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格格闹京华》第2/474页


“不了……我要陪额娘。”小女孩淡淡地说。她小心地将被子好好地盖住侧福晋的身体,像在照顾睡着了的母亲一样:“额娘,玉宁陪你出城。我们回家乡了。”小女孩说着伸出白嫩的小手整理妇人额上凌乱的发丝。

“……哎,格格,您就在城外的庵内好生住着。如果您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小的,小的们一定赴汤蹈火。”侍卫抱拳行礼:“格格,请记住小的名叫谭禄。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一定要吩咐小的。”谭禄弯腰诚恳地行了礼。

“你起来吧。我知道你是阿玛身边以前的副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玉宁轻轻做了个让他起身的姿势。

“喳!”谭禄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小格格不禁有些恍惚。这孩子太镇定,不若库伦王爷经常感叹可惜其不为男子。此时的玉宁一身素装,戴着白色的斗篷,帽檐边的白色绒毛更是衬托出她容貌的不凡。

“你回吧。”玉宁摆摆手,说着便自己坐到了马车上。一个利落的挥鞭,马儿听话地缓步走出了城门。

谭禄怔怔地望着小格格的背影,夕阳的光落在她小小的白色的身影上:“格格保重!”谭禄不自觉地喊出了声。居然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眼角也有些湿润。

走出城门没多久,玉宁几乎是策马狂奔。直到一个小树林里才停下。她马上翻身钻进车棚里。将妇人小心地扶起。拿出背囊中的一瓶药剂给妇人一点点的喂下。

“额娘,我们出城了,你快醒来吧。”玉宁此时紧紧抱着妇人竟有些发抖,小脸上刚才的淡定早已经不复存在。她的嘴唇略带着苍白,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愁云:“娘,别睡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她轻轻摇晃着母亲的身体。

“咳,咳……”妇人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却始终睁不开眼:“玉宁……玉宁……”

“额娘,我在这里。额娘?”小女孩的小脸刚有一丝松懈,却看到妇人只是梦呓般叫着她的名字,于是申请又变得严肃起来。她用手试探了下妇人的额头。怎么会这么冰凉?玉宁有些慌了手脚。额娘告诉她的症状里头没有这一条。她百思不得其解,不停地叫唤着母亲:“额娘,你醒醒,我们要没时间了。”玉宁仍然尝试着叫醒昏迷不醒的母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宁低头沉思了好一会。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股味道让她的心被重击了一下:“额娘?额娘?”玉宁颤抖着翻开盖在妇人身上的被褥。

血,漫天的血把妇人身上的袍子都染红了。

“额娘……额娘?!”玉宁没想到,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额娘,你得醒来啊!您现在不醒来……以后就……”是的,玉宁知道,追兵马上就要到了,额娘现在醒不来,不仅会因为这突发的状况一命呜呼,退一万步说,她们也不会有时间逃走了。

“玉宁……”妇人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脸颊却苍白的可怕:“扶我起来……”

“额娘!额娘……”玉宁激动地抱住母亲:“可是……可是您……”

“!!……”妇人终于明白了那牵扯着自己的痛是什么――自己流产了。她的眼角流下几滴泪:“孩子……不要怪额娘没有保护好你……额娘是力不从心啊……”

“额娘,我们快走吧。他们要是发现我们没走那条去清水庵的路,会沿路追过来的。”玉宁冷静下来对母亲说。

“孩子,去驾车,我们去悬崖边。”妇人忍着自身的虚弱,对玉宁说道。

“是,额娘。”玉宁将背在身上的药囊放在妇人身边。抽身坐回外面,挥鞭将马车赶到了密林深处。

正文 第一章 璎珞雪(3)

“这么说,你是把人送到城门口,就止步了?”库伦王府偏厅,福晋召见了府内的侍卫长,此人便是谭禄。

“回福晋的话,小格格说不想让小的跟得太远,想多点和侧福晋相处的时间。所以……小的就将小格格送到了城门边而已。”谭禄行礼之后,不卑不亢地答道。心中却很是纳闷,为什么大早上的福晋急急召见他前来就是为了问这事。

“谭禄,你在咱们王府呆了几年了?”妇人沉默了一阵,突然出声问道。并拿起桌上的一展香茗品尝。

“回福晋的话,如果除去之前和王爷南征北战的年月,谭禄在府里呆了怕是有六年了。”谭禄回道。

“六年了……哟,那正巧是玉宁出生那年你到府里当差的吧?”福晋盈盈笑着。

“是,那年正好是海棠花开的时月,我到府里不久,格格便出生了。”谭禄脸部俊朗的线条舒缓下来。这番对话让他记起来以前。当年他十八岁因为保护王爷右手受重伤,不能再拿战场上用的重剑或者盾牌,王爷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于是便将他安排到了自家王府。正好在他进府里头什么都不适应的时候,玉宁的出生让他的心境有了转变。不知道出于何故,小格格出生开始就和大格格不同。不爱哭,也不怎么闹。沉静如其父,小小年纪就有着和她父亲一般的威严。这让久未有儿子的库伦王爷多少有些心理安慰,于是便开始教玉宁识文断字。有趣的是,这小格格刺绣之类女儿家的东西总是不如大格格,可是识文断字,算账经营的事情却是一点就会。库伦王爷看着玉宁这样的发展倾向,有喜有忧。喜的是,这孩子集成了他和婉柔的优点;忧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啊,这不知道对玉宁是好是坏。也就是因为这样,谭禄进府里后,接到的第一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教导小格格骑射功夫。相比较大格格玉蓉,谭禄本身也更喜爱小格格一些。大概是因为她确实是和自己敬仰的王爷有太多相像。

“哎,说起来,她娘生她的时候,明明是海棠花开的时日。那天却下雪了。”福晋看着谭禄仿佛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起了个话头让谭禄回回神。

“啊,是啊。我还记得,当时库伦王爷也连连称奇。那雪下了一天一夜,直到侧福晋将玉宁格格生下来才停。我记得……正好是子时。”谭禄倾身行礼答道。

“呵呵,你倒是记得很清楚。”福晋笑了笑。站在一旁的老嬷嬷看着谈笑风生的福晋,眼神露出一丝心疼。

“哪里,只是当时库伦王爷抱着小格格太过欣喜,并且说,小格格子时出生,必是……必是福禄之人,还取笑小的说是小的的名字带给了小格格好福气。所以,小的才记得真切。”谭禄沉稳地笑答。轻描淡写的略去了刚才顿句的不自然。

福晋有那么一会面露不悦,却马上隐去了。谭禄本要说的话,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她记得可是真真切切,一字不漏。那年真是怪异的很,偏生得玉宁出生的那天下了雪。真是灾年,这四五月的时节下雪,能有什么好事?六年前,年轻的福晋还保持着十六岁女子的稚嫩与灵动。虽已育有一女,但是少女的习性还是未脱离。看到这么怪异的天气,不禁便唏嘘了几句。

雅歌,别胡说。库伦王爷却是一阵轻叱。让年轻的福晋一阵错愕,这错愕甚至一直留到现在都没消减。

那一刻,贵为太皇太后掌上明珠的雅歌皇格格第一次知道了嫉妒的滋味。她嫉妒婉柔,那个身世不明的汉女子。为什么她生产的时候,王爷就会在身边?为什么她只是说了一句对天气的评判,王爷就会因为正好婉柔在生产而责备她出言不逊?

想着想着,福晋手里的手绢不禁被她拧紧了。

“是呢,那时候王爷抱着玉宁就说过,午时生龙,子时生凤……好时辰,好时辰啊。”她喃喃地说出这几句话。看着外面的碎雪,像在追忆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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