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公主》第29/59页


“有的是机会,不要忘了一句老话,有志者,事尽成!”东门庆从树上倒悬而下,吓了鬼使瘪三一大跳,“东门兄,这样会吓死人的。”“没那么严重,顶多吓死个鬼而已。”东门庆侃语道:“哪天,等你恢复了真身,敢于面对仙子而不逃避,那天,就是你和仙子再度进城去的良辰吉日。”
玉帝、王母用计骗来泾河龙王,锁在刮龙台上,玉帝下旨行刑,王母劝道:“不妥,如此一来,八太子会为泾河龙王出头,他的势力不弱,能不招惹最好别招惹。”玉帝问道:“莫非你已有什么良策?”
王母面授机宜,“本宫曾闻大唐宰相魏征前世乃天廷刀斧手,不若随便找个人出来变作他的模样当着八太子的面自报来历,嫁祸给江东,待收拾了幽冥公主再全力对付八太子。”“妙计,就依此计而行。”玉帝、王母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三界大乱。
敖羽一经苏醒,捶心生疼,“龙兄,本太子先杀魏征,再闹天宫,势必为你报仇雪恨。”泾河龙王深受感动,“八太子,听本王一句劝,单凭你一己之力是斗不过天廷的,只有与幽冥公主联手才有胜算。”敖羽略一沉思,道:“本太子听龙兄的,既然天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待本太子先去长安摘来魏征的头颅为龙兄出口恶气!”敖羽乃得道神龙,为了不惊扰百姓,特选定于三更时分率领东南西北四侯遁入皇城,直奔御书房,他们不熟悉路径,边走边问,也不伤人性命,使之失去反抗能力则适可而止。
“什么人,胆敢夜闯皇宫禁地!”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敬德一字排立,挡住去路。敖羽道:“只要你等说出魏征在什么地方,本太子掉头就走。”
秦叔宝奇道:“你是哪国的太子?”敖羽道:“你勿需知道这些,快说。”气势咄咄逼人,尉迟敬德天生急性子,莽莽撞撞持鞭迎了上去,“休得猖狂,看鞭!”敖羽全不看在眼底,不进反退,东方侯迅速补上他的位置,未及三个回合,尉迟敬德即告败北,神鞭已然易主,落在了东方侯手里。秦叔宝、程咬金始知合三人之力或许能与人家一员小将打个平手,至于取胜,那是痴心妄想。“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鬼中鬼漫不经心拾阶而下,猪八戒则寸步不离跟在李世民身后,“以后千万别再同我较劲,那要有真本事才行,不听好鬼言,吃亏现丑了吧。”望向东方侯,“这位龙兄,请你把神鞭还给它的主人!”
东方侯望向八太子,得到允许后才将神鞭交还给尉迟敬德,“得罪莫怪!”抱拳退后。李世民待行得近了,认出了敖羽,喜道:“这位可不就是当初与混世力王在东城城门口那里大战的壮士吗?幸会!幸会!不知壮士深夜闯宫,所为何事?”敖羽抱拳道:“来找魏征报杀兄之仇!”“魏爱卿,这怎么可能?”李世民断然道:“壮士一定认错人了,魏卿家几个月来卧榻不起,就连吃饭大小便都要人伺候,怎么可能杀得了人?”敖羽亦为之踌躇不定,“敢问尊驾是什么人?”
