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脱靶》第33/72页


  当眼晴的余光再次瞥见战士回头看向身侧的牧可时,贺泓勋的步子加快了。牧可穿的新鞋有点磨脚,看着与自己拉开了些许距离的他,小跑着追上去拉他的手,抱怨道:“能不能别像冲锋似的,等等我啊。”
  贺泓勋挣开她的小手,皱着眉说:“在部队不要和我拉拉扯扯,记得随时保持二十公分的距离。”见她噘嘴,他压低了声音说:“没人的时候零距离。”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还是被袁帅和牧宸听到了,两人扑哧一声乐了。接到老大递过来的警告眼神,他们赶紧正了正脸色,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大步走开了。
  到了食堂门口,贺泓勋没有急着进去,这个血性霸道的男人,还在为她裙子长度引来的较高回头率生气,犀利的目光落定在她的脸上,他沉声说:“你可真给我长脸!”见她呲牙笑得没心没肺,他板起来脸训她:“下次再穿这么短看我不关你禁闭!”
  把牧可放在后方担心赫义城和她父亲横加阻拦,到了大前方,他还得担心那些虎狼一样的战士,用贺泓勋的话说:“谈恋爱就是累,挣卖白菜的钱,操卖白粉的心。”
  本来第一次来部队看贺泓勋,深怕给他丢脸,才折腾的紧张得不行,还默默承受了向薇及堂嫂的嘲笑,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牧可撇嘴,老大不高兴地顶回去:“我是满足你的虚荣心,搞得像是有损安定团结扰乱军心一样。”不等他反驳,她又说:“别说我真动摇了你们团的军心,那他们也太不坚定了。”
  “不是谁都经得住这种‘诱惑’!”看了眼她的短裙,贺泓勋有点气结:“你以为他们个个都有我的定力啊?”说完转身进了食堂。
  照例午饭后贺泓勋要回去午睡会儿,但之前有了许诺,所以当姐弟俩吃饱的时候,他说了句:“结束战斗,看坦克去。”便带着牧可和牧宸去了坦克训练场。
  走进一扇铁栅门,一种无形的震慑力扑面来。望向静如绿色屏障,动如山呼海啸的坦克及装甲车,牧宸激动地迭声感叹:“太帅太壮观了。”
  贺泓勋拍拍他的头,围绕坦克这个话题说了很多。
  牧宸听完,好奇地问:“姐夫你会开坦克吗?”
  不等贺泓勋说话,随行的易理明笑道:“身为侦察营的老大,贺泓勋同志的技术可是一流的。”
  牧宸的眼晴瞪得老大:“太厉害了!”
  不止是他,想到那么大一铁家伙,在贺泓勋手里挥洒自如,连淡定的牧可都有点崇拜了。尽管出于军人世家,她其实极少到部队去,每次被迫和赫义城过去也是兴致缺缺。然而,这次走进贺泓勋生活工作的地方,看着他威严深沉的表神,听着他专业地侃侃而谈,牧可闻到贺泓勋身上的特有的军营味道,很男人。
  望着他完美的侧脸,牧可不知不觉地就握住了贺泓勋的手。注意力放在训练场上的他,仿佛没有觉察一般,就这样任由她握着。
  下午贺泓勋还有事,牧可很懂事的让他去忙,她回去他的房间睡了会儿,在袁帅的带领下和牧宸去菜地玩了。贺泓勋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换了运动装的她蹲在鱼塘边笑。
  贺泓勋没有急着过去,站在远处,看着孩子般天真的笑脸,他的唇角不住上扬。贺泓勋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像孩子一样无忧,又不缺乏知性美的牧可了。
  牧宸疯玩了整个下午,造得和泥猴似的,被袁帅带去营房休息,沾了床的家伙再就叫不起了,晚饭都不肯吃就睡了。牧可只好自己跟贺泓勋去小餐厅和团长他们吃饭。
  落座后,贺泓勋郑重地一一给牧可介绍,团长陆湛明,政委宁安磊,主任李中平,作训股长张以桐,炮营长安基,以及中午就已经认识了的教导员易理明。牧可腼腆又不失大方地微笑,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很热情,饭菜很丰盛,陆湛明甚至亲自到厨房里指挥炊事班长做了一道家乡菜。他笑咪咪地帮牧可舀汤,嘴里还批评贺泓勋:“赶紧给你小女朋友夹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这条件比不上城里,总得让人家吃饱啊。招待不周下次人家不来了,我可不负责。”
  宁安磊也招呼着牧可:“赶紧趁热吃,这可是我们最高行政长官的保留节目。”
  北方人向来豪爽,不习惯客套。陆湛明闻言赶紧纠正:“什么最高行政长官,不要乱说。牧可,别紧张,放松点。我们这部队就和地方上的公司一样,我们这桌子人就相当于董事会,政委就相当于董事长,主任就相当于办公室主任,作训股长,炮营长就相当于部门经理,贺泓勋呢,应该很快就是CEO了。我呢,就是CEO背后的顾问,我顾得过来就问问,顾不过来就不问了。”说完他咔咔大笑起来。
