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150/438页


  庆王已很长时间舍不得、见不得容佑棠跪地,总担心对方膝盖疼、腿脚受凉、衣袍脏污。
  今日虽怒极,但赵泽雍定定端详片刻,最终低声道:
  “起来吧。”
  “我有罪。殿下,您还想问什么?我一定如实相告。”容佑棠内心万分难受煎熬,悔恨至极。
  他忽然想起从前下乡收皮料时,有一次,偶然看见有猎户抓到狐狸,那狐狸被捆绑吊起,发现时已被活剥大半身皮,凄惨尖叫,眨眼间被猎户丢弃泥地,浑身红通通,血肉模糊,挣扎片刻后便死去。
  容佑棠黯然想:
  我伪装自己的皮也被扒了,无遮无掩,彻底暴露本来面目。
  庆王殿下会丢弃我吗?
  思及此,他心中剧痛。
  “匣子里装的什么?”赵泽雍转而问,按捺想强行把执意跪地的人拽起来的冲动。
  “哦!”容佑棠眼睛一亮,这才想起可能会让庆王心情好转的东西,他急忙打开匣子,捧高一叠密信,解释道:“殿下,这是我通过周明杰截获的二皇子殿下与部分重臣往来的信件,有几封不太要紧的,我拿去坑周明杰了,剩下的很隐晦,看不大懂,我就没敢用。”
  “密信?你不怕有毒?”赵泽雍面无表情训斥,皱眉看对方灰白干裂的嘴唇,暗忖:为何突然病成这样?吓的?
  “没毒,我先验过才拆阅的。”容佑棠把密信装好,起身恭谨送到桌上,小声说:“希望对您有用。”
  “有什么用?”
  “我、我也不知道。”容佑棠不敢直视庆王眼睛。
  “抬起头来!你躲什么?”赵泽雍喝令。
  容佑棠只得抬头,眼神落在对方胸膛。
  “愚蠢!”赵泽雍怒斥:“报仇报仇,上回险些死在郝三刀手里!你处心积虑获取本王信任,如今周家倒了吗?”
  “暂时没倒。”容佑棠讷讷解释:“杨若芳毕竟是平南侯的女儿,她姐姐是当今皇后,很难倒的。”
  “你知道还以卵击石?!”赵泽雍疾言厉色。
  “杀母之仇,岂能不报?不报枉为人子。”容佑棠坚定表示。他跪的时间长,膝盖疼,遂变换站姿,谁知“叮当”一下――
  庆王所赠的羊脂玉牌从容佑棠怀里滑出,摔落坚硬地砖,应声而碎,裂成两块。


第84章
  玉牌碎裂的声音,同时敲在二人心上。
  “啊!”容佑棠慌忙蹲地捡拾,急急解开冰蓝绸袋,倒在手心一看:玉牌已拦腰裂成两块。
  惟妙惟肖的竹报平安图根叶分离,雄浑遒劲的“邱”字,也被斜劈开。此羊脂玉原本洁白无瑕,温润细腻,雕刻巧夺天工,精致而韵味十足。
  可惜,就此破碎。
  ――那玉牌,材料是庆王进库房挑选的、竹报平安图样与“邱”字是亲笔书画,当时他只叹自己不懂玉雕技艺。
  赵泽雍面无表情,眸光深沉,真伤心了。
  “唉呀!这、这……”容佑棠手足无措,心疼至极,努力试图拼接。但破玉难圆,那道裂痕格外刺眼,无论如何恢复不了原样。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容佑棠慢慢起身,忐忑不安站着,捏紧绸袋和碎玉,歉疚道:“对不起,这般名贵的玉器――”
  “它只是名贵玉器吗?”赵泽雍语调平平,实则已黯然。长这么大,除几个至亲外,他从未如此极致用心地对待谁,无论什么,都给挑最好的。
  容佑棠摇摇头:“这不仅是名贵玉器。”
  “那它是什么?”
  “是殿下的心意。”
  赵泽雍略好受些,随即却更加不悦,怒问:“你为何退还?”你厌恶本王的心意?