鬼中鬼道:“敖兄,你连当今的贞观天子也不认得,看来比我的江湖阅历强不到哪去。”说完了李世民说敖羽,“皇上,他就是东海龙宫八太子敖羽,在他身后的是神龙杀手营的东南西北四侯,统率四海龙宫的神龙杀手营,非常厉害,迄今为止,他是能与我大战三千回合而不败的第一人。”敖羽单膝下跪,“原来是大唐天子,敖某礼数多有不周,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李世民未及开口,鬼中鬼自作主张将敖羽扶了起身,“八太子不必如此,当今皇上是个明君,私下不喜这套,我就从来没跪过。”
猪八戒哼哼唉唉,“莫以为全天下人都像你一样,一点礼数也不讲,十足的一个野鬼!”“闭嘴!”鬼中鬼跳起怒喝,“你要做的就只是当皇上的跟屁虫,没让你说话,不许胡乱开口,否则小心我让你屁股开花!”猪八戒讪讪地道:“除了会对老猪发狠,你还会什么?”“还说,小心我抽你!”鬼中鬼不只是说着玩的,冲过去欲扁猪,“行了,在朕面前也如此放肆,成何体统!”李世民将他拦住,义正词严一番痛训。
猪八戒得了便宜更卖乖,伸舌直做鬼脸!
皇帝的面子鬼中鬼不能不给,却不能示弱,还击猪八戒一番吹胡子瞪眼睛,又见敖羽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皇上,既然八太子来了,不能空手而回,不若由我陪他往魏征的相府走一遭。”李世民道:“不准,你不得离开朕三丈方圆,你姐姐说的。”相处不到几日,身为皇帝也碰了不少钉子,之后李世民学聪明了,慢慢的摸透了什么人才降得住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怎么又是姐姐说的,姐姐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成天围着我转,真是的。”鬼中鬼牢骚满腹,“那好吧,皇上和我们一块去。”不失为一条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一行八众来到丞相府,魏征在家仆搀扶下就待起身接驾,“魏卿家,使不得,就当朕是以朋友的身份私下前来探病的,不必行礼。”李世民亲自服侍魏征躺下,“朕给卿家引见一个人。”指了指敖羽,“他是东海龙宫八太子,夜闯皇宫,云卿家杀了泾河龙王,可有此事?”魏征微弱地道:“绝无此事。”
李世民将耳朵贴在魏征嘴唇上才能得以听仔细,“魏卿家说,绝无此事!”其实不用说,只要头上还长着两眼的都能看出来,魏征自己都命悬一线间,如何杀得了人,敖羽羞愧难当,“魏丞相,多有打扰,告辞!”鬼中鬼欲开口叫他,却被李世民止住,“他是真英雄好汉,自知错怪了好人,此刻恨不得地上有个裂缝好钻进去遮羞,一时三刻也在这多呆不了,不要为难他了。”
鬼中鬼道:“他是真英雄好汉,我是什么?”
猪八戒又开始哼唉:“乌龟王八蛋外加狗熊汉!”
“笨笨的,可怜猪头,这次我绝饶不了你!”
李世民懒得管了,人当贵贱自知,真不知猪八戒的脑壳里装的是脑髓还是猪尿,明知惹不起偏要去惹,活该他自找苦吃,让他长长记性似乎并非坏事。
敖羽率东南西北侯狼狈逃离丞相府,一阵急走,这就出了长安城,停住了脚步,“你们先回泾河龙宫,务必保护好泾河龙王的肉身,本太子去拜访一位高人,大约明天一早可赶回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当即,五人在那里一分为二,敖羽取沿山之道而行,算算,十里路程应该差不多了,转过一处山角,果见山脚下耸立有一座道观,走近一看,“紫阳观!应该是这里了。”夜深人静,众道士想必都已入睡,当然不会有谁来替你开门。
小小的一堵矮围墙对敖羽来说不值一提,如过门槛般轻跨而入,处处一片漆黑,走过几座院落,前面,是一栋独立的茅舍,只它里面灯火依旧闪亮,于漆黑之夜显来分外耀眼,敖羽在距茅舍丈余远处抱了抱拳,“是八太子吗?贫道等你多时矣!”声落门开,袁守诚一席道袍,缓步而出,敖羽由衷赞道:“道长真乃神人,本太子佩服之至!”“八太子过奖了,里面请!”袁守诚侧身相让,敖羽不敢托大,“道长先请!”袁守诚捋须一笑,“八太子远来是客,理应先请!”“不必争了,我们一起进去!”敖羽哈哈一笑,执彼之手携手共进,“如此甚好!”袁守诚亦大笑。
