两个时辰,外面彻底安静了,鱼非池才睡醒过来,又看了看外面的蜂群已经散去,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瞪大着眼睛,连人形都已辨不出,满是红包,肿得跟个猪头一样。
  鱼非池淡淡地看了这两具尸体一眼,又望了望不远处的悬崖,吸吸气,给自己鼓鼓劲儿,开始拖着这两具尸体一点一滴往悬崖边上搬,她力气不大,所以搬来颇是费事,好在她时间足,又无人打扰,所以一点点挪着,也算是能把两人挪到深渊边上。
  只见她直起腰身来,拍拍手上的泥土,小小的绣鞋一踹,已经断了气的尸体就被她踢下悬崖,顺带着滚落几把碎石。
  她做这些事情时,显得自然闲散,好像刚刚杀的并不是三个人,只是摘了三朵花,抛下悬崖下,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做这种事情如此自在,总是有些怪异的。
  她单手竖起行佛礼:“早死早超生,祝你们堕入轮回畜生道,来世不超生,阿弥陀佛。”
  林间传来一道低沉缓慢的男声,他道:“好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鱼非池放下手,转过身:“我本佛心人,善哉善哉。”

  第三章 求我啊。求你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沉入西边的群山之后,茂密的林间疏落着几道金色光柱,自光柱里慢步走来的男子他是个俊俏的人,合身的白袍,标致的丹凤眼,朱红的薄唇,挺拔的身躯,越看,越像个衣冠禽兽。
  鱼非池不是很爱与这衣冠禽兽说话,他刚在就在树上,却半点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着实算不得是个好人,当然了,鱼非池也不生气,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义务要帮自己。
  她拍拍身上沾的树叶,准备回学院。
  “鱼非池,你可知你刚刚杀的是什么人?”男子低笑一声,凤目轻抬,带几分戏谑。
  鱼非池头也不回,脚步也不停:“知道啊,跟你石凤岐一样的衣冠禽兽之辈。”
  石凤岐脸上的笑容顿住,他眯了眯眼角,压下已跳到眼角的脾气,拂动衣袖,风流转身,望着鱼非池有些虚浮的背影,心中想着“本公子玉树风风流倜傥,你攀附不起就反其道而行,这样低下的手段你以为本公子会被你引起注意吗?”
  嘴里却淡声道:“哦。”
  青石阶浸雨水,鱼非池走在前,石凤岐跟在后,两人离着四五步,他看着鱼非池走进学院,学院里随处可见同着白袍的学子,莺时姑娘果不其然堵在石阶下,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十几个学子,男女皆有,正气势汹汹地等着她。
  “鱼非池,你杀了我三个师兄,今日要你血债血偿!”莺时脸上还有一个红肿的包,想来是虎头蜂蛰的。
  怎么就没把这女人也一并蛰死呢,真是遗憾。鱼非池在内心默默地想着。
  她未理这些人,继续往前,却被莺时横跨一步拦下,莺时不及她个子高,却因为习武力气比她大些,推搡了她鱼非池一把,鱼非池微微晃了下步子稳住,淡淡地看着莺时:“你也想死吗?”
  莺时让她的话说得背脊一寒,鱼非池在学院里从来话不多,也没有功夫傍身,没有人找她说话,她可以一个人沉默一整天,但谁知道她是不是成天在暗地里想着怎么害人,今天不就是杀了三个吗?
  “果然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鱼非池,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良善之辈,原来也不过是歹毒小人,你杀我师兄,今日我就要替他们报仇!”怕归怕,莺时却不愿在气势上输了去,狠声说罢之后,便准备叫她那帮兄弟姐妹来围着鱼非池痛殴。
  “那你这么会叫,为什么还要咬人?”鱼非池奇怪地看着她。
  “你!”莺时气得小脸一白。
  “噗!”站在不远处的石凤岐一下没忍住笑。
  他这一笑才让人注意到,莺时显然没有想到她的石师兄会出现在这里,有些乱了阵脚,努力收好脸上的戾气,换上温柔的笑意。
  鱼非池却似看不见她的故作纯良:“不过话说回来,你前些日子趴在石凤岐窗前看他换衣服的时候,倒的确没有叫,石师兄啊,当心你清白不保,贞洁不在,到时候,可就没有好女子愿意嫁你了。”
  鱼非池痛心疾首地叹息,看着石凤岐一再摇头。
  石凤岐动动眉,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自己过不去?
  “这不还有你吗?”石凤岐恬不知耻地道。
  鱼非池抬抬眼,明知这学院里的女子个个视自己为死敌,石凤岐还故意要这么说,也是贱得可以啊。
  “既然如此,有劳石师兄英雄救美,把他们全弄死吧。”鱼非池十分镇静平淡地说道。
  莺时她一跺脚一撅嘴,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石师兄,她污蔑我!我没有偷看你换衣服!”
  “那你扒人家窗子,莫非是看他洗澡?唉,我院学风如此奔放不羁,司业们也不管管,当真令人痛心。”鱼非池又摇首,一脸的心痛,挽上石凤岐胳膊:“石师兄,既然你处境如此危急,我自当出力保护你,走吧,我们回学院。”
  石凤岐鼻端萦来一阵青草香,她刚在地上滚得一身草叶子,这会儿香味便正好闻,好闻得他心神都荡漾,又见她鼻尖薄汁和眼睫纤长,便忘了抽身而退,明知她是想利用自己脱得此时困局,自己也乐得帮她,却忍不住低声道:“求我啊。”
  鱼非池一抬头,对上石凤岐的眼:“求你。”
  果断利落,毫不犹豫,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石凤岐让她这般干脆地接话堵得没话说,眨了两下漂亮的丹凤眼,觉得拿鱼非池十分的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半拖半拉着自己走下台阶。
  莺时在后面亦步亦趋跟两步,眼中都盈上泪意:“石师兄……师兄……师兄!”
  石师兄他充耳不闻,一心琢磨着要怎么从鱼非池那里扳回一局来,这更令莺时万分生气沮丧。
  莺时今日是准备将鱼非池彻底杀死的,毕竟她记恨鱼非池也不是一两日了,可是山中让她逃掉一命不说,这会儿她更直接搬出了石凤岐做挡箭牌,莺时就不能再当着石凤岐的面杀她,毕竟她还想在石凤岐面前扮一扮乖巧温柔。
  她恨得要红了眼。