  容佑棠在贡院熬考九日出来,泡完澡后,不知受凉还是心病,高热,烧得脸颊潮红,头晕脑胀,思绪混乱。他强压下眩晕迷糊感,急道:“殿下息怒,我并非单纯退还。”
  “管家说你把所有赏赐都退回来了,是不是?”赵泽雍两手握拳,一手搁在桌面,另一手搁在扶手。
  容佑棠试图解释:“殿下厚爱提携,我却居心叵测,隐瞒至今,借势暗中打压仇家,我不配得您的――”
  “说!你是不是不情愿?”赵泽雍忍无可忍打断问,虎目炯炯有神,令人无法对视。
  本王其实是一厢情愿?
  怪不得,除了那个不甚清醒的醉酒夜晚外,每次亲密时,他总表现出抗拒畏缩。
  容佑棠口干舌燥,烧得喉咙肿痛,他舔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艰难吞咽唾沫,扶着旁边茶几站稳,晕乎乎追问:“什、什么?您刚才说什么?”
  赵泽雍却问不出第二遍。
  谁都有自尊心,尤其在爱慕情意方面。
  庆王刚才询问,已觉颜面扫地,觉得自己非常狼狈可笑:也许他由始至终都不乐意,他是忍辱负重为母报仇的孝子,而本王却是仗势逼迫之徒。
  两人无言沉默。
  僵持许久
  “殿下,我、我――”容佑棠渐渐发现自己连唾沫也咽不下去,喉咙肿痛得好像堵塞了,他左手死捏着碎玉和绸袋,右手扶着茶几。不知不觉间,他对庆王的信赖已深入骨髓,此时身体极不适,他便下意识求救,略嘶哑道:“殿下,我口渴。”
  “口渴喝水,王府何曾短了你吃喝?”正低头平复情绪的赵泽雍硬梆梆回,可一抬头,却看见容佑棠摇摇晃晃,他立即起身,身体赶在想法之前,疾步过去搀扶,皱眉问:“你怎么了?”
  “我口渴。”容佑棠小声重复,他悄悄抓住终于走下高台的庆王的外袍,突然眼眶发热。
  赵泽雍转身端来自己一口没动的温茶,递过去说:“喝。”
  “谢殿下。”容佑棠感激涕零,真真切切的感激涕零。他忙把碎玉和绸袋放在身边茶几,珍惜地双手接过,捧着茶杯,刚喝一口,却发现无法吞咽,喉咙以可怕的速度肿胀刺痛。
  容佑棠仰脖,表情痛苦,含着一口水,奋力吞下去,痛得泪花闪烁。
  赵泽雍虽面无表情,直挺挺负手站立,目光却一直笼罩身边的人,他眉头紧皱,还有无数话想问,却狠不下心逼供,无奈叹息,扬声道:“来人。”
  在书房外担忧徘徊的郭达忙应声进入,匆匆问:“表哥,何事?”
  赵泽雍吩咐:“带他下去看病。”
  郭达半句没问审讯结果,叫进来两个亲卫帮忙。
  “殿下,我――”容佑棠朝赵泽雍靠近一步。
  “下去。”此事未完,待病愈后本王再亲自审问!
  赵泽雍身姿笔挺,肩宽腿长,高大健朗威风凛凛,不低头的时候,在场众人都只能仰视,心生敬畏。
  我有错在先,自作自受,殿下没当场发落,已是宽宏开恩,还奢求什么呢?
  容佑棠黯然垂首:“是。”
  但转身欲离开时,他发现落在茶几上的碎玉和绸袋,遂自然而然想拿起来――
  谁知庆王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此时他见到玉牌就气怒,左右看看,准确丢进书房角落陈设的花瓶里!
  “当”一声,碎玉和绸袋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佑棠阻拦不及,也不敢阻拦,欲言又止,强忍悲伤惶恐,烧得满脑子浆糊,稀里糊涂,此时才猛然意识到:糟糕!归还一举不妥,殿下怕是误会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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