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公主》第8/59页
万年常青花适可而止,专心致志临摹嫦娥写下的字,等铁扫拿着胭脂回转,万年常青花已告临摹完成,“仙子,看看能否以假乱真。”嫦娥只是微笑着道:“玉帝一定会上当。”铁扫一把拽了过去,匆匆过目即扔还回去,“比仙子的真迹差远了,顶多六成火候。”万年常青花不服气,“仙子刚刚说了,玉帝一定会上当,怎么着也有九成火候,否则你父皇会上当吗?”铁扫大笑不已,“告诉你仙子那话的真实含义。因父皇对仙子着迷的已至如痴如醉的地步,任何人只要临摹到仙子的五成火候都可以假乱真,若等父皇醒过神来,即便九点九成火候父皇也能指出那零点一成的败笔,谁也休想蒙混过去。”
万年常青花服是服了,却不信玉帝真有铁扫说的那般神,看不惯她那神气样,“尾巴长出来没有?”“本公主绝不允许它长出来。”吃了一次亏,铁扫学乖了,毫不示弱地原路顶回去。
万年常青花见讨不到便宜,忙转移话题,“事不宜迟,快替本公主上妆,原则只有一个,越凄惨越管用。”铁扫掩嘴笑道:“你就是想要好看的也不成,本公主只会上乱七八糟的妆,若要论起难看来,天宫内无人能及本公主,保证会如你所愿。”“你们就慢慢的画吧,我出去走走!”“仙子,别走远了,还等着你品鉴呢。”“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嫦娥头不见回地出了广寒宫,久久的驻立在树下,凝望人间,喃声道:“郎君,都是我害你命丧黄泉,你在地府过得可好?”
她哪知在玉帝的授意下,后羿正在逐一受遍十八层地狱的各种酷刑,过着极其悲惨的鬼日子。“郎君,终于有人可以帮助我了,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要试试,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别无其它选择,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夫妻就会再相见。”嫦娥充满美好的憧憬,仿佛已投身郎君那宽厚的胸怀,无限眷恋,乐不思蜀当儿,怀抱中的玉兔吱吱地不停叫唤,将她唤回现实之中,“对了,我答应过公主的,该回去了。”
“好可怜的孩子!”虽然铁扫的杰作犹未完成,但万年常青花的惨状仍让嫦娥怜悯得香泪纵横,同情有加,若非早知是假,其伤恸程度必将远不止此,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将人抱入怀里呵慰备至。“成了!”铁扫一语双关,宣告她的大作已完成,观嫦娥这种样子,不消说也知上妆非常成功,绝对可以拿得出手。
万年常青花可怜巴巴欺负老实人,“仙子,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两天滴水未进,就快饿死了。”“好可怜的孩子,你等等,我马上去熬粥。”嫦娥明知是戏,可忍不住还是被打动了,“仙子,这都是假的。”铁扫拦住了她,“我知道,但她太可怜了。”嫦娥边抹眼泪边述说。“仙子!”铁扫不知怎样劝才好,强行将嫦娥拉了回去,又冲万年常青花道:“收起那副令人作呕的可怜相,否则接下来的戏本公主拒绝和你合作。”万年常青花长吐舌头转了过去,却忍不住哧哧直笑,因为嫦娥在不住的责怪铁扫,“她已经够可怜的,你还这样对人家,真是铁石心肠。”
铁扫拿嫦娥没奈何,但不等于在万年常青花那里也吃瘪,“笑什么笑,再笑本公主可要走人了。”
“好了啦,本公主不笑了。”万年常青花不想弄巧成拙,乐极是会生悲的,诚恳地道:“这里有仙子坐镇足矣,我们去会会老巫婆。”
出了广寒宫,万年常青花边走边道:“在见老巫婆前,本公主尚需借你那条尾巴使使。”