二人分主宾坐定,敖羽笑颜忽敛,换上悲凄欲绝之悲色。
袁守诚亦略为伤感,“八太子不必多言,一切皆在贫道意料之中,劫数如此,还请八太子节哀顺变。”说着自袖兜里取出一颗闪亮明珠,“此乃定颜宝珠,可保龙王尸身不坏,日后若有机缘,劫数一过,或许能够还阳亦未可知。”“此等大礼,如何使得!”敖羽连忙推却,袁守诚脸现丝丝不愉之色,“八太子若是不接纳此珠,便是瞧贫道不起,如此,八太子请回吧。”敖羽闻得此言,“既然是道长的一片诚心,本太子代龙兄收下了,待日后用毕,再还给道长。”袁守诚道:“还就不必了,此珠仅可用一次,之后,与普通珍珠并无区别。”
敖羽越发感激,却不再多说什么,“本太子此次深夜造访,乃有要事请教,还望道长能指点一二。”
袁守诚道:“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八太子请说。”敖羽道:“本太子恳请道长卜一卦,看是什么人杀的龙兄?”袁守诚摇出卦相,掐指捏算,道:“八太子是问主谋之人,抑或是行刑之人?”敖羽道:“主谋之人已知,问行刑之人。”袁守诚道:“此人本是长安城里的一个市井无赖,被玉帝、王母相中,变做魏征的模样充当刽子手,移花接木,嫁祸于他人。”
敖羽道:“可算出此恶贼现在何处?”“让贫道算算。”袁守诚掐指捏算,道:“此人事后即被投入天宫的天牢,现在正遭受牢狱之灾。”“多谢道长!”敖羽见床榻之上摆放着行囊,问道:“道长可是要出门?”
袁守诚手捋白须,道:“泄露天机,岂能安生,此处不能再呆了,说得好听是云游四方,说得难听可就是东躲西藏、亡命天涯。”敖羽十分过意不去,“都是因为敖某的事才害得道长如此,道长若不嫌弃,可随本太子一同前往泾河龙宫暂避风头,谁若敢为难道长,本太子头一个不答应。”袁守诚道:“八太子心意,贫道感激、心领,但贫道云游惯了,在一个地方呆不住,再说了,凭贫道的微末之术,自保有余,八太子不必为贫道担心,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贫道先行告辞!”“恕不远送!”敖羽送走袁守诚,居然关门上床,待要熄灯之际恍然醒悟,“本太子这是在别人家里,哪有客人送主人的道理,荒谬!”翻身下榻,开门冲出,“道长,等等本太子!”“八太子,千里相送,终须一别,还请保重!”声音似来自四面八方,教人无法辨别其真正来自何方,敖羽只得四下抱拳,“道长也请保重。”
天宫天牢,“牛鼻子,给你送同伴来了,你看,爷们够意思吧!”狱卒将无赖若死狗一样往里一扔,当啷上锁,狂笑中扬长而去。无赖扶栅骂道:“该遭天打雷劈的玉帝、王母,你们答应过老子的,说是事成之后让我如愿以偿,取代魏征的位置,当大唐的第一无赖宰相,他姥姥的,你们这两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老子咒你们十八代祖宗。”北极玄灵本在怨天尤人,听见此人竟敢骂天骂地骂玉帝、责三责五责王母,大为新鲜奇特,“喂,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吧,连玉帝、王母也敢骂。”
“有什么不敢的,想老子当初在长安,骂遍全城如见鬼,这句话你一定听不明白,这么说吧,就是老子上骂玉帝、下骂百姓,天天骂,日日骂,骂得人人见了我像碰见鬼一样,退避三舍,厉害吧。”无赖揉揉鼻子,转身去打量他的牢友,“把手放下,捂什么鼻子,娘们似的,娇里娇气,老子最看不惯。”伸手就去扯,北极玄灵挪身后移,无赖步步紧逼,终于给他扯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无赖拍手跺足直笑得前俯后仰,指着北极玄灵戏谑道:“你到底是人是牛,以前只听说过有个猪八戒长了个猪嘴巴,还是头回看见人长着牛鼻子的,反正关在这里除了吃喝拉撒也就只剩下睡觉,给老子讲讲你的牛鼻子是怎么来的?”既然看都看见了,北极玄灵不再遮掩,“还能是怎么来的,王母赐的!”
