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纪年》第119/132页


  ----可是没有明天!他现在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如果他能早知道今天的状况,说什么那天晚上他都会等她把事情说了再走。十八号赶通告,整整一天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昨晚上得空了,他还给她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他晚上还要忙,等着最后的录制,叫她早点休息,要记得想他。明明她还问他累不累,跟他说晚上要早点休息,还跟他说她在家等他,等他回来。但是为什么他今天回来了,她却不见了?不是吵架,不是疏远,不是闹脾气的耍性子的不见人。而是,真的不见了。
  他熟悉的南绘,他熟悉的丫头,不见了。崔胜贤心里惊痛,一颗心犹如被人用手狠狠抓着按压着,心口闷的他喘不过气,手指紧紧抠着沙发的扶手,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稳。耳边嗡嗡的作响,志龙说的话他都听不到了,他只看到志龙的嘴一张一合的,视线有点模糊。脑袋像挨了一记重拳,满脑子回荡的只有这个念头:他的丫头,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狗血不解释~

☆、98chapter97

  夜已深,黑夜与睡梦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静的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崔胜贤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已经凌晨四点,他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看来他晚上睡不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和南绘,哦,不,是她。和她在一起后,每晚都睡的很好。只不过,在她离开的第一天,他就失眠了。
  傍晚听到的事,他到现在才消化完。一开始是不愿意相信,到最后不得不相信。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到家的,他整个人都蒙了。一颗心像找不到立脚点悬空在半空中,触眼所及都是一片白茫,看不清景象。他的丫头,不见了。她消失了,她就这样不见了,她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下他?唇紧紧的抿起,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如果他的丫头没有不见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用那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不断的想,反复的想。他把这件事,把南绘说的话想了又想。即使某种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他还是存着一丝奢望说,这只是个玩笑,这只是场恶梦。希望明天天亮,太阳升起时一切又会恢复原样。
  志龙跟他说到家时,他机械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再自然不过,迈出的脚踩上地面,脚一软,他跌坐在雪地上。掌心碰到地面,积雪满满的地面弄湿了他的衣服。掌心无意识的抓拢起,有细细的雪在掌心融化,雪水从掌心滑落,一阵刺骨的冰。他不以为意,想撑着站起来,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手收拢起,他有点恼怒。要这么狼狈吗,如果那丫头看到的话,她一定会笑他的,然后伸手扶他起来。
  手心抓着雪,雪很快就融化,指甲刻进掌心。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带着苍凉,眉染上怒意,他咬紧牙关,右手抓着一捧雪狠狠的摔出去。手心的雪花如纸屑般落下,落在他衣服上,落在雪地上。
  拒绝了志龙扶他的好意,他强撑着站起来。什么都没说的拖着脚步回家,是妈妈给他开的门。他想他那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吧,不然妈妈不会惊慌的问他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虽然心里不开心,他还是强撑着跟妈妈说他没事,叫她不要担心。
  晚上吃过饭,他就回了房间。他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不过一段时间没住,为什么他觉得很陌生?他坐在书桌前,呆呆的。窗户上清晰印出他的面容,他看着自己出神。
  有谁敲门的声音,他没回头,敲了三声,门被推开来,进来的是姐姐。她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他身边,“怎么了?晚上吃饭时就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姐姐。”
  “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这么冷的天,开着窗户还穿的这么少。”崔惠允不是很赞同的指了指他身上的睡衣,转身又给他拿了件厚的外套递给他。
  指尖碰触,崔胜贤的手指跟冰一样凉,崔惠允眉皱起。“快给我穿上,要是生病了,妈妈会很担心的。”
  崔胜贤只是静默不语,很合作的穿上外套。崔惠允看他那样,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这么不开心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
  崔惠允双手放在椅子上,“是跟女朋友吵架了?”不是工作上的事那么就是感情上的事了,前段时间她听妈妈说自家弟弟交了个女朋友,宝贝的很。虽然没见过,但是从妈妈的描述中还是可以知道那个女孩子不错。前几天妈妈更是说,这个傻弟弟会带她回来。自家的弟弟她还是知道的,对感情一向认真。现在更是说要带回来见家长,是想跟对方定下来吧。把手头的事迅速做完,她马上飞回来。见家长什么的,作为姐姐她怎么能不在呢?未来的弟媳妇,她可是好奇的很,是怎么样的女孩子能让胜贤倾心以待呢?
  “没有吵架。”崔胜贤扯扯嘴角,如果只是吵架那么简单就好了。
  “那是怎么了?”崔惠允继续问道。
  “嗯,我过两天再跟姐姐说。”现在他自己都没有捋清楚又要怎么跟其他人说?
