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245/438页


  姑娘,姑娘,可我没喜欢哪一家的姑娘……
  小容大人惴惴不安,紧张喝了几口稀粥,尴尬否认:“没,没有喜欢的姑娘。”
  “当真没有?”容开济威严问,手扶一株月季,小剪子寒光闪闪。
  “千真万确,没有。”容佑棠郑重其事摇头。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一心两用的养父“咔嚓”剪掉月季主枝,赶忙提醒:“爹,看着点儿啊,剪错了都!”
  容父仓促低头,登时心疼坏了,慌忙撂下剪子,连声道: “啊呀!唉哟!这是我刚移植的新品,落霞漫天紫蝶舞,开花伊始,妙不可言,可惜,可惜呀!”容父唉声叹气,全神贯注地摆弄花枝。
  “您看看能不能插枝救活,或者搁水里养着,让它尽量地盛放多几日。”容佑棠好声好气地提议,急匆匆吃饱,一擦嘴,揣了钱袋腰牌就往外溜,嚷道:“爹,我出去了啊,您别着急,慢慢儿地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再移植一盆吧。”语毕,一溜烟跑了。
  “哎――”
  容父心知肚明,气恼笑骂:“怕什么?为父还能按着你的头逼你拜堂娶妻不成!”
  洪姑娘很好,无奈我儿没那意思,只能再想办法,多打听打听合适的姑娘家……
  总之,绝不能任由棠儿一头栽进去!
  两个男人,如何能过一辈子?绝非长久之计。
  容父忧心忡忡,愁眉苦脸。
  京城街头永远喧嚣繁华,人潮涌动,车来车往,吆喝声络绎不绝。
  容佑棠不喜欢坐车,嫌憋闷,他小跑一阵后,于闹市下马,牵马步行,途经一面食摊时,忽然听见一桌中老年一边哧溜哧溜吃面条,一边眉飞色舞地说:“可不嘛!听说赃物足足装了两大船。”
  “我那天恰好去渡口送朋友,远远地亲眼看见:嚯,金银财宝大箱大箱的,七八个官差哎哟哎哟地抬!啧,全是民脂民膏啊!贪官简直罪该万死,脚踩咱穷苦老百姓的血肉,大发黑心财。”
  他们在谈论贪污游党吗?那是我们揪出来的!容佑棠昂首,颇为自豪,忍不住放慢脚步,隔着马匹,竖起耳朵听:“活该被抄家充公!希望他们被砍头。”
  “哎,你们知道不?听说那个巡抚年年上京述职时,都会大肆贿赂皇子,以求得庇护。”
  “哪个?哪个皇子?”
  容佑棠一愣,不由自主扭头,隔着马匹,瞧见吃面的人伸手指比了个“二”。
  “喂,此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这又不是秘密,逢年过节时,那位主的府邸宾客盈门呐,谁敢空着手?都提了厚礼的。”
  “那他们岂不是合伙贪污?”
  “嘘,慎言!咱图个乐呵,可别招来是非。”
  ……
  他们怎么会知道?谁泄露的消息?
  容佑棠惊疑不定,抵达刑部衙署时,面色仍凝重,引得齐志阳关切问:“容弟,没事吧?身体不适吗?”
  容佑棠隐去忧虑,勉强笑道:“无恙。只是天气闷热,憋得夜里睡不好。”
  “回家叫熬些清暑祛湿的甜汤、凉茶,喝了就好受多了。”齐志阳叫上小兄弟,二人同去旁听刑部和监察司每天冗长乏味的晨会。
  与此同时
  皇宫・宝和宫内
  后宫三千佳丽,韩太傅的女儿韩佩瑶高居贵妃位,寝宫富丽堂皇,熏香弥漫。
  “本宫倒要瞧瞧,她这回如何应对。”
  韩贵妃斜倚锦榻,靠着两个软枕,戴一套红翡头面,霜色裹胸里衣,外罩金丝银线绣满繁花的紫色儒裙,长长的裙摆柔顺散开,铺了数尺方圆。她虽年逾四十,却风韵犹存,堪称风姿绰约,皮肤白得晃眼,身形偏丰腴,仅眼尾些许细纹,正翘起左手,赏玩刚涂抹的鲜红蔻丹,红白紫三色相映,雍容高贵。
  “听说父皇昨夜去了坤和宫,但只坐两刻钟就走了。”大皇子斯文儒雅,慢条斯理撇了撇茶沫。
  “哼,呵呵呵。”韩贵妃轻笑,摇摇头,红翡耳坠晃动,衬得皮肤白得发腻,格外引人注目。她慢悠悠地讥讽:“杨家仅靠这一代出了个杨广威,因着从龙之功,封了平南侯,祖上十八代皆贫寒,有甚么家底?杨若芬靠比本宫早及笄,封了后,但穷呢,往往是深入骨子的。穷骨头,没见过好东西,眼皮子浅呐,养出的儿子……啧,瞅瞅二皇子那嘴脸,无论谁的孝敬,总之来者不拒,忒丢人现眼了。”
  韩太傅乃两朝元老,书香清贵世家,响当当的名门望族,韩贵妃比之出自平南侯府的杨皇后,底气十足。
  “二弟确实糊涂。”
  大皇子喝了口茶,叹道:“他也不辨认辨认游冠英的品性,就随意收下节礼、生辰礼,如今闹出贪污乱党一案,他少不得受牵连。”
  “活该!”