无赖越发来了兴趣,“她为什么偏偏赐给你牛鼻子,老子那样大骂特骂,她连个猫鼻子都没赏,害得老子依然是个人鼻子,太不公平,老子要找王母算账去。”北极玄灵意识到他遇见了惊世怪胎,“你很想拥有鸡鸭鹅、虎豹熊、牛羊狗等等诸如飞禽走兽的鼻子?”“非常非常的想,几乎想的要了老子这条烂命!”看得出来,无赖态度很诚恳,绝非做作,北极玄灵打破脑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你真是个白痴,没一点经商的天分。”无赖出口无好话,“你想想,老子要是有个狗鼻子,一定四处卖钱,给钱才能看,不出三年五载,老子不就富可敌国了吗?到时买个皇帝当当,过过当皇帝的瘾!”无赖说到这里,似乎有了新招,拉北极玄灵蹲下,游说道:“老子很清楚,老子的鼻子永远是人鼻子,但你是牛鼻子,我们合作,你只管表演展示你的牛鼻子,所得的钱财五五分成,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北极玄灵万万没想到他也有今天,“老道还没同意呢!”“哦!老子知道了,你是牛鼻子老道,所以王母赐给你一个牛鼻子。”无赖忽而高兴,忽而沮丧,“可老子是无赖老祖,什么飞禽走兽的鼻子都别想得,这事你不同意没用,老子说了算,除非你想在这坐一辈子牢。”北极玄灵绝处逢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你若能救得老道出去,老道同意跟你合伙做生意。”“没问题,没什么事能难到老子无赖老祖的,要是连些许能耐都没有,长安城里的大牢早被老子坐穿了。”无赖悠闲地道:“但在出去之前,老子得教会你必要的演技,倘若一出去,就没包吃包住不花钱的地方了。”北极玄灵担忧道:“可这是天上的天牢,不是凡间的天牢。”“在老子眼里,同样是牢房,差不到哪去。”无赖传授道:“表演的时候,要像姑娘那样妩媚、轻柔、羞答、欲掩且露,欲露且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种,勾起对方的神秘欲望,锲而不舍非得一探庐山真面目不可,到那时,就可予取予求,狠狠的赚上一笔,接着是第二笔,第三笔……,兄弟,我们无赖二老发了。”
北极玄灵觉得他再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不过,“谁是无赖二老?”无赖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牛鼻子老道,老子,无赖老祖,但老子为长,你得跟老子复姓无赖,曰无赖二老!”
北极玄灵受够了,“老道宁愿在这坐牢,也不当什么狗屁无赖二老。”无赖耸耸双肩,不再理他。
开饭了!狱卒扔给北极玄灵一个馒头,却递给无赖一个竹篮,“兄弟,多谢了,钱少了点,拿去买壶酒喝。”无赖接过竹篮,像打发乞丐那样扔在地上几两碎银,要的就是狱卒躬身屈膝的弯腰去捡,再吹几声口哨,自顾享用去了。
看得北极玄灵瞪大两眼猛咽口水。无赖将只喷香鸡腿故意递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悠,“美味又可口,想吃吗?”