  崔惠允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再逼他,转了个话题,讲一些趣闻,看他兴致都不是很高却强撑着跟她说话。崔惠允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休息,还有,不要再坐在这里,回床上去。要是生病了,我也会很担心的。”
  “嗯。”崔胜贤很听话的回床上,崔惠允看着他窝在被窝里,笑眯眯的给他关了门。
  崔胜贤双手放在被面上,看着又陷入沉寂的室内,他只是呆呆的坐着,四个多小时一点头绪都没有,脑里还是一片混乱。妈妈第三次过来提醒他睡觉时,他才关灯躺下。依旧无睡意,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想什么。
  整整八个多小时,他才消化完这个事。灵魂转换....真是匪夷所思的事啊。对于南绘的说辞他也慢慢接受,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问题。现在南绘回来了,那么她呢?她在哪?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他不怕,他怕的是失去她,他现在只想找到她!
  南绘说过:你以为被困在别人的身体里是很好玩的一件事吗?那么,只要南绘记得她在谁的身体里,他就可以顺着线索找到她。心情因为这个认知才稍微好一点,他转个身,睡意凶猛的袭来,眼皮渐渐沉了下来。临睡前脑里想的还是,只要南绘说的出来她过去的那一年多时间在哪,他就可以找到他的丫头。
  闹钟刚响的第一声,崔胜贤就醒了。没有赖床,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要去找南绘,他进浴室洗漱。换过衣服下楼,妈妈在厨房煮早餐,他甚至顾不上吃早餐就急急出门。一出门就给南绘打了个电话,“南绘,是我。有些事要问你,方便吗?”语气疏远客套,就如最初的那时。
  南绘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是紧张的抓着被子,看了看四周。是自己的房间,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在自己家。坐起来,她苦笑下,这是后遗症吗?她昨晚睡的并不好,梦里不知道自己在哪。轻软的被子盖在身上让她觉得难受,沉沉的喘不过气来。
  对于崔胜贤的要求她没有拒绝,昨晚上哥哥已经把大部分的事跟她说了。她知道‘她’和胜贤oppa的事,虽然觉得别扭,她还是答应了崔胜贤的要求。
  崔胜贤到时还没八点,室内的温暖稍稍消融了他身上的寒意。他拂去外套上的雪花,在玄关处换过鞋子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人,崔胜贤还是自私的存有一丝希望,期盼着从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熟悉的神情。可是...,让他失望了,对面的人五官一样,眉眼陌生。崔胜贤低下头,在心里骂自己,真是自私啊,为了爱情就不顾南绘的感受么?离开自己的身体一年多,现在南绘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却存了这样的私心。
  “胜贤oppa。”南绘开口,双手绞在一起,她觉得别扭极了。
  “嗯,南绘,能跟我说下,过去的一年多你是在哪里吗?”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崔胜贤眉挑起,很意外这个答案。
  “嗯,我并不知道我在哪里。那天,就是我把妍熙推下舞台的那一天,哥哥回家后很生气,他发了好大的脾气。我后来哭着就睡着了,醒来我就发现我不在自己的身体里。我在她的身体里,我可以听的到,但是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心里咯噔一声,崔胜贤半天不说话。如果南绘不知道那段时间在谁的身体里的话,那他要怎么找到她?南绘看了她一眼,“这段时间,耳边一直都人说话的声音,但是我听不懂。”
  ----那是没线索了吗?崔胜贤心里一沉,不知道该说什么。
  “啊,不对。胜贤oppa,我记得最开始时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身边就有人说英语。隐隐约约是说什么病情,但是我不知道在哪。”
  ----最初的语言听不懂,后来说英语。这个范围要从哪里圈起?
  “胜贤oppa你等等,有些东西要给你。”南绘说着就起身回房间,拿了一些东西下来。“这是昨晚在抽屉里翻到的,不知道你用不用的上。”
  崔胜贤接过,翻了翻,都是飞机票。从去年一月份开始到十一月份,目的地都是---上海!
  上海!那么,他可以不可以理解为,他的丫头在上海?手里紧紧攥着飞机票,崔胜贤站起来,他要去找她,立刻,马上!
  “胜贤oppa?”崔胜贤突然站起来让南绘吓了一跳,他不会是想去上海找她吧?
  “南绘,谢谢。还有,对不起。”崔胜贤弯腰道歉。谢谢你把她的线索告诉我,虽然没有知道的很详细也总比我一无所知的好。对不起,把你当做她,以及这段时间肢体上的接触。
  南绘胡乱的点点头,她看了看二楼的方向,哥哥应该还没有起来吧。崔胜贤顺着她的视线,扯了扯嘴角。将飞机票放进口袋,他语气平静的说,“我上楼一趟。”他要把他的东西都带回去。他的的丫头不在这里了,没有理由再呆在这边了。
  “嗯。”南绘没有跟着他上楼,她坐在沙发上,这两天情绪大起大落,她觉得很累。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扯过一旁的毛毯盖在身上,不知道想什么。
  来时兴致冲冲的,回去心情灰败。崔胜贤收拾的很快,看着地上的几个大袋子,他苦笑了下。来这边住了一段的时间,东西不少反多,很多都是她给他买的,吃的用的。她给他买的东西,他一个都没有落下。环视了一圈,他拿过东西离开。
  当天的早上他就去了上海,即使不知道她在哪,他还是迫切的想来上海。可是当他真的到上海时,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他茫然了。该从何找起,又要去哪里找她?
