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功名路(科举)》第242/303页


  “这事儿你既然问我了,我就也劝你一句,他杨雪松是救不回来了,这事儿牵扯许多,我也不好跟你多说。
  况且,我父亲哥哥知道我嘴巴不严实,如何处置你那朋友的事儿,他们也都不愿意跟我商量。我只知道,他这回是摊上大事儿了。”
  “是跟两位皇子有关的么?”叶寻芝在一旁问道。
  李瑶笑道:“这事儿你们怎么还问起我来了?我记得二皇子三皇子都曾拉拢过你那朋友的,只是他没站边。”
  回答完叶寻芝的话后,李瑶又对寻芳说道:“寻芳兄弟,你如今也回京都了,只怕很快,他们也要拉拢你了。你是喜欢二皇子一些,还是三皇子一些?”
  寻芳回答道:“都不喜欢。”
  这意思很明显,他也不准备站边。
  李瑶见他这么说,乐了,在一旁咯咯咯地笑着。寻芳他们也搞不懂他在笑啥又有什么好笑的。
  之后在李瑶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大家还是和和气气将这一顿饭吃了下来。
  临走时,寻芳去结了账,上车前,他对李瑶说道:“李二公子是知道的,我跟杨茂之极好,若是他因你们家的人而死。我就算不能替他报仇,你我二人之间大概也不会再有往来了。”
  李瑶听到这里,脸色一僵:“寻芳兄弟。”
  寻芳对他行了一礼,那鞠躬的角度都成了一个直角。
  “还望李二哥帮帮我,好歹替我们劝一劝你爹,千万莫让他死了。”
  寻芳说完后,便上了马车。
  李瑶愣在当场,那脑筋总算是转了过来。
  是了,要是李家人或间接或直接将杨雪松害死。身为杨雪松的至交好友,叶寻芳还能跟这家人往来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然而李瑶自然是不想跟寻芳断交的,好容易寻芳能客客气气对待他一回,这转眼就被自家老爹给断了相交的路,那怎么行?
  李瑶望着寻芳坐入车中,马车被驾驶着远去,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力去劝一劝自己的父亲。
  只要杨雪松不死,一切都好说!
  寻芳他们跟李瑶告别后,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回家。
  梁佩恩坐在车上,有些懊恼道:“问了这半日,只了解到一个早猜到的消息。看来真是李相做的手脚,可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对茂之?”
  寻芳说道:“我有个头绪,明天我得去杏儿姐那里瞧一瞧。”
  叶寻芝说道:“是担心她们母女么?只是眼下还是要将消息打探全了才是最要紧。”
  寻芳点头道:“这也是一点原因。我想去问一问杏儿姐,雪松最近究竟在做些什么事儿。你们不觉得这事儿很蹊跷么?雪松好歹是皇上看重的人,李瑶方才说过,雪松是确实没有加入什么队伍的。当然,他不是朝堂中人,消息也可能存在偏差。
  只是不防设想一下,若他真的没有参与二皇子跟三皇子之间的争斗,那李相究竟为什么要对他们站在中立的这些人下毒手呢?我想,或许雪松手里拿着他一些把柄也未可知。”
  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为什么雪松没有加入党派之争,却被李相针对的理由了。
  叶寻芝跟梁佩恩都没有朝着这方面去想,经寻芳这么一说,二人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原来如此,这便能解释了。”梁佩恩点着头,觉得寻芳说得特别对。
  叶寻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像是问问题,有像是在自言自语:“赵先生那里,我们已经是不能问的了。那就只能问问看杨杏儿,看看她又没有什么发现。若是连杨杏儿都不知道,那又该怎么办呢?”
  寻芳叹气道:“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但愿能找到些线索吧。否则,我们也只能尽量去求情了。我记得当年的方学政,如今已经是在国子监授课,他官职比咱们的都高,比我们更常见到皇上。
  我在家丁忧那段时间与他有些书信往来,回丹城之后,还不曾拜访过他,他是咱们的老师,或许可以让他帮忙求情,我们亲自去拜见,他总不至于驳了咱们的。”
  梁佩恩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当初没有做官时,只想着能当个进士便是光宗耀祖了。谁想到了朝堂,全是进士官员,咱们这点儿手段道行,在朝为官这许多年,连帮朋友说个情都要兜兜绕绕。怎么一个进士,就这么不值钱呢?”
