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2/438页


  喜气洋洋的锣鼓唢呐此起彼伏,炮竹声噼里啪啦四下作响、连成了片,震耳欲聋,风中尽是硝烟味儿,唤醒了深陷在往事中的容佑棠,他心念一动:顺伯不是说庆王殿下回京、主街封路相迎了吗?为什么外面还那么热闹?
  思及此,容佑棠掀开帘子,纳闷地大声问:“顺伯,外面不是封路了吗?”
  “是封路了啊,我亲眼见到衙门的人在忙――哎、唉哟!少爷!”李顺也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着,谁知他话还没说完,意外就瞬间发生――轿队自巷口拐入直街时,与策马疾奔的一群人撞上了!
  “砰”一声,花轿突然坠地歪倒,容佑棠猝不及防撞向厢壁,磕得脑袋“嗡~”一下,红漆托盘摔了,银锭子滚落一地,回神后听到外面呻吟哀嚎中混着盛气凌人的斥骂:“哪儿来的没长眼的东西!”
  “冲撞了贵人你们担得起吗?”
  “还不快滚?”
  庆王赵泽雍及时勒马停稳,皱眉,不满地?纫谎坌值芗衣盥钸诌值乃娲樱?嗓音低沉浑厚,下令:“你们几个,快去瞧瞧。”
  “是!”亲卫领命下马,匆匆去察看损伤情况,因为是破坏了别人家的喜事,心中不免忐忑:倘若花轿里头的新娘子有什么闪失,那可真是……
  这时,翻倒的花轿帘子一掀,容佑棠捂着额头走出来,众人齐刷刷望去――
  “嘿!怎、怎么是个男的?”定北侯府小公子郭达乐了,拎着马鞭指着容佑棠喊,但端详片刻后,他又不怎么确定地说:“女扮男装么?”
  众人顿时哄笑,肆意打量身穿喜袍的少年:
  啧啧啧,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那眼睛,那鼻子……
  容佑棠当然愤怒,他压着火气,赶忙扶起躺地上呻吟的轿夫,李顺见自家少爷额头紫肿起一个包,不免着急,围着一叠声地询问。
  “哼,庆王殿下不愿打搅百姓家办喜事,故没让封路,纡尊降贵走了巷子,谁知被你们这些混帐东西挡了路!你们长了几个脑袋?”六皇子赵泽文阴恻恻开口,旁边挨着的是他双胞胎弟弟赵泽武,兄弟俩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浓眉大眼,然而底下却是樱桃小口尖下巴,显得女气。
  “嗨,我就说嘛,原该封路的。”赵泽武嘴上懊恼抱怨,却不错眼地盯着容佑棠细看,大拇指轻柔摩挲抚弄马鞭。
  赵泽雍却直接承认:“内城纵马伤人,终究是我们不对。”
  双胞胎心中不约而同嗤笑了一声。
  庆王殿下?
  前世容佑棠枉死狱中的罪名是谋害九皇子,而九皇子,正是庆王的胞弟!容佑棠惊诧抬头,恰好和赵泽雍看了个对眼:虽然从没见过常年戍边的庆王,但此时只一眼,容佑棠就把人给认了出来!
  原因无它,实在是、实在是……
  赵泽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轻便铠甲,坐着也看得出宽肩长腿,麦色皮肤,剑眉星目,鼻高挺,鬓若刀裁――最重要的是,此人贵气天成,不怒而威,如同一把浸透风霜鲜血、泛着冷光的长刀。
  “放肆!目无尊卑的东西,挖了你的眼珠子!”赵泽文开口怒斥,余光总瞟向他三哥。赵泽武却笑嘻嘻向前倾身,说:“六哥,你别吓坏了他。”
  容佑棠其实也就愣神一会儿,而后就被管家拽着跪下了,他回神后忙忍气,诚惶诚恐道:“不慎冲撞了几位贵人,实在对不住,求诸位大人大量、高抬贵手,饶小的们一回吧。”
  得罪皇子,怎么死都有可能,普通百姓如何反抗得了?大丈夫当能屈能伸!
  面对一群下跪求饶的人,赵泽雍探究性地看着其中穿大红喜袍的少年,直到心腹上前耳语几句后,他才明白过来,点点头,放缓语气道:“你们无错,都起来吧。卫杰留下善后,务必处理妥当了。”
  “是!”
  郭达接受不能,压低声音困惑问:“殿下,那小子怎么认阉人作父啊?”赵泽雍策马往前,面容沉稳:“必定有他的理由。快走,再晚就赶不上小九生辰了。”说到最后,赵泽雍才总算笑了一笑。
  亲卫们护送三位皇子离开,赵泽武却故意落后几步,斜睨容佑棠,马鞭一甩,自上而下擦过容佑棠嘴角下巴,鞭梢轻佻勾住其衣领一拉,扯得大红衣襟散开,露出白色中衣。
  这人的神态动作太露骨,任谁都看得懂。
  “轰”一下,容佑棠血全朝头顶涌,难堪又屈辱,怒火滔天,他用力握拳,浑身僵硬站得像木桩,牙关紧咬。
  “哈哈哈哈。”赵泽武却笑得畅快惬意,兴趣盎然。
  “七弟!”前面传来赵泽雍语带警告的催促声。
  “来了来了。”赵泽武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容佑棠,不情不愿地追了上去。
  见勋贵们离开后,李顺这才敢露出心疼之色,急忙掩好容佑棠的衣襟,再看看那额头磕伤和下巴红肿鞭痕,异常刺眼,李顺哽咽道:“这、这……”
  “顺伯放心,我没事。”容佑棠脸色苍白,摇摇头,面上不见怒容,手指却微微地抖,走到庆王留下的善后亲卫跟前,躬身歉意道:“卫大人,劳驾您多多费心了。”