“你才长有尾巴呢。”牢骚归牢骚,铁扫向身后招了招手,“喂,你出来。”应声自假山后面跳出先前那扫帚星,铁扫丢信在地,“去交给扫把星,说是嫦娥仙子着你经他之手将信转交给父皇。”那扫帚星道了声“知道了”,起身欲离,“回来!”万年常青花叫住了他,对铁扫道:“以后还大有用得着他之处,总不能老是喂呀喂的叫的,干脆给他起个名字,这样叫起来也方便。”铁扫略一沉吟,“就叫他随传随到。”万年常青花充当传声筒,“随传随到,还不快谢过公主赐名之恩。”
铁扫赶苍蝇似的急于挥手,“免了免了,你还是赶紧去做本公主交代下去的事吧。”
前脚刚跨入瑶池,万年常青花哇的一下冲天哭,吓得铁扫一个不备险些跌个五体投地,勉强于百忙之中扶住殿柱才算逃过一劫,一顿臭骂几乎脱口冲出,但一触及万年常青花于手指缝间急向她眨眼,油然记起此来为何,苦笑了笑,这丫头,也太逼真了。这时只见玉女从里间转出,“何人在此哭泣?”待见及铁扫,行礼道:“奴婢见过公主。”伴随一声“免礼”,铁扫偕同万年常青花入了里间,紧接着抛下她趋步近前,俯首王母耳畔轻语道:“母后,父皇又去了广寒宫,万年常青花竭力阻拦,被打成了这副鬼样子。”王母自是不会忘了这个曾经指着她鼻梁骨大骂她老巫婆的泼丫头,然时移事易,万年常青花已经过还魂阁脱胎换骨,今非昔比。
万年常青花添油加醋道:“不仅玉帝如此,在天宫小到扫帚星也能欺负我,这次要不是恰逢公主途经那里,奴婢恐怕永远再也见不到娘娘。”
王母拍案立起,“可恶,你有没有正式的名字?”万年常青花不明其意,如实回道:“有的,奴婢姓李单名一个丫字。”王母道:“很好,李丫听旨,自今日起,你就是本宫新收的义女,哼!今后看哪个再敢欺负你。”
万年常青花暗叫事成一半矣,装作感激涕零模样挤出点滴泪花,“奴婢谢过娘娘隆恩,但广寒宫那边。”王母手一抬,阻断李丫话势,“记住,从今往后要对外自称本公主,不得再以奴婢自称,至于广寒宫,本宫亲自去走一趟,你有伤在身,就不用去了,留在这里养伤,你放心,本宫自会向玉帝为你讨个说法。”接着吩咐玉女道:“你在这伺候公主,本宫有铁扫陪着一同前往就可以了。”临出门之际,铁扫乘王母不注意时向李丫抱了抱拳,以示祝贺,万年常青花则以眨眼吐舌相回复,见玉女也要走,忙唤道:“玉女姐姐,你要去哪里?”玉女受宠若惊,“奴婢奉娘娘之命去请御医为公主治伤。”“不必了,本公主的伤,本公主自己知道,让其他人都退下,本公主有话要同你单独说。”万年常青花待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又道:“玉女姐姐,你知不知道老巫婆的前因后果镜放在什么地方。”玉女骇了一惊,“公主,你怎么可以骂娘娘是老巫婆,幸亏只有奴婢听见,要是被旁人听了去那可不好。前因后果镜就摆在娘娘寝宫里的梳妆台上,公主问它作什么?”
万年常青花道:“本公主因为相信玉女姐姐,才不避讳什么,什么都同你说,你可不能让本公主失望。”说到这,执玉女之手,“走,领本公主去老巫婆寝宫。”玉女脚不稍停,却一直疑惑地望着万年常青花,“该你知道的,本公主不会隐瞒,不该你知道的,你也别问,本公主不会害你,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可以了。”玉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一面镜子道:“那就是公主要找的前因后果镜。”万年常青花喜不自胜地放开了她,扑至宝镜前,“宝镜宝镜,快快告知本公主天眼哥哥现在何处?”“咒语有误,接受惩罚。”前因后果镜喷了她一脸口水,万年常青花大愕,来不及抹擦一下,回首问道:“你知道开启宝镜的咒语是什么吗?”
玉女摇头作答,递上匹手绢。万年常青花胡乱擦了把,寻思本公主好不容易找着了,不能无功而返,说什么也要试一试,“他妈的玉帝,老娘跟你拼了。”“咒语有出入,请再试一次!”
