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196/438页


  双方僵持足足一刻多钟,眼看天色渐晚,无奈之下――
  主帅议事厅内
  “所以?”
  庆王不轻不重搁下茶盏,威严问:“你们就在营门口争执推搡?”
  “没!没有推搡!”赵泽武赌咒发誓,坚决道:“三哥,我知道容、容大人是你的人,怎会推搡他呢?真的是偶然同路才一起进来的。”
  容佑棠惭愧垂首:“请殿下责罚。”
  “你稍后回来领罚。”庆王虎着脸吩咐。
  “是。”容佑棠松了口气,告退去寻宋慎,他对七皇子真是厌烦透顶。
  “哎?”赵泽武眼巴巴看容佑棠获允离开,下意识想抬脚跟随。
  庆王却说:“老七,坐。”
  “哎,好。”赵泽武一向畏惧三哥,老老实实地顺从落座,屁股只沾巴掌大块的椅子,余光频频飘向门口,不停动来动去。
  “你来北营所为何事?”庆王开门见山问。
  “我、我……许久未见,非常记挂三哥,特来探望您。”赵泽武别别扭扭地说,满脸讨好笑意。
  庆王颔首,温和道:“难为你有心,但孝顺探望长辈更重要,你有长进,父母是最欢喜的。”
  “唉!”
  赵泽武无精打采,肩背耷拉,垂头丧气抱怨道:“三哥,我今儿入宫,给父皇、皇后和母妃请安,可好端端的,父皇又生气了,臭骂我好一顿!我最近明明什么也没做,安份待在府里,绝对没有花天酒地、仗势欺人,更有小半年时间没玩过小倌儿小妓儿――”
  “行了。”庆王皱眉打断,他极反对弟弟吃喝嫖赌地虚度光阴。
  赵泽武受伤地皱眉,垂头丧气,小声嘀咕:“你跟父皇一个样,连话也不想听我说、叫闭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父母兄弟姐妹都讨厌我、不待见我,你们都嫌弃我……”
  说着说着,他悲从中来,难过得红了眼眶,抬袖按眼睛,哽咽诉说:“今儿我哥又特地跑来府里骂人,骂得可难听了!他说我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毫无成就、一无是处,我俩一母双胎,他完全不给我留面子!有那样的亲哥吗?呜呜呜~”
  赵泽武哽咽抽泣,伤心至极。
  庆王愣了愣,继而怒道:“我要是六弟,根本不会责骂,我会打你!”
  赵泽武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抬头,呆呆望着最敬畏的兄长。
  “哭什么?”庆王横眉立目,恨铁不成钢地一撂茶盏,低声怒问:“六弟冤枉你了?他说得俱是实话,你确实浑浑噩噩,虚度光阴,一事无成!年底你们就及冠了,到时行加冠礼,众皇亲国戚必定捧场。按律,礼部官员会尽量挑好话赞扬皇室子孙的功德,六弟一贯勤勉上进,我不担心他,可你怎么办呢?”
