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210/438页


  “是!”此刻的容佑棠没有不答应的。他强压下私人情绪,扭头招呼道:“郭将军好,诸位早。”
  “刚好顺路,得以送一送你。”郭达拎着马鞭,关切道:“去了河间好好做事,多多保重,查清楚早些回来。”
  “是。”容佑棠恭谨垂首。
  齐志阳笑了笑,走到容佑棠旁边,他身穿半新半旧的藏青武人劲装,高大健壮,胳膊胸膛的肌肉隆起分明,一看便是等闲招惹不得的人物。
  此时,容开济提着包袱、李顺拎着额外的一袋子干粮清水,快步走下台阶,准备给庆王等人行礼。
  赵泽雍却抬手道:“免礼。”
  “谢殿下。”容开济的礼数无可挑剔。如今他面对庆王,总是很不自在,彼此碰面都客客气气的,都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两个包袱?”赵泽雍问,意味深长?纫谎廴萦犹模?后者余光扫向齐志阳背着的一个中等包袱,登时有些不好意思。
  “回殿下:这里头是鞋袜衣物和一些防身丸药,那些是船上给棠儿和齐将军吃的干粮,并没有一样多余的。”容开济忙解释。
  “嗯,不错。”赵泽雍莞尔。
  不错什么?
  容少爷心里嘀咕,从养父手中接过包袱背着,正要拿过管家捧着的干粮时――
  “承蒙容老照顾,在下不胜感激。来,我拿着吧。”齐志阳笑着寒暄,顺势拎走李顺手里的干粮袋子,爽朗和气。
  “不敢当。反倒是小儿没怎么出过远门,他年轻,多有不懂,请齐将军照拂一二。”容开济郑重欲拱手,齐志阳急忙双手托扶,骇笑道:“容老忒见外了,真真折煞在下了!我和小容大人是同吃一锅饭、曾跟随殿下出征的同袍,必会互相照应的,您老请放心。”
  儿行千里父担忧。容开济风闻河间种种乱象,如何放心?他反复再三地嘱托。
  赵泽雍站在容佑棠身前三尺处,温和道:“年初去剿匪时,北段部分运河冰封,只能走陆路。如今你们乘船,顺风顺水的话,三日应可抵达宁尉渡口,再有一两日就到关州了。”
  “嗯。”容佑棠侧耳倾听,抄着手,右手食中二指悄悄探入左袖筒、将贴身的鲛衣勾出一个小衣角,隐秘朝庆王亮了亮,转瞬又塞进去。
  “你――”赵泽雍挑眉,想笑却勉强绷住脸,笑在眼睛里,虎着脸吩咐:“你们的尚方剑和圣旨务必妥善保管,尤其尚方剑。”
  容佑棠通身浩然正气,与齐志阳一同应声:“是!”
  “遇事要灵活机变,钦差手握尚方剑,你们可以调动的助力不少,当用则用,切忌因瞻前顾后而错失良机。”
  两名钦差频频颔首,兴奋又紧张。
  “按律,父皇会派六到八名禁卫保护钦差,他们已在渡口等候,此行限期查案,你们别耽搁,快去汇合。”赵泽雍催促。
  “是!”
  容开济下意识抬脚,极想送到渡口,庆王却劝道:“千里相送,终有一别。你们回去吧。”
  “是。”容开济只得站在路边,眼看着儿子跃上马背、朝气蓬勃朗声道:“爹、顺伯,我这就去渡口了!放心,同行那么多人,不过三五日就到关州,我办完事就回家。”
  “哎,好!你们多多保重啊。”容开济挥挥手,脸在笑,眉眼却紧皱,难掩忧虑,再一次目送儿子离家闯荡。
  策马同行约两刻钟,前面是岔路口:左侧通北郊,右侧往渡口。
  容佑棠与齐志阳勒马,下马,郑重拜别庆王。
  赵泽雍俯视良久,才缓缓道:“去吧。”
  “是。”
  “请殿下多保重身体。”容佑棠认真提醒。略熟悉的人就知道,庆王非常自律严格,忙起来就像铁打的一样,废寝忘食。
  赵泽雍目光专注,骑着高头大马,握紧缰绳,无声暗叹,又道:“去吧。”
  郭达观察天色半晌,皱眉提醒:“可能有雨,你们赶紧出发!”