万年常青花好笑莫名,没想到老巫婆假面具后面所隐藏的真实的自我竟是如此的粗野,“他妈的王八羔子玉帝,老娘跟你誓不两立。”“咒语已经很接近,请再接再厉再试一遍。”万年常青花只不过略感诧异,玉女却深感耸人听闻,难以置信,娘娘表里端庄严肃,不苟言笑,骨子里却是另番天地,“公主,此镜一天仅可试三次,试过最后一次,就要等到明天了。”
“他姥姥的,还有这规矩,本公主倒要好好想想,过了今天,日后再难有机会。”万年常青花苦思冥想当儿,玉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尖声叫道:“奴婢记起来了,不是他妈的,是他姥姥的。”万年常青花兴奋道:“你不会记错吧?”
玉女肯定道:“记得有回奴婢无意中撞见娘娘刚说了句他姥姥的就打见了眼奴婢,底下的话随之咽了回去,奴婢当时还暗笑娘娘也会私下说说粗话,今天看来,该是启开宝镜的咒语,错不了。”“反正走投无路,不若死马当作活马医。”万年常青花姑且信之,念道:“他姥姥的王八羔子玉帝,老娘跟你誓不两立!”“咒语正确,请提问。”万年常青花松了口气,就又问了一遍,前因后果镜中显现出茅山深处石室里叶玄、北极玄灵正在忙于生火做饭,并解说道:“在茅山石室内可以找到他,还有要问的吗?”
万年常青花迟疑当儿,玉女急道:“宝镜爷爷,奴婢想问一下金童生活得好不好?”前因后果镜内映现金童立身云端,“这个问题提得很浪费,同在一个屋檐下,你可以设身处地地想想,不难得到最佳答案,还剩最后一个问题,要不要问?”
万年常青花将玉女支开,然后问道:“不知本公主与天眼哥哥的结果如何?”宝镜内显现李丫看不懂的山水画面,“峰回路转事,离奇曲折情。三界阴阳祖,乾坤大挪移。无中生是来,去时真身弃。花好月圆否,一言难尽述。”“什么意思?”可前因后果镜已不见反应,万年常青花多多少少有些失落感,不知诗里的预兆是吉是凶。
随传随到将信转交给扫把星,并说明来龙去脉。扫把星双眼发亮,在娘娘处不得势,改弦易辙正当时,真是天助我也!“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若是得了好处,一定忘不了你。”
打发走随传随到,扫把星意气风发前往灵霄宝殿,忘了他自己几斤几两,理所当然被挡在殿外,“我有很重要的事急于面见陛下,若是被耽搁了,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扫把星如同圣旨在手,叫嚣呼东西。“吵什么吵!”适逢哪吒当班,闻声赶至。天兵道:“扫把星说有要事必须面见陛下。”
哪吒拧紧眉头围着他转了又转,“我说你一个扫把星放着好好的地不去扫,跑这来瞎折腾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灵霄宝殿!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还狮子大开口,陛下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去去去,去扫你的地,本太子懒得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要换成其他人,早将你投入天牢,哪会有本太子这样好心。”扫把星将哪吒拉去一侧,拿出那封信,“嫦娥仙子着奴才将此信转呈给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哪吒伸手去抓,却为扫把星将信藏至身后,“不给本太子看,是吧,那也行,你自己送进去吧。”
“三太子,你别走呀,奴才又没说不给你看。”扫把星急忙拽紧哪吒,“只是您千万别抢奴才的功劳。”哪吒佯装气恼的样子,喝道:“大胆扫把星,你把本太子看成什么人了。”扫把星将信塞给哪吒,讪讪地道:“那可难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功劳谁不争着抢,除非他是傻瓜。”