北极玄灵点头不迭,无赖却往他自己嘴里送,“还是宁愿坐牢,不当无赖二老?”北极玄灵紧闭两眼,啃嚼馒头,“香,真香,实在是香,香死人了。”无赖变着法儿引逗北极玄灵,他本已饿成面黄肌瘦,一而再,再而三,管不着那么多了,先吃为快,抢下只鸡腿狼吞虎咽下腹,这时又有理由可找了:反正已吃了第一口,不若一吃到底。
无赖趴在干草上双手支首静静的看着他吃,享用的人津津有味,看的人亦滋滋有味,“吃完了!合该结账。”无赖搓搓双手,伸手要钱,“就一个铜钱,三个鸡蛋,两只猪蹄,一只烧鸡,不算多吧!”
一点也不算多,简直少得可怜,可问题是北极玄灵一文不名,身无长物,“老子有言在先,赔本买卖,绝不赊账,一文钱拿来!”无赖明摆着故意刁难,北极玄灵讷声道:“要钱没有,不若以无赖二老作抵押。”“混账东西,无赖二老价值连城,金山银山也换不来,你却将它一文钱就当了,你这个全天下最大的败家子,没出息。”无赖怒目痛斥,“现在服了,愿意做无赖二老了,迟了,记住,你永远欠老子还不完的一文钱,日后做生意,老子是老板,赚的钱都属于老子,爱施舍给你几个钱就施舍几个。”
北极玄灵道:“仅一文钱,老道怎么就还不完了。”“还不完的。”无赖解释道:“鸡下蛋,蛋孵鸡,鸡鸡蛋蛋无穷尽,这道理你知否?”北极玄灵道:“可铜钱不是鸡,亦非蛋,生不出孵不出铜钱。”
“跟你说话真累人,怪不得你一辈子穷困潦倒,没办法,禀性注定了的。”无赖不厌其烦谆谆教诲,“老子刚才说了,你欠老子永远也还不完的一文铜钱,还了一文,还有一文,还了一文,还有一文……”无赖若传递东西那般这手进,那手出,引招北极玄灵那头呈规律性晃动,没几下就晕了。
经过几天的手把手传授,名师出高徒,无赖手下出无赖,无赖已将北极玄灵**成小无赖老祖,名副其实无赖二老祖,“牛鼻子,说说,你是如何混成这等田地的?”北极玄灵将他的遭遇大致简述一遍,“该打!该死!”无赖气愤难平,朝北极玄灵劈头盖脸一顿拳打脚踢,“你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虎毒还不食子,可你,他姥姥的,比老子更坏千万倍,连无赖都不配做,下贱、下流、卑鄙、无耻、恶心,老子决定了,同你这种人渣彻底划清界线,从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日后若有机会相遇,也要装作互不认识,不能让你坏了老子的无赖名声。”北极玄灵够悲哀的,居然沦落到连个无赖都不屑与之为伍,足见他真正坏到了极点。
无赖开锁出牢如过无人之地,很快又回来了,“看在齐天小圣的面子上,老子救你出去,但你不许跟在老子后面混吃混喝!”令北极玄灵颇为傻眼的是,无赖一路上竟然还同狱卒、天兵打招呼,那些人像喝醉酒一样,挥手相送他们离去,出了南天门,无赖道:“你背老子下去。”北极玄灵随即明白了,“原来你并非真心救老道,只是你乃一介凡人,不谙腾云驾雾之术,才不情愿将老道从天牢里捞出来,好送你下去!”无赖嘻嘻一笑,“看来你也有聪明的时候。”跳至北极玄灵背上,催道:“还不快走,等药力一过,想走也走不了。”
北极玄灵入耳即知是怎么回事,纵身跃下南天门,与上天来找他们索命的敖羽擦肩而过,敖羽不认得无赖,但北极玄灵即便化成灰也不会不认识,“是他!”敖羽反应敏捷,即刻掉转方向朝二人紧追过去。无赖、北极玄灵落在了一座荒山上,跌作一团,从山顶滚至山脚,无赖又骂开了,“死牛鼻子,你会不会飞,像这种飞法,老子也会,真不该把你从天牢里捞出来。”北极玄灵抱怨道:“这不能怪老道,是你太沉了,落地后还赖在人家背上,不摔倒才怪。”无赖总有他说不完的歪理,“老子本就是无赖,不赖在你身上难道赖西北风去,像你这种人渣能得老子一赖,那是你祖上积德,还敢嘀咕不休,老子还不稀罕呢,你往南走,老子往北走,各走各的,希望从此永不相见。”
北极玄灵赌气似的道:“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老道再见到这个自以为是,其实是个过街老鼠,人人见之喊打的地痞无赖,老道必定日日三炷高香相答谢。”“三炷香有个鸟用,没得吃又没得喝!”无赖较劲道:“佛祖在上,只要能不让老子再碰到这个臭牛鼻子,老子天天杀鸡宰羊猪头供奉!”北极玄灵风凉道:“挂羊头卖狗肉,供得再多也没用,贵在心诚,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是不是有颗虔诚的心,心诚则灵,佛祖一定会保佑老道不再遇见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过街老鼠!”