  牧可当时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说贺泓勋很快就是CEO了,以他的职务算来应该是和炮营长他们一样是部门经理才对。后来她从易理明嘴里得知当时团里参谋长的职位空着,团长他们心里有数,身为中校的贺泓勋很快就会被提起来,或许就是这次演习之后。
  席间大家纷纷敬酒,就连饮事班长老张都出来喝了两杯。牧可平时滴酒不沾,可是面对这群爷们的热情,她居然也干杯了。贺泓勋见她眼泪都被呛出来了,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再喝,替她回敬了大家。
  晚饭的气氛很好,陆湛明很和蔼,一点架子都没有。末了,政委宁安磊开始他攻心战略的第一步,他很真诚地说:“小牧,我们这里很偏,条件没有A城好,很多家属都不愿意来,即使来了也呆不了多久,今天你能来,我们都很欢迎你,欢迎你来这里安家。这地方是不好,但我们这群人很好,尤其是贺泓勋,他很不错,年轻有为又有责任感,是个好男人,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真不愧是政委,做思想工作绝对是一流。在贺泓勋明确表示非常中意牧可,是以结婚为目的和她交往后,宁安磊是鼎力支持的,他有心要把婚姻困难户打造成五三二团的金字招牌,隆重推出。
  晚饭持续了很久。或许是心情好,贺泓勋喝了很多酒,见他一杯接一杯地干,牧可不免担心这位“绿林好汉”醉了。所以,在他站起来说要去方便下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拽住他的裤腰带说:“我也要去。”
  大家见状全笑了,炮营长安基打趣道:“小嫂子,不用担心,要是贺泓勋醉了,我喊两兵把他扛回去。”尽管被笑话了,牧可还是坚持和贺泓勋一块去了,像是怕他醉了摔倒似的。
  晚饭过后,告别了团长政委他们,微醉的贺泓勋领着小女友往家属院去。牧可开始紧张,心里想着不是让她睡他那里吧?为什么不送她去招待所?那他睡哪里?
  等到了地方,牧可从微晃的他手里接过钥匙开门。就在她想伸手开灯的时候,贺泓勋将她抵在门上,覆上她唇前坏坏地说了句:“有点儿喝多了……”然后深深将她吻住。
  牧可在他深切的吻中感觉到眩晕般的幸福。这时,熄灯号吹响了,营区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两主力红军

  或许是在自己的地盘,放松到无所顾及。
  贺泓勋的唇压下来,炙热的唇舌肆意地在牧可贝齿间扫荡,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放。随着拥吻的深入,被他抵在门上的娇躯已紧紧地贴上了他的身体,亲密得犹如一体。牧可被吻得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节奏呼吸吞咽,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贺泓勋的呼吸有些急,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将牧可更紧地按进怀里,他猛烈地以唇攻城略地。清冽的气息充斥了牧可的所有感官,她感觉到他狂野的心跳,感觉到他热烫的呼吸落在颈间,眷恋般缓缓滑向她裸落在空气中的锁骨,牧可感觉到他粗糙温暖的手探进她衣内,瞬间的迟疑过后,没有覆上在她胸前的禁地,而是抚上她柔裸的背……
  此时此景,让人意乱情迷。
  良久,狂风骤雨终于停止下来,他的吻越渐温柔,像安抚般轻柔地吸吮摩擦着她的唇,温热的气息在她鼻端流连不去。
  牧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她微微睁开眼他看,视线迷离。
  贺泓勋是真的有些醉了,不过不是酒醉,而是心醉。抬头凝视着迟在咫尺的娇颜,他淡淡地笑了,额头抵着她的,他以低沉柔和的声音问:“弄疼你了吗?”小女友不止一次抱怨他吻得太过用力了,贺泓勋心里挺有数的。
  牧可轻舔了下唇,想摇头又动弹不得,只是眨着迷离的眼望着他不语。
  月光下的女孩儿楚楚动人,看着他的眼晴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芒,嘴拙的贺泓勋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语句形容她的美丽,只是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又俯身轻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宽大的手掌烙铁一样将她重新扣进怀里,拥紧。
  “好几天没见,挺想你的!”磁性的音质低沉地有着别样的诱惑,贺泓勋深呼吸,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安抚道:“别怕,我有分寸。”牧可听到他自嘲般轻声笑了下,沉吟了下补充:“就是难度系数有点大!”出于军人的自律,以及那份涌自心底的珍视,他没打算在婚前有所逾越,再粗野的吻依然止乎于情。