好哇,拐弯抹角骂本太子傻瓜来着,看本太子怎么收拾你。哪吒抽出信那么一看,“果真是嫦娥仙子让你送给陛下的?”扫把星谄笑中收信回来,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奴才胆子再大也不敢欺君,那可是要杀头的。”等着吧,你这狗奴才离断头台不远了,哪吒冷笑不迭,又将信拽了回去,嫦娥仙子的字他不可能不认识,说起来仙子还是他此授业的半个恩师,亦知她极度蔑视权贵,痛恨玉帝,不可能邀他前去相会,其中定然有古怪,继而又想到铁扫最近一段时间常往广寒宫跑,莫非是这丫头在搞恶作剧?复仔细加以审视信上的字,虽非出自仙子笔下,亦非公主所书,到底是出自谁的杰作?哪吒打破脑壳也猜不到此乃李丫在作怪,不过转念又一想,管他是谁,本太子也凑凑热闹,暗中帮他一把,“扫把星,本太子明人不做暗事,为防你事后在背地里说三道四,且随本太子一同前去面见陛下。”
冥 [本章字数:8180 最新更新时间:2011-07-12 22:25: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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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把星喜不自胜,不动声色将信又要了回去,“多谢太子爷成全,太子爷的大恩奴才来世当牛做马也难以报答。”
“本太子此是公事公办,你大可不必心存感激。”扫把星又欲感恩戴德大说特说,哪吒二度拧紧眉头,烦死了,该死的扫把星,蓦然喝道:“住口,天廷重地休得喧哗!”扫把星顿时噤若寒蝉,紧闭其口,东张西望不已,于御花园见到了玉帝,哪吒示意摒退闲杂人等。玉帝知此必有深意,喝退伴驾之众,哪吒往后招了招手,“扫把星还不快过来见驾。”扫把星应声急步趋前,趴伏在地,不住的磕头,“奴才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玉帝微恼,“大胆奴才,你在咒朕快点死吗?”扫把星惶恐难安,磕头如捣蒜,“奴才绝无此意,陛下明鉴。”
“行了,平身吧。”玉帝忽念及他乃九五之尊,怎能同介奴才一般见识,“见朕所为何事?”扫把星将信呈过头顶,“奴才受嫦娥仙子重托,特将此信面呈给陛下。”玉帝大喜过望,起身就欲上前纳信入手,却又油然念及他的九五之尊,干咳两声,重又危襟正坐,不紧不慢道:“呈上来。”哪吒将信递到他手中,“三太子,你可看过此信?”哪吒推脱道:“回陛下,末将不曾看过。”
玉帝放下悬着的心,“你们下去吧。”
扫把星既奇怪哪吒分明看了信,何以欺君?又大失所望,没想到白跑了趟腿,连个铜板也未捞着。哪吒走三步就看扫把星一眼,待出了御花园,拍拍他的肩膀,“倒霉的扫把星,你若肯听本太子一句劝,不要再留连天宫的荣华富贵,看似华丽奢侈的背后却潜伏凌厉的杀机,速速逃命去吧。”哪吒冒了很大的风险才好言相劝,若扫把星将他供出,同样会受到连累,因此犹豫了很长时间才下了决心。“奴才谢过太子爷的忠言,但奴才在天宫呆习惯了,也无处可去,实难从命。”扫把星正窝囊着,冷不丁哪吒劝他离开天宫,哼!说的好听是逃命,等奴才前脚走,玉帝赐下的赏还不全被你私吞干净,本扫把星官无一丁点,是没你的大,但见识绝不会少半许,岂能上当。
哪吒摇头不已,暗骂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奴才,错将本太子金玉良言当作耳边风,有你欲哭无泪的时候。玉帝仅走马观花?了一眼,随手将之弃在案上,火速赶往广寒宫,暗道苍天不负苦心人,这么多年的等待总算有了收获,终于打动了仙子的芳心,心急如焚,恨不能跨步而至仙子面前,倾吐这些年来的思念、爱意,充斥柔情蜜意。沿途的天兵俱皆诧异万分,不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到王母就矮半截的玉帝居然敢于在大白天明火执仗前去广寒宫,除了跪拜行礼,哪一个敢阻拦?广寒宫就在眼前,玉帝神情激动,柔声相唤,“仙子,朕来了。”
“站住!”冷不防斜侧里传出一声断喝,同时嫦娥现身门口,掩嘴惊呼,“陛下,你怎么可以来这里!”玉帝视王母若无物,去势不停揽抱嫦娥入怀,鼓励道:“仙子莫怕,你的心朕明白,只要有朕在,从今往后谁也不能欺负你。”着重看了眼王母,打鼻眼里哼出一声,“谁也不能!”