第九章 真命无赖 [本章字数:37405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16 20:2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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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都是一个道理,反正就是你不再想见到老子,老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保佑谁都一样,还是你日日三炷高香心诚去吧,老子留着大鱼大肉自己享用。”无赖转身就走,往后挥了挥手,“后会无期!”“不必等到后会,本太子现在就送你们携手共赴黄泉。”伴随阴森森话音的响起,敖羽从天而降。
北极玄灵做贼心虚,将他刚才的豪言壮语早忘得一干二净,小命要紧,飞快地躲去无赖身后。
敖羽擎天戟往前一指,“你可是害死泾河龙王的无赖!”北极玄灵抢先言道:“不是!”无赖横了他一眼,“老子还没开口,你倒恶人先发难,你是谁呀?”
敖羽道:“本太子乃东海龙宫八太子敖羽,该你回答本太子所问的了。”性命攸关,北极玄灵在他耳畔嘀咕道:“不能说真话,他是泾河龙王的结拜忘年之交,你那天杀的就是他的兄长,泾河龙王。”
无赖吓了一惊,暗呼好险,傻乎乎往刀尖上撞依旧浑然未觉,愚蠢,“什么狗屁无赖,老子乃天下第一有赖祖宗,与无赖老祖是死对头,你若看见这小王八蛋,告诉老子一声,他姥姥的,小王八蛋还欠老子八十两银子没还,老子找他快三年了。”敖羽擎天戟左右摆了摆,“你走开,本太子找你身后那人算帐。”无赖怕北极玄灵吓不住拖累到他,忙道:“他不是你要找的人。”敖羽疑云顿生,“你怎么知道本太子要找什么人?”“事情是这样的,老子在天宫的天牢里见过一个跟他长的非常像的人。”拽出北极玄灵,无赖指着他的鼻子道:“一个是牛鼻子,一个是人鼻子,就这点不同,其它的地方如同一个模子塑出。”敖羽怎知北极玄灵的牛鼻子乃王母所赐,信以为真,直道真像。好端端的一个人,配了副牛鼻子,不伦不类,滑稽又可笑。“八太子,希望你找到无赖后通知老子一声!”无赖一把扯起北极玄灵边说边走,等敖羽醒过神来,早不见了二人身影,即刻动身赶往南天门,片刻已至,却见到处都是天兵,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敖羽稍一打听,始知天牢跑了要犯,细一询问,逃跑的恰是无赖、北极玄灵,幡然醒悟,敢情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正是此二人,恼怒自责不已,马上回到与二人分手的地方,找遍方圆十里,一无所获,事到如今,如之奈何,径回泾河龙宫。
无赖、北极玄灵一路狂奔,人一逃起命来,哪还知道疲惫,也不知跑了多久,有多少路程,只见无数的花草树木在往后飞快地倒退,从晌午跑到日落,又从日落跑到日升,“不行了,要跑你一个人跑,老道实在跑不动了。”北极玄灵躺在地上,舒展四肢,只差未口吐白沫。无赖仅是气喘急了点,见北极玄灵这么孬,讥道:“才跑这么点路就把你累倒了,真是个窝囊废,想当初老子被人追得上天入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从天南跑到天北,从天东跑到天西,整整脚未稍停跑了三天三夜。”北极玄灵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怪才,你那是被逼练出来的,老道甘拜下风,你一个人跑吧,老道若被抓了,绝不供出你的行踪。”