  听梁佩恩说道这里,寻芳他们也多少有些丧气。
  当时是恰同学少年,那叫一个风华正茂。如今被现实打压几年,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不过寻芳原本就是社会人,他比梁佩恩跟叶寻芝都要能够适应现实的社会。
  梁佩恩年纪虽然比他们都大,但他家原本也是富农地主,在没有做官前,他靠着家里的田地都能过得很逍遥。
  如今做官,在官场走一圈,全是勾心斗角。加上梁佩恩为人正直讲究情义,自然对官场环境是很不适应的。
  但是不适应也没法子,他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无法再回头。不过是顺着时代的洪流,这浪打到哪儿他们就跟着到哪儿。
  “明日恕我不能过去,我家里有些事要办。”叶寻芝对寻芳他们说道。
  “怎么了?”寻芳跟叶寻芝原本是一个宅子里生活的人,寻芳很难将他的事情当成别人家的看待。
  “我爹昨儿旧病复发了,母亲还要照顾孩子,怕染上病,就叫我时刻关注着,明日正好是沐休,母亲不许我随意出门。就今日也是我爹开口了才许我出来的。”
  叶锦一病倒,家里最大的就是孙氏,她向来不喜叶寻芝这个继子,所以总找点儿事难为他。
  寻芳一听说叶锦先生病了,又添上了两分新愁。这坏事儿向来都是扎堆过来的。
  知道叶寻芝有难处,寻芳也不强求,只说道:“那明儿正好休息,我跟荣英一起去杨家看看,你就不必去了。你回去替我向先生跟婶子问好。”
  “好。”
  车马先是在叶寻芝家门口停下,寻芳跟梁佩恩二人别过了他后,继续坐车先回寻芳家。
  车马重新开始向前驾驶,梁佩恩跟寻芳说道:“茂之是这样的情况,子琼却自己无力抽身。这里只有咱们,我且唠叨两句,不是我说,他那母亲,也太没有眼色了些。”
  寻芳在一旁没有说话,孙氏再如何,是他的婶子,他不好乱评价。当然,他自己心里也有些看不惯孙氏的。
  梁佩恩见寻芳不说话,怕他多想,便解释了一句:“我原也不是什么爱嚼舌根的人,只是最近急得嘴角冒泡上火,不与你说说这些杂事儿,总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竹似的炸了。”
  他年纪比寻芳大十来岁,此刻却不如寻芳镇定,说来也是惭愧。
  对于梁佩恩的心情,寻芳表示理解:“我知道你的心,我也因为茂之的事儿,烦得连觉也睡不好,吃饭都没胃口。好好的人,就这样抓到那种地方去,只怕现在他就在受苦。我跟他是打小的交情,不到十岁我便认识了他,算下来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怎么能不心焦呢?”
  “子贤,你说我们要是救不出他来该怎么办?”梁佩恩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
  寻芳沉默着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京都虽然比别的城市繁华,然而到了漫山落霞时,不管是谁,也都是急急忙忙赶回家中用饭。再过一二个时辰,街上差不多也要没人了。
  可能是逃避心理在作祟,寻芳忽然想起了现代的生活。这样忙碌且安逸到死的生活,令他无比的怀念。
  怪不得说古代的田园诗这样盛行,这么多的诗人都有归隐之心。他此刻很能明白这些人,因为他此刻也有“羡鱼情”。
  二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寻芳家很快就到了。
  别过梁佩恩后回到自己屋里,绿萝知道寻芳这两天心情不爽快,所以照顾的格外贴心。他们院儿里的仆人,能够做的也就只有用心照顾他罢了。
  洗漱过后,寻芳便叹着气找出了杨雪松之前给自己写的信,想着是否能从中找出些线索,结果发现还是徒劳。
  正坐在案前对月叹息,外面就有丫鬟说宝儿来了。
  寻芳忙叫小丫鬟将人请进来,宝儿这两日都在照顾杨家母女,想必不比他轻松。
  妹妹到后,寻芳总算将心里的愁闷放到一边,兄妹二人坐下来喝了一杯热茶,宝儿就给寻芳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前两日杨大哥被抓的时候伯母就有些不好,这两日更是厉害。我问过你那结拜兄弟,俞敏说这两日也在军中问过消息。然而他是一个武将,你们文官的事儿,他们是少有知道的。你们都没有那边儿的消息,伯母心里也急,原本就有病,这样下来不是事儿。”
  在妹妹面前,寻芳不好叹气,只故作淡定地说道:“明儿我过去杨家看看,能救他的法子我们都在想,已经是在极力去做能做的事儿了。”
  宝儿见寻芳这么回答,又问了一件跟杨雪松无关的事儿:“听说过阵子朝廷又要打仗,南边而才堪堪平定下来,北边儿又闹事了?听俞敏说,他过段时间要去北边跟着那李将军去打仗了。哥哥,这事儿严重吗?要打多久呢?”
  宝儿说的李将军,便是李相家的大公子李珖。他这几年所立战功不少,年纪轻轻已经被封了伯爵了。
  寻芳说道:“一直以来南边跟北边的问题都比较严重,李将军是个骁勇善战的人物。我朝有打得动的人,皇上自然也肯用他。至于要打多久,这我也是不能够说的,有打几个月的,有打好几年的。这种事情,也是看天时地利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宝儿见寻芳问话,神色闪躲了一瞬,随即垂眸说道:“没什么,最近在看兵书,对这些行军打仗的事儿感兴趣。”
  放到平时,寻芳可能还怀疑一下宝儿,多问她几个问题。然而最近因他身上事儿多,就没有过多关注宝儿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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