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23/438页


  “你挨打了?”身后的陌生人松手,嗓音冷漠。
  容佑棠一恢复自由就立刻转身:
  偷袭者是个少年。瘦高个子,五官挺端正,淡黄绒绒的胡须,身穿牙色云纹长袍,未加冠,太过单薄,且面无表情,显得老成阴沉。
  容佑棠虽然初次进宫,但想也知道、能这样家常打扮行走后宫的,皇亲无疑。于是他赶紧躬身低头,诚惶诚恐道:“小的该死,不慎冲撞了贵人――”
  “你新来的?哪儿当差?”赵泽宁自顾自发问,“竟敢偷听墙角?若非本殿下路过阻止,这会子你应该已经被禁卫拖下去刑讯拷打了。”
  本殿下?
  容佑棠顿时心惊:今上有九子。我已经见过大皇子、二皇子、庆王殿下和九殿下、双胞胎六七皇子,以及昨夜一同查案的五皇子。
  所以,只剩下四皇子瑞王和八皇子!
  据传瑞王患有先天心疾,甚孱弱,药罐里泡着才艰难成年――那眼前这位想必是八皇子了。
  思及此,容佑棠道谢:“多谢八殿下出手相救!小的初来乍到,确实不懂宫中规矩,险些闯下大祸。”
  赵泽宁扯了扯嘴角:“你虽然不懂规矩,却挺有眼色。”
  容佑棠明智地没有接话。
  “你挨打了?”赵泽宁眯着眼睛,直接伸手抬起容佑棠下巴,丝毫不顾对方蹙眉抗拒,半晌嗤笑:“被甩了耳光、还挨了窝心脚?”
  “……”容佑棠下意识摸摸自己脸颊,心想:还没消肿?
  赵泽宁手上用力,把容佑棠粗暴拉近,同时俯身,四目相对,耳语问:“赵泽武打的?”
  容佑棠惊讶,双目圆睁,紧接着扭开视线,快速摇头:“不是的,您误会了。”
  “呵,撒谎!”赵泽宁冷笑,盯着对方眼睛说:“刚才你偷听,听到赵泽武嚎哭时,你在笑,幸灾乐祸得很,还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
  什么?我摸了吗?没有吧?
  人不经意间会有许多小动作,当局者迷,自身往往没留心。
  容佑棠紧张戒备,有意识地少说话,他觉得对方……令自己打从心底里发毛!
  眼神!对!他的眼神!交流时,他总盯着别人眼睛,像是要通过眼神、看穿对方内心想法。
  “呵呵。”赵泽宁却松手,退开,百无聊赖道:“哼,放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七哥,喜欢走旱路,上床花样百出,好滴蜡抽鞭,玩凌虐。”
  其实容佑棠当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后,立即心生反感,极强烈的反感,顿觉深受侮辱――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
  “哪儿当差的?”赵泽宁执拗又问,语气森冷:“你聋了还是傻了?问话不知道回?”
  身份压死人啊,万恶的皇亲贵胄!
  容佑棠握拳,忍气,尽量冷静道:“小的来自庆王府,跟着殿下进宫伺候的。”
  “庆王府?你是三哥的人?”赵泽宁收起轻慢之态,复又阴沉着脸,细细端详片刻,一声不吭,倏然转身离去。
  容佑棠:“……”
  宫里还能不能多几个正常人了?!
  他生气,不过很快气完了――因为隔壁房散场,贵人宫婢太监各回各位。
  容佑棠忙趁乱回到原先的卧房。
  谁知刚挪到桌前,房门就被推开了,赵泽雍和左凡一同进来。
  “你醒了?”赵泽雍颇感意外,他从事发后劳心费神到如今,略带倦容,嘱咐道:“太医说养上半月就能康复,你尽可放心。”
  左凡把伤患扶回床榻:“怎的下床了?太医吩咐卧床静养。”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容佑棠铿锵有力地表示。
  “庆王府不需要你做牛做马。”赵泽雍一本正经回绝,“此处乃本王母妃生前所居,你就在这儿养伤吧。”
  容佑棠一呆,急忙提醒:“那出宫的时候您千万记得叫上我啊!”