“废话!你知道老子要去什么地方吗?”无赖在北极玄灵身侧盘膝打坐,“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老子,老子收回前番所言,不丢下你不管了,免得你被豺狼叼了去。”
北极玄灵道:“老道也收回前番所言,免得你迷了路,转来转去转不出重重大山,困死在其中。”
无赖道:“正好物尽其用,你来带路,老子撵虎狼,起来,在天黑之前必须走出这鬼地方,再找家客栈洗个澡,大吃一顿,睡个好觉,无赖享受永远是第一位的。”北极玄灵在无赖的搀扶下,认清方向,往前行走,“真看不出来,你不仅骂别人骂得凶,连骂自己也不含糊,不愧是天下第一骂!”无赖刚才忘了问,此时补上也不晚,“那个自称是什么东海龙宫八太子的敖羽,看起来人模人样挺凶的,真有那么厉害?”北极玄灵道:“长安城外城的城墙如何,敖羽一戟能将它劈出一道大缺口,你说他厉不厉害?”无赖搔搔头皮,呵呵直笑,“这就没办法了,此之谓骂之于死地而后生,在当时的情形下,不如此不足以以假乱真,一切性命至上。”
北极玄灵道:“其它的都是次要的,这就是你的无赖谬论,但是,你不会真叫无赖吧!”“让老子想想!”无赖绞尽脑汁翻遍所有记忆,全天下若有为努力记想自己名字而这样的,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老子已经尽力,但他姥姥的就是愧对祖宗,记不起来了,无赖这名字挺不错的,就姓无名赖吧。”是悲哀,但无赖不承认,是无奈,但无赖不接受,是茫然,无赖从不去想,他只一心做他的发财梦,“也许有一天老子大发特发了,会想起来的,到那时再风风光光的认祖归宗,站在高处一声吼,他姥姥的老子无赖又回来了。”
北极玄灵啼笑皆非,“你对祖宗也敢这么放肆!”
“老子一点也不觉得有何放肆之处!”无赖脸不改色心不跳,心安又理得,“祖宗若是有灵,不会让老子落魄到这种田地,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老子没骂他们个狗血喷头已然仁至义尽,还指望老子三跪九磕的拜他们,休想!休想!休想!”北极玄灵忽然想做好事,达成无赖大发特发的心愿,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可恶、令人憎厌,相反的是,越来越反感以前的自己,所作所为越来越令自己感到不耻,蓦然回首:自己变了!
大明宫混世力王府第,已然酒过三巡,鬼中鬼道:“老弟,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请你喝酒,是有所求的。”程咬金已有八分醉意,拍胸道:“你我兄弟之间,客气什么,有什么说什么,直说无妨。”“好兄弟,够义气。”鬼中鬼连拍程咬金肩膀,将他从凳子上拍到地上,他自己也席地而卧,“地府与天宫开战了,姐姐说了,我们不能总是被动还击,要主动出击,但这样一来,将面临一个难题,就是阴兵见不得光,否则就会为火焚身,形神俱灭,因此嘱咐我务必要借到十万御林军,尽快率大军回去驰援,你看如何。”程咬金道:“这算不了什么,小弟借给你十万禁军,这是金牌令箭,你随时可以调动大军前去助公主一臂之力。”“老弟,大哥多谢了,事不宜迟,我即刻动身!”鬼中鬼一调就是十万之众,很快惊动了李世民,“什么人胆敢私调禁军?”