  感动于他极力的克制,牧可弯唇笑了,乖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房间唯一的光源是外面的月光。他们保持拥抱的姿势,很久。
  家属院是可以不遵守熄灯规定的。酒意渐消,贺泓勋开了灯,细心地为牧可整理着被自己扯得微乱的衣服,偏头看了看她脖子上被烙下的印记,他边轻轻摩挲边似笑非笑地说:“怎么像豆腐一样嫩,我也没用多大劲儿啊。”
  简直粉碎她心中浪漫的幻想!牧可对他瞪眼晴。
  气鼓鼓地被惹毛的样子实在可爱,贺泓勋忍不住揉乱了她自然卷的短发,把人往卧室领:“你晚上就睡我这,看看小王给你支的蚊帐。照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没蚊子了,不过还是防患于为然吧,免得你细皮嫩肉的被咬了怪我。”指了指已经挂好的蚊帐,他问:“喜欢这个颜色吗?”通讯员已经在他们去吃饭的时候给支好了蚊账,还懂事地连水果都洗好了摆在茶几上。
  看着土得掉渣的粉红色,牧可皱眉,她诚实地说:“不喜欢。”随后又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柔声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牧可没想到他如此细心,居然还特意为她准备了蚊帐,尽管颜色不喜欢,却毫不影响她的心情,反而很开心。
  “和我还客气什么,感谢的话以后都可以省了。”贺泓勋望着她笑:“我不介意你改成‘老公真好’。”
  牧可扭过脸去:“谁老公啊,不认识。”
  贺泓勋抬手扳正她的小脑袋,在她鼻尖上轻刮了下,眼中尽是温柔。
  环视那张双人床,牧可犹豫了下,不好意思地说:“那你睡哪啊?警告你啊,不能睡在这屋里。”
  贺泓勋拎她小巧的耳朵:“这可是我的地盘,我想睡哪就睡哪,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到先急着赶我了?”
  牧可耍赖:“不管你,爱睡哪睡哪,反正不许在这。”话语间她走出去取过包,拿出个袋子递给他:“给你的,看看合不合适。”
  没想到小女友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贺泓勋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他接过来打开看,然后低着头笑了。
  “据我目测这个尺码应该合你的,以后训练的时候就戴上吧,总能起点保护作用。”想到他的腰受过伤,牧可特意跑去买了个磁疗护腰,因为不知道哪个效果更好,就以一分钱一分货的标准买了很贵的。
  将感激和感动化成了两个字,贺泓勋说:“谢谢!”仔细地将护腰叠好,放进了衣柜里:“看弄坏了,先放着。”他不舍得用。
  不知道为什么,牧可觉得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份量很重,她甜甜地笑,晃着他的脖子柔声说:“必须用!坏了再买新的,姐不差钱。”
  “小东西!”被她俏皮的表情逗笑,贺泓勋手上用力,将不安份地跪坐在沙发上的小人儿抱到自己腿上,亲昵地搂着她。
  牧可没有抗拒,她乖顺地靠着他。想起学校培训的事的,牧可征求他的意见,贺泓勋听完,问道:“出国?多长时间?”
  “三个月或者半年吧,这个要看情况,反正不会太长。”
  “八年抗战才算长?”贺泓勋皱眉:“你想去吗?”
  牧可想了想:“无所谓。”
  “理论上我不该反对,实际上我不同意。国外有什么好,以你的水平不出国技术照样过硬。”贺泓勋顿了下,深邃的眼底浮起为难之色,他坦白地说:“我不希望你离我那么远,不舍得,也不放心。”既然是问他的意见,贺泓勋觉得没必要给出那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明明不愿意反而故作无事地说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或是“我不能替你作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吧。”的话。那种大度,抱歉,他装不出来。
  牧可闻言很爽快地说:“那就听你的,不去了。”话语中完全听不出任何惋惜之意。
  男人并不懂女人。那些他们勉强装出来的大度,未必是她们所喜欢的。很多时候,女人其实愿意男人替她拿主意。说白了,其实潜意识里女人总是希望男人挽留。在她们看来,那是爱的表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愿意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日子。所以说,女人都是爱情至上的“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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