  窗外的景色不断的后退,崔胜贤眼睛紧紧盯着窗外,唯恐漏过什么。日渐西移,夜幕渐渐暗沉,入夜的上海繁华不比白天少,人如流水的街头,满眼的盛景他无心去观赏。事实上,崔胜贤觉得他快疯了,每一条街道他都找过去,兜兜转转的没有她一丝的踪迹。这次找不到人比上次还更让她恐慌,他找不到她,找不到!
  司机觉得这位客人很奇怪,整整一天都是漫无目的的瞎逛。看他那样也不像是来上海游玩的,那他的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车子最后停在康乐路上,看着那一排的小洋房,崔胜贤半天没移开视线。司机觉得他快崩溃了,这个客人到底要到几点才肯回家啊?上海的市中心和郊区都被他兜了一圈,就差外滩没去了。
  崔胜贤一直盯着那排小洋房出神,如果她在上海,那么她住哪里?上海这么大,哪里是她的家?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她又在干嘛,回到自己的身体了,她为什么不跟他打电话,为什么不跟他联系?已经一天了啊,他不求她跟他打电话,他只求她能给他发条短信,只言片语都好,哪怕她只发一个字都好,他都不会这么恐慌。他一天就没停过的看手机,就怕她联系他了,他错过了。可是没有,手机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她是担心他会不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么,还是在害怕他会因此而疏远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他想说,丫头,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他想说,丫头,你在哪,你出来见我好不好?你知道不知道我在找你?
  司机见他一直盯着房子看,心里虽然有点郁闷,想想还是跟他说这带房子的由来。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估计是没有...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是面无表情的,眉都没有抬过。藏在口罩后的五官看不清楚,不过还是可以感觉的到他的不高兴。看了大概有大半个小时,他才说去酒店。如蒙大赦般,他赶紧带他去了最近的酒店,然后迅速收工回家。就怕这个客人一个反悔,他又得带着他在上海兜到天亮,那才真的是要人命。
  崔胜贤看着窗外,万家灯火辉煌,一直拒绝去想的念头开始浮上心头。如果找不到她,如果失去她,他要怎么办?他手紧紧抓着窗棂,恐惧缠绕着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权志龙今天的脸色很难看,一天都散发着低气压。胜利很想跟他说,哥,今天已经够冷了,就不劳烦您再给我们增加寒气了。没看到连太阳哥都离你远远的吗,你收着点吧。真的...很冷啊。不过,奇怪,胜贤哥今天去哪了?一天都没有看到人,他肯定又是睡懒觉所以没来公司。胜利笑起来,胜贤哥你真是懒啊!
  晚上下班回家,权志龙心情还是很差。胜贤哥一天都没来公司,他去哪了?说是请假了,他总觉得不对劲。南绘跟他说,早上胜贤哥有来过,拿走了他自己的东西。搬回去也是正常的,权志龙这么想,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第二天,崔胜贤还是没来公司。他打了胜贤哥家里的电话,崔阿姨说他昨天外出后就没在家了,怕崔阿姨担心,权志龙只得打哈哈的说,胜贤哥估计又睡过头了。
  出了这样的事,权志龙不觉得崔胜贤还有心情睡懒觉,打电话给崔胜贤,他直接问,“哥你在哪?”
  崔胜贤没有说话,权志龙又问了一次,“哥你在哪。”
  “我今天不回去。”可能明天也不会回去。
  前天晚上南绘收拾东西时,在她抽屉里发现很多往返上海的飞机票。权志龙想他知道崔胜贤在哪了,“哥你在上海?”
  崔胜贤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权志龙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了。他沉默了下,挂掉电话。他得马上去上海一趟,不然以胜贤哥的脾气,后天都不会回来。
  三个小时后,权志龙到达上海。到达崔胜贤下榻的酒店,一推开门,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权志龙伸手舞了舞,崔胜贤坐在床边不动,权志龙第一句话就是,“回去。”
  崔胜贤摇头,他没找到她,他不回去。权志龙皱眉,“不回去你呆着干嘛?”
  “我要找她。”
  “找她?找她?”像是听到笑话一样,权志龙声音拔高,“你知道她叫什么吗,你知道她家在哪吗?你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怎么找她?就凭着几张机票,你就跑到上海来。她是不是上海人还不知道,你去哪里找?就算她是上海人,上海这么大,你觉得你能找到她?”最基本的资料都没有,他怎么找人?
  “不找要怎么办?在家等吗?”崔胜贤愤怒的吼出来。志龙没遇到过这种事,怎么知道他的恐惧,那种失去她的那种恐惧让他夜不能寐。他知道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人是很不理智的一件事,但是不找呢?不找他又要怎么办,握着那些机票等吗?
  权志龙看他那样,语气也软了下来,伸手去拉崔胜贤,“现在,立刻,马上回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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