嫦娥观火候已然差不多,挣脱玉帝之怀,斥道:“我的心你何曾明白,否则妾身也不至于被困广寒宫,饱尝饥寒交迫之苦。”玉帝认定嫦娥是因为王母在场的原故而故意深藏对自己的真情,也就越发肆无忌惮,拉着嫦娥就走,“哪里走?”王母脸色铁青,浑身战颤,伸出拐杖挡道。
“放开我!”嫦娥极力挣扎,却脱不出玉帝手掌心。“你曾经说过,只要嫦娥心甘情愿,朕就可以娶她,现在她终于为朕的诚心痴情所打动,主动写信约朕前来相会,身为王母,应该说到做到,朕这就带她回宫成亲,你不可以阻拦。”
王母气愤地盯向嫦娥,如果目光能吃人,相信嫦娥早就被啃食殆尽,片骨不存,咬牙切齿问道:“这是真的吗?”嫦娥心知肚明,在这种时候,此种场合,没人可以帮她,只能靠她自己,念及她不再孤军奋战,身后还有两个公主给她打气撑腰,不再害怕,不再无助,“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写过信给玉帝,他害我在此受苦,郎君无故而亡,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方消我心头之恨,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一个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的人。”
“听听,老天开眼了。”王母如同一刚从海里爬出的母夜叉,令人恐怖地仰天大笑。“母后,别这样,怪吓人的。”铁扫对此情景也是平生头回遭遇,见王母恍若未闻,生怯而离开她,在远处观望。玉帝紧握嫦娥的那只手闻言俱张,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难道是朕看花了眼,还是朕身处梦境,老天爷跟朕开了个大玩笑?”
玉帝摇摇晃晃地回转御书房,将信仔细一看,龙颜大怒,“何人当班?”自外闪入哪吒,“末将当班!”玉帝拍案怒喝道:“传朕口谕,速将扫把星押去南天门砍了!”“末将领旨!”哪吒心中在祈祷,扫把星呀扫把星,希望你没做白日梦,早已逃之夭夭。扫把星此刻在做什么,你见他四平八稳躺在假山石上真的做上了青天白日梦,好梦,只见玉帝怀抱着嫦娥乐不拢嘴,随便就赏了他一个天宫御总管,此还是因他之前无职无品,玉帝发下了话,不出三载必升他为天宫第一丞相。
扫把星笑呵呵地伸手接旨,却触手冷冰冰的,随即一声大喝炸响耳畔,“扫把星接旨!”当真传旨来了!只听那天兵道:“奉玉帝口谕,速拿汝至南天门枭首,钦此!”未等扫把星回过神来,早被天兵捆得严严实实解往南天门,哪吒已等候在那里,“扫把星,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扫把星悔呀,直可断好几截肠子,“唉!若是能将刚才的青天白日梦做完,就算是死也能瞑目。”真是无药可救,哪吒刚一转身,扫把星立刻身首异处,一缕魂魄恍恍惚惚入了幽冥地府。
王母笑了个够,拐杖狠狠地拄地,“本宫不能让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铁扫小心谨慎地挨了过去,“母后想怎么了结此事?”王母庄重地道:“不能再这样忍气吞声下去了,本宫要分家。”
“分家?”铁扫只听说过小家能分,大家能分,国家也能分,就是从未听人说过天也能分的,感觉挺新鲜的,“女儿坚决站在母后这边,反对父皇,分家之后女儿跟着母后过。”
王母无比疼爱地抱紧铁扫,“还是你对母后好,没让母后白疼你一场。”“干娘,义女永远也站在您的一边。”万年常青花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广寒宫,这时才蹦出来发表立场。“什么干娘,叫母后。”王母半嗔半笑,“母后身边日后有了你们这对左膀右臂,不愁斗不过玉帝。”万年常青花、铁扫同时作揖道:“是,女儿谨听母后教诲。”
王母被逗乐了,仰天大笑,连声道“好”。
却还有人比她更高兴,万年常青花、铁扫眉飞色舞,互相眨眼展舌以表心声,“母后,女儿们送您回宫。”一左一右搀扶仍在笑不知止的王母离去。嫦娥回广寒宫有一会了,此刻凭窗摇头,“以往有一个铁扫天宫已不平静,而今又添一个更厉害的,这天难逃被捅破的厄运。”
九天钟鼓齐鸣,灵霄宝殿仙满为患,议论纷纷,嗡声嗡气,说什么的都有。“肃静!肃静!”玉帝亦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待下面安静了一点,接着道:“何人敲响的钟鼓,快去速速查明。”
“本公主!”“还有本公主!”“王母娘娘驾到!”三种声音几乎叠加在了一起,就在众仙一致扭头望向门口时,万年常青花、铁扫陪伴王母昂然入殿,王母于玉帝身侧坐定,“本宫召诸位仙家齐聚灵霄殿,乃有重大事情宣布。”说完往后一靠,左边跳出万年常青花,“分家!”右边蹦出铁扫,“分家!”然后二人同声道:“母后要分家!”