  “是。”容佑棠手捏包袱带,朝熟识的朋友们笑了笑,目送庆王一行消失在去往北营的路上,而后和送行的两名侍卫一道骑马赶往渡口,果然见到八名精神抖擞的内廷禁卫正在等候。
  不消片刻,南下的船便驶出渡口,乘晨风扬帆启程,渐渐远离京城。
  时间紧迫,容佑棠等人乘的是客船,来不及等漕运司安排官船了。
  一行十人,要了相连的四间舱。其中,容佑棠和齐志阳同住,其余八名禁卫自便,日夜有二人值守,以防不测。
  此船两层高,船头舵尾属船工们所有,底舱堆了不少货物,一层是无隔断的大堂,挤满多半短途出行的男女老少,二层舱房住着较富足或旅程长的人。
  但,无论多有钱,住的舱房都一样狭小:高两米、宽三长二,一张铺着草席的大床,并一个小矮柜。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床和窗之间的缝隙仅容一人通过,两人并行就得侧身!
  齐志阳高八尺余,身板壮硕,他率先踏入二层东面尽头的舱房,一推门便定住:只有一张床?晚上怎么睡?
  ――某些事情,庆王亲信隐约有所猜测,心照不宣。
  “嘿,这门框矮的!”齐志阳定定神,弯腰低头踏进,扭头提醒:“容弟小心撞头。”
  然而,容佑棠并不用弯腰,略低头即可,行动自如,他乐道:“齐兄,看来这舱房是依照像我这样儿的人打造的啊,您可得小心撞头。”
  “哈哈哈~”齐志阳大笑。
  容佑棠拉开矮柜门,将两人的包袱塞进去,干粮袋子和水囊放在柜面。
  “行了!咱们――”容佑棠拍拍手,话音未落,冷不丁风大了、船悠悠一颠!他瞬间头晕目眩,吓得张开双臂维持平衡。
  正推开窗户的齐志阳闻讯回头,忙走过去:“没事吧?别怕,这船稳得很,船老大跑了半辈子,运河沿途有几棵树他怕是都清楚。”
  “没事。”容佑棠慢慢垂下手臂,尴尬道:“让齐兄见笑了,我不会水,极少乘船。”
  “头晕恶心?”齐志阳关切问。
  容佑棠坦言:“有点儿,且容我适应适应。”
  “行!你去躺会儿缓缓。”齐志阳抬手,刚要搀扶对方,转念一想却握拳,只横着手臂,示意对方自行借力。
  “多谢。”容佑棠一贯细致缜密,将对方的顾虑看在心里,只作不知,大大方方借力走到床沿坐下。
  齐志阳收手后,严密审视舱房,门窗床柜都扳动敲打一番,而后探出半身观察窗外。
  容佑棠只看得见对方腰以下,赶紧提醒:
  “齐兄小心。”
  运河水量丰沛,最深可达十数米,令惧水的人忌惮非常。
  “没事,我抓着呢。”齐志阳没起身,动动攀住舱壁的手掌。
  容佑棠吸吸鼻子,嘲笑胡思乱想的自己。
  半晌,齐志阳满意地直起身,嘱咐道:“我去隔壁看看弟兄们,你先坐会儿,有事就喊。”
  “好的。”
  容佑棠故作轻松地挥挥手。事实上,船不停晃悠,他极度晕眩恶心,浑身不舒坦!咬牙忍受半晌,灵机一动,索性打开包袱,拿出炭笔和地形图,将干粮水囊堆在床上、拽近矮柜,伏案,全神贯注地点点画画。
  不消片刻
  齐志阳一阵风似的刮回来,好奇询问:
  “在画什么?我能瞧瞧吗?”
  “随手涂写罢了,齐兄别笑话。”容佑棠拧转地形图,示意对方随便看。
  齐志阳弯腰,粗略一看便知:“河间地形?画得挺好――哎?”他戛然顿住,眯起眼睛,吃惊盯着“商南”、“鹿水”等几个地名标注。
  “看出来了?”容佑棠笑眯眯。
  “嘶,这个、这个……”齐志阳伸指凌空点点其中很眼熟的几个字――北营指挥使议事厅内,悬有一副巨大的勘划图,庆王时常召集手下商议,齐志阳身为参将,对统帅的字迹不仅熟悉,还由衷钦佩。毕竟像庆王那样文武双全的人,委实不多见。
  齐将军果然稳重:他腰悬裹着蓝布的尚方剑,毫无解下之意,落座时将其横放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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