秦叔宝道:“臣已查明,乃御前侍卫混世力王!”
李世民道:“他拿什么调的禁军?”秦叔宝道:“皇上不要忘了,混世力王有个统率禁军的兄弟程咬金!”李世民喝道:“速传程爱卿来御书房见朕!”“皇上,他已经来了!”尉迟敬德身后,两个侍卫将程咬金扛了进来,李世民问道:“他怎么了?”尉迟敬德道:“醉了!”李世民又吩咐,“快看看金牌令箭还在不在?”尉迟敬德道:“臣早查过了,不在他身上。”
李世民非常生气,“身为朕最器重的大唐顶梁柱,竟然醉酒误事,此例不可开,先将他收押在天牢里,容后再交由刑部定罪,朕绝不姑息。”秦叔宝劝道:“皇上,此万万使不得,杀程咬金事小,一旦惹恼公主,可非儿戏,望皇上三思。”李世民哼道:“小丫头片子不自量力,妄图凭她区区地府之力与天抗衡,眼下她自身都难保,怕她作甚,尽管遵旨而行。”尉迟敬德求情道:“念在程咬金为打下大唐江山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臣恳请皇上法外开恩,不如将他贬为庶民,永不得入朝为官。”秦叔宝亦道:“恳请皇上开恩!”李世民怒道:“二位卿家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倘若此次饶过程卿家,此例一开,谁都可以任意调遣朕大唐的兵马,势必国将不国,朕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怎么当得下去,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猪八戒哼哼唉唉,“混世魔王该杀,混世力王更该杀!”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谁还有闲工夫理他。出了御书房,尉迟敬德道:“看来这次皇上动了真怒,该如何是好?”秦叔宝略一沉吟,“过了明天,魏丞相三月之劫便告期满,我们去找他救人。”
鬼中鬼率领十万禁军浩浩荡荡来到幽冥地府上面,一声令下,就地安营扎寨。鬼中鬼独自入得地府,至天下第一鬼门关,进姥姥书院,人还远在门口就喊道:“姐姐,我回来了!”头一个迎接他的是铁扫,劈头盖脸一顿训,“没人说你嗓门小,三太子刚睡下,不许吵吵嚷嚷。”鬼中鬼正想问她,就算他吵了三太子,好像不关她什么事。“好弟弟!别发呆了,二姐而今与三太子正郎情妹意缠绵悱恻着,哪有闲工夫理你!”铁扫早跑了个没影,万年常青花这头话方说完,那头要债,“拿来?”
鬼中鬼搔了搔头,“什么?”“一万御林军!你该不会是单枪匹马的回来的吧。”万年常青花顿时变了脸。
鬼中鬼呵呵傻笑道:“姐姐,你也太小看人了,一万御林军算什么,我给地府带来了十万禁军!”
“十万禁军!要这么多干什么,那可是十万张口,要吃要喝要填饱肚皮的,人是你带来的,这事你管,姐姐只管领兵打仗。”万年常青花其实赞赏有加,却怕鬼中鬼禁不起一赞,否则尾巴一翘,又不知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鬼中鬼倒挺高兴的,只要没挨骂就行,“姐姐,不如你连领兵打仗的事也别管了,一股脑全推给好弟弟我。”万年常青花嗔道:“想得倒美,果真都给了你,还不笔直杀去天宫,将玉帝从灵霄宝殿里的龙椅上揪下来,你再坐上去。”正说着,二人已来到姥姥院长书房。
鬼中鬼昂首挺胸,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金銮宝殿里的皇帝都是轮流的做,凭什么灵霄宝殿独让玉帝霸占,姐姐说的,主动出击,以攻为守,直接杀入天宫,好弟弟当上玉帝,姐姐自然就是玉帝头上的玉帝,岂非天下太平,更省事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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