众仙从一无所知到稀里糊涂,又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再到豁然明朗,不禁哭笑不得,无从插嘴。玉帝褴褛至极,小声求道:“有事可以坐下来慢慢私底下说,你这又是何苦,弄得天宫大乱,人心惶惶。”王母态度强硬而坚决,“不行,本宫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懂得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广寒宫,这次更是把事做绝,把话说尽,你不仁,休怪本宫不义,此是你自找的,怨本宫不得。”万年常青花助威道:“痛下决心。”铁扫火上浇油,“绝不姑息。”
玉帝厉目一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不得掺和。”王母护短得很,“家一定要分,不是今天就是明日,她们都说今后跟着本宫过,除了本宫,她们谁的话都不听。”“对,你管不着。”“你鞭长莫及。”
玉帝顿时头大如斗,心下无名怒火蹿起,“果真要分?”王母心意已决,“一定要分。”
玉帝无奈道:“你说,怎么个分法。”王母是闹着分家不假,却未来得及盘算如何去分,不由得求救地望向左膀右臂,二人立马意会,万年常青花道:“待我等母女三人回去好好讨论一下,明日的此时再相告知。”铁扫宣道:“现在退朝,明日再议!”二女一左一右搀扶王母匆匆出殿而去。
“岂有此礼!她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玉帝吗?”玉帝大感脸上无光,却又实在有些畏惧王母的虎威,向群臣问计道:“诸位仙家,谁能让王母打消分家此一念头,朕连升他三级。”“臣等愚昧,解铃还需系铃人,臣等告退。”一提及王母,如同催他们上枉死城,霎时走得一个不剩。玉帝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颓然长叹,“偌大一个天宫,难道就没有一人能为朕排忧解难?”
王母的人虽离开了灵霄宝殿,却通过前因后果镜将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耳,看见玉帝如此悲凉,冷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吧,离开了本宫,你就是个光杆玉帝,任何事也休想做成。”
万年常青花始料不及形势会发展成为一边倒的局面,暗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找个人帮玉帝一把,使这对老巫婆、老巫公势均力敌,如此天宫才永无宁日,无暇旁顾,在找人方面还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铁扫见她愁眉苦脸,问道:“丫头,怎么耷拉个脸蛋,是不是遇到什么不称心的事?”万年常青花动不动给人摆脸色,“首先,丫头只能是天眼哥哥叫的,以后不许你这么叫本公主,再就是你父皇太窝囊,本公主正寻思着得找一个人助他一臂之力才玩得过瘾,一时间却又不知找谁合适,你给琢磨一下,两个人想总比一个人想强上百倍。”铁扫学起她的调子,“首先本公主决定不再叫你丫头,改叫妹妹,再就是这个人不用去找,玄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万年常青花担忧道:“天眼哥哥能胜任吗?”
铁扫捶肩打保票,“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接下来解释道:“我们可以暗中帮他出谋划策,想让父皇赢,就传递真消息,想要他输就什么也不告诉玄弟,母后、父皇的胜败都由我们掌控,现在你该放上一百二十个心了吧!”万年常青花提前表同情,“听你这么一说,只要是能开口说话的就可办成这差事,本公主真的为天眼哥哥感到难过。”“唉,本公主好似也隐隐感觉到心在作痛。”然后房间内响起二女开心的娇笑。
北极玄灵口沫横飞的在夸耀他熬的天然八宝粥,叶玄半句也没听进去,皆因北极玄灵在搅,万年常青花在添加调料,见她笑得那么贼,八成非好货。“师父??”“别打岔,为师还没讲完这八宝粥的好处。”这时北极玄灵不光是搅,还滋滋有味地细加品尝,巴嗒巴嗒那嘴,“不对,里面似夹带丝丝异味,老道再尝尝。”这一尝转眼半锅粥下肚,“师父!”“别吵,好像是有异味,是不是放错了什么配料。”“对极,它就是巴豆!”骇了北极玄灵一大跳,蓦然转身,“原来是你这丫头在捣鬼。”万年常青花笑容可掬地扳着手指在数。
北极玄灵脸色突然大变,“什么,你在粥里下了巴豆?”万年常青花轻点其首,当数到十时,北极玄灵鬼打似的大叫一声,捂着肚子夺路而逃,“臭丫头,老道饶不了你。”身后留下连串怒吼。
“哼!本公主等着你,牛鼻子老道。”万年常青花轻松料理掉绊脚石,潇洒一摔披肩长发,“走吧,天眼哥哥,难不成还要八抬大轿来接你才肯动身!”叶玄忙道:“不,不用,但师父他??”“没事,拉不死他。”万年常青花打趣道:“天眼哥哥,牛鼻子老道有没有教你什么?”