  第四章 年轻人,要节制啊

  学院这会儿正是下课时间,鱼非池到了安全的地方便准备推开石凤岐,石凤岐却箍着她手臂不松,学院里人人都知道石凤岐生性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便是他,但鱼非池却是他怎么也沾不上的那朵满是荆棘的玫瑰,今日见他挽着鱼非池走来,不免多看几眼。
  鱼非池觉得这个人太无耻了些,便停下步子对他道:“放手。”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回房间歇息。”石凤岐眼中染笑意,恰如春风来,浪得很。
  “真不松?”鱼非池又道。
  “不松。”
  鱼非池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闭上眼睛,放声大喊:“非礼啊!救命啊!艾司业救命啊!院长大人救命啊!非礼啊!”
  哭喊声极大,传开了在大半个学院,霎时引得一众人聚过来,把石凤岐与鱼非池围在中间,指指点点,而远处房间里正一个人啃着馍馍就着杜康酒的艾司业被惊得不轻,推开窗子就冲出来,这学院里还有人敢对他的学生动手?找死不成!
  石凤岐手一抖,像甩牛皮糖一样甩开鱼非池,终于忍不住:“你神经病啊!”
  抹抹眼角泪痕,鱼非池哭着道:“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怎么可以用强?人家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以后还要嫁人,你这样对我你不怕遭天谴吗?”
  她一身学子白袍脏污难看,破破烂烂,几处不能蔽体,脸上又有些伤痕,手背处也有红肿,再加上身上各处淤紫,啧,石凤岐这个锅是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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