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雪里》第34/102页


  贺母不过随意一瞥那礼单,伸手点了点女儿白皙的额头,“有你这么大方的姐姐,哪里还会有不妥之处”
  “娘~”明蓁撒娇般的唤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总归她也唤了我这么多年的姐姐,且从前也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我作为出嫁的姐姐总归是要表示些的。”
  “也好,待会你去顺便也劝劝她,这还有几日就要出嫁了,让她去和你爹认个错,不要抱着怨气出嫁,父女俩生出隔阂来。”贺母叹息道。
  自答应了明蓉的婚事后,贺素卿就未曾再见过她们母女二人,想来是真被她们自作主张给气到了。
  明蓁知道这几月父亲再没去过杜姨娘的院中,可见母亲似乎也并未因此事高兴些。
  仔细想来这么些年来,母亲好似从未关心过父亲的去留,对于父亲偏爱杜姨娘,母亲也从无怨言。
  按理来说母亲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不争风吃醋,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家族和睦,可明蓁总觉得母亲对于父亲有些冷淡。
  以前她不知,可现在她也嫁人了,推己及人。
  若是何为安同父亲一样,这一点光是想想都觉心中难受的紧。
  可这又是上京城中大多女子的必经之路,她很难保证当真有那么一天时,自己能否做到像母亲这么大度豁达。
  “娘,您真的不在意杜姨娘吗?”


第26章
  明蓁挣扎犹豫了许久, 还是将困扰了她多年的问题问出了口。
  贺母闻言握着女儿手的手掌微微一顿,随即轻笑道:“傻孩子,在意如何, 不在意又能如何?”
  “这世间的男子, 若真有了那个心,那他又怎么还会关心你在不在意呢?又何必为了那薄情寡性之人去自寻烦恼呢?”
  贺母抚上女儿的面颊,轻言叮嘱:“年年,我知道这些年你心中些许是有些困惑,但我和你父亲本就不是那合适之人。”
  “这一点自我嫁过来贺家不久后就发觉了, 我和他两人之间性格天差地别,而我又不是那种为了讨好丈夫能伏低做小之人。”
  “且就算我真那么做了,你父亲他也不见得会领情, 若无真心, 我要来何用?”
  真心?
  明蓁听着陷入了沉思,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和何为安, 她和他之间阴差阳错的扯上了关系, 稀里糊涂的成了亲。
  婚后二人相敬如宾,近来关系日渐亲昵, 而随着自己越来越依赖他后, 很多事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就想这么一直把日子过下去就好了,可日子那儿有一成不变的呢?
  见女儿沉默不语,贺母懊恼的拍了下自己额头。
  笑言:“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年年你莫多想, 我看何为安不似你父亲那般拎不清, 我们贺家门楣摆在这儿, 你又是低嫁, 该如何对你,他心里有数。”
  贺母说着又拉过女儿的手,认真道:“要说这出嫁女子最值得倚仗的还是子嗣,年年你明白吗?”
  明蓁闻言,对上母亲的目光,点头回她:“是,女儿明白了”
  贺母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年少,过于看重情爱,一颗真心陷太深。
  提到子嗣,贺母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难免旧事重提:“对了,我上次同你交代的事如何了?”
  明蓁不防母亲又提起此事,不过这次却不似上回那般慌张了,她抱住母亲的胳膊,把头垂下去,羞答答地回道:“母亲,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见女儿这般模样,贺母还有啥不知道的,不确定般的又问了一句:“当真事成了?”
  “嗯”
  声音嗡嗡地,贺母还是听清了,展颜一笑。
  “那就好,娘只盼你和为安把小日子和和美美的过下去,早日给我添个小外孙,再过几年明博大了再娶一房贤妻成家,娘就此生无憾咯~”
  明蓁抱住母亲依旧纤细的腰肢,声音坚定的回她:“会的,您还要做祖母,曾祖母呢,以后有得您忙的时候”
  “那这个就要你们加把劲了,娘等着啊。”贺母揶揄道。
  ……
  回到怀远街家中时,已近黄昏,暮色将合。
  自回家后,明蓁一直坐在窗边的椅子里,远眺天际的云霞,看着它们云卷云舒,色彩变换,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暮色沉沉。
  思绪也越飘越远,母亲白日的话总在她脑海中飘荡,她知道自己不该杞人忧天,可思绪却是控制不住。
  用过晚膳后,早早就洗漱歇下了。
  今夜风有些大,屋外树枝被刮的“沙沙”作响。
  前些日子天气回暖时明蓁就让雨霏把房中的火盆撤下去了,这几日倒春寒又骤然冷了下来。
  明蓁睡时紧紧裹着被子,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被热了醒来,还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缓缓睁开眼,在昏暗的烛火中依稀只觉眼前有人影晃动,看不太真切。
  颈间忽传来轻微的疼痒之感,明蓁开口软绵的唤了句,“夫君。”
  埋首在她颈间的人闻言,抬起了头,呼吸有些粗重回她:“醒了?今日怎么睡得这般早?”
  何为安回房后,见妻子已然睡了,心中有些纳罕,近些时日他回得还算早,年年一般都会等到他一同再睡的。
  “许是昨夜未睡好,刚才坐着坐着就有些困了。”明蓁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无力之感。
  何为安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妻子睡得嫣红的脸颊,此刻那双往日明亮动人的眸子带了些迷蒙。
  他俯身下去在她耳边嗓音暗哑地低问:“身子还有不适吗?”
  明蓁被他灼热的呼吸烫了下,脸朝一边稍稍偏去,无意的吞咽了下,带着颤音回他“没~”
  话音一落,嘴就被人堵住了,她艰难的仰起头,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无一丝光亮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此刻看外面,显然已是深夜了。
  身上的人动作带着急切,明蓁的气息全部被他掠夺而去,嘴被人牢牢堵着,发不出一个字来。
  好不容易等他放开了自己,明蓁胸口起伏急促断断续续的说:“天色……好似…好似不早了。”
  何为安俯首在那一片让他赤目的白皙之处,肆意爱怜着,含糊不清的回了她两个字。
  “无防。”
  这一夜明蓁彻底体会到了,昨夜他说放过她是何意思了。
  他好似有无穷的精力,每次明蓁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竟又卷土重来将她拆吞入腹,彻底吃干抹净。
  床榻上的幔帐随夜风飘荡了大半夜,明蓁被身上的人折腾的眼皮子都不想动一下了,瘫软在锦被之中。
  事后,何为安抱着她,将头抵在她脖颈间,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中仍激荡不已。
  肌肤相贴慰藉之时,炙・热的欲・望似有复发之像,望着怀里已经疲惫不堪的人儿,他重重的吐了一口略带浑浊之气。
  少年不知情滋味,如今才道何谓春宵苦短。
  不急,他们来日方长。
  “年年,你今日回了贺家了?”
  何为安记起再过几日就是她那个庶妹出嫁的日子了,忆起当初,眉心微蹙起。
  妻子今夜情绪不对,想来是和她回了一趟娘家有关。
  明蓁早已困倦不堪,睡意朦胧之时听他问自己,含糊的“嗯”了一声。
  圈着她的人紧了紧手臂,细吻落在她还带些潮・红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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