叶玄摇头道:“师父没有,但粉红姐姐教了很多。”万年常青花再问,“其间有没有涉及腾挪变化的?”叶玄想了想,“好像有吧。”万年常青花立时拍手叫好,“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到广寒宫。”
“师父,徒儿暂时离开几天,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老人家。”北极玄灵拉得一塌糊涂,哪有工夫理会他!叶玄权当师父已默许,“丫头,你先来。”万年常青花几乎气歪了香鼻,“天眼哥哥,不要把人看扁了。”叶玄改口道:“我们一起来,不准推三阻四找借口争辩。”“行,由着你吧,就知道冲本公主说硬话耍牛脾气。”万年常青花本来是想说服叶玄,让他先行一步,却被他提前点了闭嘴令,小丫头还真吃他这套,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总与她保持并肩之势。不信本公主斗不过你,万年常青花跟他较上了劲,“丫头,跑那么快干吗。”万年常青花得意洋洋,“比不过人家认输就是,本公主也不为难天眼哥哥,往后听本公主的话就可以了。”“我为什么要听一个丫头的话。”叶玄嗖的一下超出万年常青花半臂之遥,无论她怎样也撵不上,一直就那样维持到广寒宫。
“仙子,天眼哥哥欺负本公主。”没想到万年常青花一到就抱住嫦娥哭述,铁扫大为妹妹鸣不平,“玄弟,你到底把妹妹怎么了,以致她伤心如此。”叶玄自认没做亏心事,不怕人责问,理直气壮道:“我说过不同她比的,可丫头非比不可,还夸夸其谈地大言不惭,我一气之下跑在了她前面,哼!输不起何不明说,我是长,你是幼,我自会让着你,耍赖皮是没有用的。”
万年常青花哭得越发厉害,嫦娥嗔道:“你是堂堂七尺男儿,就不能让着点,怎能同女孩子一般见识。”“绝不!”叶玄立场鲜明,“丫头说的,她若赢了,我得像三岁小乖乖那样听话,她妹我兄,不管怎么样也轮不到我听她的。”铁扫叹道:“好一个不懂得惜香怜玉的玄弟,妹妹呀,谁教你喜欢上这种人,认命吧。”嫦娥细声问道:“丫头,你真的那么说了?”
万年常青花边哭边道:“本公主只是说让他听话,并无三岁小乖乖此语,他说的也不全对。”
嫦娥暗笑这有什么区别,算了,小俩口之间的事由任他们自己去解决,唉,若非当初一念之差,而今自己也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可悲呀,为什么一定非得要等到失去之后才彻悟,为何不懂得在拥有时而备加珍惜,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仙子,难道你也有心事?要不然好端端的叹什么气?”铁扫代嫦娥回答了万年常青花,“看到你们小俩口打打闹闹,恩恩爱爱,仙子触景伤情,油然想起在下界的郎君,不知他在下面过的如何,才叹的气。”万年常青花仍赖着不起,仰首道:“仙子,以往怎么没听说过你在上天之前还有个郎君,他在什么地方,本公主帮你把他接到这里来跟你团聚。”嫦娥只当李丫是在安慰她,“好了,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还是赶快商量一下天宫这个家该如何个分法,你们的时间并不宽裕,明天早朝前必须拿出个结果来。”
“哎呀,差点误了大事。”万年常青花翻身坐起,“趁大家都在,集思广益,以求最佳方案。”
叶玄不了解实情就大发言论,“好端端的分什么家,我看还是算了吧,师父一定急坏了,我要赶紧回去陪他老人家。”“你敢,要不试试看。”万年常青花霸气十足,叶玄气焰则相对显得萎靡不振,“讲讲道理,不要凶巴巴的,你吃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