  赵泽雍回以一个“简直废话”的眼神,随即要出去。
  “殿下!”
  赵泽雍略放慢脚步。
  “我刚才见到八殿下了。”容佑棠思前想后,决定及时坦白:“我醒来见屋里没人,又不知情况如何,就出去看了看,不慎听到一点点陛下的……教诲,然后碰见八殿下。”
  赵泽雍转身,虎着脸,刚要开口――
  “对不起!我只是着急担心。”容佑棠果断抢先道歉,而后关切问:“九殿下醒了吗?凶手抓住没有?”
  这小滑头……
  “都没有。”赵泽雍简要回答,“左凡,你看着他。”说完又要走。
  “殿下!”容佑棠不屈不挠,急促喘息片刻,坚持说出自身想法:“无论是香油还是火药,均属严管禁物,想大量夹带进入祈元殿,一口气肯定完不成,凶手自己也搞不定。毕竟祈元殿又不是菜市场,可以来回随意闲逛。”
  赵泽雍听出点意思:“你继续。”
  “侍卫和宫女进宫当差,按规矩是由相关家族推荐、经层层挑选、奔着前程名声而来,亲朋好友众多,待几年就能出去。他们岂敢谋害皇子、犯诛九族的死罪?”
  “所以?”
  容佑棠并不回避,坦然相告:“您知道的,我爹是内侍,曾谈及宫中微末往事。据他所言,宫中太监甚多,来路不一、等级严明、分工明确、各有派系头领――倘若能驱使部分内侍协同作案,一切就简单多了。”
  赵泽雍赞赏点头,欣慰道:“看来太医说得没错,你确实没伤着脑子。”语毕,大步离去。
  容佑棠:“……”
  左凡低声告知:“殿下吩咐不必瞒你:爆炸后,有救火的侍卫在祈元殿附近拾获一枚腰牌,现正在追查。”
  “嗳,这就好!”容佑棠松口气,“有线索就好!”
  “令尊……真是内侍?”左凡犹豫片刻,忍不住多问一句。
  “是啊,不过家父已出宫七八年了。他喜欢养花养草,整日浇水松土,忙得一身汗,说也不听!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玩的?我就觉得没意思。”提起养父,容佑棠自然而然多说了几句。
  左凡眼底露出艳羡之意,半晌,才唏嘘道:“好孩子,卧床静养吧,令尊是个有后福的。”他也是太监,也在物色养子人选,但挑来挑去,总找不到一个贴心孝顺的,失望已久。
  可容佑棠哪里躺得住?他想了想,试探着问:“公公可认识八殿下?”
  “与皇子岂敢言相识?云泥之别啊。”左凡轻轻摇头,随后解释道:“八殿下与三公主乃王昭仪所出,还有三年及冠,目前随生母而居。”
  这几句话透露的信息颇多。
  “昭仪?”容佑棠难掩惊讶:育有一子一女仍是昭仪,位分也太低了!他纳闷道:“曾听殿下提过,皇子满十五岁即可出宫建府,怎的八殿下还能住在宫里?”
  左凡压低声音:“目前年满十五岁仍居皇宫的有瑞王殿下和八殿下。家家有本难念经,皇家也不例外。更深的,改日你问殿下吧,左某不敢妄言。”
  ――
  坤和宫
  皇后躺着却睡不着,辗转反侧,焦躁恼怒,正闭目养神,心腹侍女却急急进来打起帘子,欣喜道:“娘娘,九殿下醒了!太医已即刻去禀告陛下!”
  “什么?”杨皇后翻身坐起,生气呵斥:“为何不拦住那群庸医?巴巴地跑去邀功请赏,惊扰了圣驾看他们怎么死!”
  侍女立即跪下,大气不敢出。
  “愣着干什么?”皇后见状更怒,低喝:“还不赶紧伺候?”
  “是!”侍女忙膝行靠近,准备伺候穿衣梳妆。
  “慢着。”皇后眉头一皱,忽又改变主意,只抬手拢拢头发,披上凤袍,拿帕子按按眼睛,随即红了眼眶,神情焦虑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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