  赵泽武慢慢瘫软,后靠椅背,张了张嘴,却无可辩驳,窘迫地耷拉着脑袋。
  “小时候算不懂事,十五岁出宫开府之后呢?这四五年间,你可曾做过哪怕一件能拿到加冠礼上被赞扬的正事?”庆王毫不留情面地问。
  “我、我……”赵泽武憋屈苦着脸,啃咬尾指指甲,局促尴尬。
  庆王闭目瞬息,略缓和语气,沉声道:“父皇从未要求儿女必须出类拔萃,我不是叫你拼命建功立业。只是,男人应该有担当,至少别总让家人操心担忧。你好自为之吧。”
  “三哥,你别不管我啊,我也不想的!”赵泽武急道。从前相处得少,他憎恶铁腕冷酷的庆王,如今却发现对方刚正磊落的好处――无论倾吐什么,都不必担心成为把柄。
  “谁拿刀逼你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了?”庆王威严问。
  赵泽武吱吱唔唔,罕见地脸红耳赤。
  “行了。你坐着等晚膳,顺便好好反省。”
  庆王起身往外走,雷厉风行吩咐道:“我去巡营,半个时辰后回来问你话。”
  “我也想去!”赵泽武一跃而起,心心念念想见小卓。
  庆王强硬否决:“不准。”
  “三哥,我保证不强迫他,您就帮帮我吧,求你了!”赵泽武紧随其后,心急火燎地恳求。他已经四个多月没见过卓恺,魂牵梦萦,寝食难安,无论如何放不下,执着得连他自己都惊讶。
  “不准。”
  一身轻甲的庆王干脆利落戴上头盔,大踏步往外走,众亲卫井然有序随从围护。
  “三哥――”赵泽武苦苦哀求。
  “听说,他去岁年中及冠,宾客满堂,请的主礼人唱了一刻钟才念完他获得的诸多成就,主要是高强武艺和忠顺谦恭、入孝出悌。你呢?”庆王头也不回问,随即走远。
  他,指的是卓恺。
  赵泽武原地僵住,定定不动,准确领悟了兄长的意思:
  卓恺是青年才俊,你呢?
  我配不上他。
  赵泽武浑身无力,摸索着坐下,沮丧羞惭。
  庆王准确戳中他一直以来逃避的问题:
  假如我没生在皇家、只是市井小民,那绝对没有亲近他的机会。小卓是英俊帅气的武将军,我是死缠烂打的烂泥皇子,仗势纠缠,卑鄙无赖,把他气哭、把他逼得躲在北营不敢回家……
  赵泽武自惭形秽,疲惫不堪窝在圈椅里,悲伤得呼吸都累。
  与此同时
  容佑棠斗志昂扬走去新兵营房,凭庆王的口允,跟相熟的参将说明情况后,在校场讲武堂等候片刻,见到了宋慎。
  “棠儿,你是特意来看望我的么?”
  噗~
  容佑棠当场呛了半口茶,剧烈咳嗽,用眼神指责嬉皮笑脸的草上飞。
  宋慎几步飞窜、一个跃起,中途竟能拧转身体,轻轻巧巧,稳稳落座,跷起二郎腿惬意地抖,玩世不恭,左边眉毛高高挑起,提醒呛茶的人说:“小心点儿,别呛坏了,回头庆王误以为是我欺负你。”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容佑棠勉强将茶水咳出气管,憋得红头涨脸、眼角泛泪,抬袖一擦,怒道:“你叫我什么?”
  “棠儿~”
  “少乱来!这是我爹才能叫的。”容佑棠认真指出。
  宋慎见对方介意,立即见好就收,轻笑道:“容大人忒小气,不叫就不叫呗。”
  “你才多大年纪?就把我当小辈了?”容佑棠顺势开始摸查对方底细。
  宋慎促狭眯起眼睛:“我要是早成亲,儿子都有你――”
  “胡说!”容佑棠打断笑骂:“我都十七了,你几岁成亲的?”
  “我还没――”宋慎险险打住,倏然睁大眼睛。
  “不会吧?看你也有四五十了,竟然还没成亲?”容佑棠胡诌,作惊诧状。
  “哼。”宋慎玩味点头,笃定道:“小子,你在套我的话。”
  容佑棠一身浩然正气,严肃道:“我下值特地来北营探望,你就是这样看待老朋友的?”他格外强调“老朋友”三字。
  “得!是我招惹的你。直说吧,找我什么事?甭拐弯抹角的。”宋慎歪坐,整个人蜷缩在圈椅里。
  容佑棠笑眯眯,友善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找你聊聊天。哎,你究竟多大了?”
  “二十六、二十七?不记得了。”宋慎余光一扫门窗,暧昧轻佻问:“打听我年龄干嘛?据我所知,你家可没有姐姐妹妹。”
  去去去!
  容佑棠听而不闻,又问:“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你呢?”
  “唔……”宋慎后靠椅背,仰脸望房梁,沉思许久,落寞摇头说:“不知道。我是孤儿,先是在南方,出师下山后,天下四处逛了逛,折腾得累,几年前定居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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