第2章 宿敌
  “不敢不敢!”卫杰忙闪开,他身穿轻甲,看得出来是连日赶路的,浑身浮着一层灰,古铜色皮肤,笑起来露大白牙,摆手道:“什么大人,叫大哥吧。殿下命我妥当善后,你放心,该赔偿的都会赔偿。”
  容佑棠从善如流改口:“多谢卫大哥。”
  “嗳,你不用这样害怕,刚才纯属意外,是我们赶得急了。”卫杰不好意思地解释,所有人都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其实他觉得容佑棠挺可怜的,出门办事挑错了日子。人在轿中坐,祸从天上来!
  被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当街调戏,正常人哪个接受得了?无奈对方会投胎,生在皇室,吃亏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容佑棠笑笑,没法接话,他总不能点头附和表示全是三位皇子的错啊。
  “来,咱们合计合计,看看损伤情况。”卫东言语宽慰的同时,又雷厉风行地动手清点现场,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多的给了赔偿银子,双方有说有笑的。
  虽是初次见面,但卫东淳厚且开朗,容佑棠不卑不亢斯文有礼,倒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最后,卫东爽朗地催促道:
  “容小兄弟,赶紧上轿吧,别误了吉时。太监义子我见过不少,但没一个像你这样大方,全委屈避讳得什么似的,看着就不像话!我家住南城奉安巷,你闲了记得来坐,家父母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容佑棠愣住了,毕竟生活中很难遇到像卫东这样热情友善的陌生人,他感慨非常,笑容更显诚挚,并认真定下了来日登门拜访之约。
  双方告别后,容佑棠的心情轻快了不少,打起精神恳切道:“今日意外实在不可预测,诸位叔伯受惊了,扭伤的这就送去医馆,庆王殿下给的善后银,我会据实分发下去,但在那之前,还请其余人多多谅解、先按计划完成雇约,如何?”
  “这是自然,小少爷放心。”
  “没得说,快上轿吧。”
  “我们后面的都没受伤,幸亏贵人们及时勒马。”
  于是,容佑棠把缩减的队伍调整一番,很快的,花轿又晃悠悠在唢呐锣鼓声中前进了,一路吹吹打打到净身师家中,容佑棠献上银子、磕头捧了东西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西郊坟场而去,和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义父容开济汇合,待按照规矩走完一系列流程、并处理好轿马冲撞事故后,父子俩回到家中已是夜晚。
  临街的成衣布料铺子,生意尚可,后面挨着个小小二进院子,弥漫着桂花甜香与寒菊冷香,温馨整洁,这就是容府。
  “爹,今天是好日子,您别难过了,我正在想办法迁坟回故乡入祖坟,落叶终会归根。”容佑棠温言劝慰,伺候老人家落座厅堂。
  “迁坟一事先放着,犯官之后,没那么容易。”容开济拍板叮嘱,他今日在墓前跪哭太久,本就有旧伤的膝盖生疼,走路蹒跚嗓音嘶哑,又问:“今日使了不少银子吧?下次再不可自作主张了,打点你的前程要紧。”
  反正骨肉还家大事已毕,容佑棠也不分辨,频频点头,十分听话。
  静坐片刻,容开济终于忍无可忍:
  “棠儿,委屈你了,李顺都告诉我了!”容开济痛心且痛惜,起身把儿子按下坐好,仔细检查他额头下巴的伤势,愤怒道:“对方内城纵马伤人有错在先,还、还……唉!棠儿啊,当务之急,你得入读岳山书院!”
  只有出人头地,才能不被肆意欺凌。
  容开济四十开外,清癯修长,说话一贯不疾不徐,慢条斯理,难得如此失态,因为实在是心疼坏了!他命途多舛,半生孤苦,三年前机缘巧合收养这一子,疼爱非常,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毫不为过。
  “老爷,厨房炖着有羊肉羹、鸭子肉粥,您看看是?”张妈进来请示晚饭,她望向容佑棠的眼神难掩讶异关切,但并未贸然询问。
  容开济叹口气:“哥儿受伤了,最近吃不得发物,你看着办,给做些清淡养身的吧。”
  “哎,好,我这就去!”张妈急忙去了厨房。容府小户人家,只有管家李顺并厨娘张妈、以及杂役老陈三个下人。
  容佑棠脸上敷了药,毫不在意道:“小伤而已,很快会好的。”
  “伤在脸上,无论男女,破相都不好。”容开济严肃表示,顿了顿,又小心翼翼询问:“听李顺说,七皇子对你――”
  “爹!”容佑棠赶紧打断,极力作轻松状:“他们不过是随手逗弄小百姓取乐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的,您别多想。”
  “你还小,哪里知道其中厉害呢。”容开济眉头紧锁,他也是朝廷命官之后,家逢巨变后净身入宫苦熬几十年,知道的龌龊事多了,怎能不紧张相依为命的儿子?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前世险些被嫡兄送到他上峰床上去了……
  由于重生之说太过诡异惊悚,是以容佑棠并未告知养父。

当前:第2/438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