  韩贵妃冷笑,快意解恨,旋了旋戴着护甲的尾指,轻声吩咐:“皇儿,消息要尽量地宣扬出去,叫黎民百姓知道知道,所谓的中宫嫡子是何等贪婪。”
  大皇子笑着点头。
  韩贵妃换了个坐姿,姿态优美地后靠,红唇轻启,正色问:“老三留京一年了,你觉着较十年前,他的性子如何?”
  “并无多少改变。”大皇子垂首,盯着碧绿茶汤,沉声道:“虽然他仍是暴躁耿直,很不讨喜,但毕竟是兄弟中唯二的亲王之一。”
  韩贵妃不笑的时候,活像墙上挂着的仕女图,刻板凝滞,她冷冷道:“老四哪怕封个双亲王,也注定是短命鬼,天生心疾,无药可医,不足为惧。倒是老三……”她蹙眉,懊恼道:“本宫越发看不透他了。陛下虽然隔三岔五地给他冷脸,却从未真正下狠手严惩,当年赶他去西北,本以为是定下的镇北王、老死才能回京葬入皇陵,谁知他竟然挣下许多军功,封了庆王。”
  “帝心难测。”大皇子有些烦躁地盖上茶钟,撂在手边茶几,不安道:“真不知道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这两年身体越发……唉,到时不定乱成什么样。”
  “庆王,哼!”
  韩贵妃抿唇,显出两个梨涡,把玩尾指护甲,鄙夷嗤道:“你别看他正派忠直的模样,其实有断袖之癖,好龙阳,养了个小男宠。”


第124章 后宫
  “母妃也知道此事?”大皇子温和问。他稳重老成,剑眉浓黑,脸上总带三分笑意,文质彬彬,颧骨略高,两颊天生有法令纹――他是皇子中容貌最像承天帝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韩贵妃侧身歪头,心不在焉地把玩镶嵌珠玉的精致护甲。
  “好龙阳也算不得什么。”
  大皇子复又端起茶杯,专注嗅了嗅茶香,含蓄道:“历来的世家富贵子弟,长辈多半管得严,没有通房的时候,难免与模样齐整的书童小厮混玩,不足为奇,顶多算个人癖好,只要别影响成家,谁管呢?”
  房中秘事,自古花样百出,龙阳虽然有损清名,但并非原则性大错。
  否则男女不忌、出了名混帐荒唐的七弟岂能安然无恙到如今?大皇子暗忖,嘴角噙着一抹轻笑。
  “陛下定然知晓,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懒得管。”韩贵妃慢条斯理坐直了,略倾身,好奇问:“听说他养的小男宠是此次查案的钦差之一?还是新科状元?”
  “没错。”
  “哟,呵呵呵。”韩贵妃笑得满头珠钗轻颤,举起丝帕掩嘴,摇头叹道:“本宫算是佩服庆王了。他平日不苟言笑,冷冰冰,无法拉拢,谁知私底下竟哄了新科状元!”
  “当日父皇叫我们举荐下关州查案的钦差人选,三弟推举了齐志阳,平南侯却不知如何想法,极力保举容佑棠。”大皇子隔岸观火,幸灾乐祸道:“如今可好了,平南侯偷鸡不成蚀把米!齐、容二人还算有些本事,于土匪乱刀下死里逃生,硬是立下一功,押送贪污乱党凯旋。”
  “哼,你父皇估计又心慈手软了。”韩贵妃蓦然冷脸,红唇抿成削薄一线,眼神肃杀,气愤道:“近年来,所谓的中宫嫡子接连犯错,杨若芳能养出什么好东西?天生的心胸狭窄,狂得尾巴翘上天,连场面上的涵养礼仪都拿不出手!这次她儿子涉入贪污重案,抹黑皇室,丢了列祖列宗的脸,还有什么资格争夺储君之位――”
  “母妃!”大皇子谨慎打断。
  韩贵妃不情不愿地住嘴,悻悻然起身,霎那间,紫色细折苏绣百花悬珠裙漾出深深浅浅的流光,耀眼夺目,她仪态万千地晃到窗前条案,案上陈设几样古玩、一个浅口青瓷花瓶,宫女们每日清晨折了新鲜绽放的各式花朵,静心搭配插瓶,以供熏香与赏玩。
  “你父皇将案子交给了刑部负责,皇儿,该怎么做,不用为娘教了吧?”韩贵妃背光,顺手揪了几瓣玫瑰,一点点撕得稀碎,白皙手指沾染鲜红花汁。
  “您放心,儿子明白。”
  “明白就好。”韩贵妃面无表情,接连揪下花瓣,肆意撕扯或丢弃,轻声叮嘱:“儿,你一定要给为娘争口气!我在位分上被她压一头,可我儿是最聪敏睿智的,绝不能输给她养的穷骨头!”
  九重深宫,朱墙高耸,明黄琉璃瓦遮天蔽日,后宫生活寂寥冷清,永远只能看见有限的天空一角;佳丽三千,皇帝却只有一个,雨露不可能均沾。在如此压抑憋闷的环境下,儿女是妃嫔唯一的寄托和依仗;那些无儿无女的,人生相当于没有盼头!
  例如,此时此刻,韩贵妃倾诉愁闷,才会有她的孩子好言宽慰。
  大皇子忙起身,快步走到韩贵妃跟前,躬身劝解:“母妃请保重身体,切莫动无谓之气,以免伤神。儿子从未敢松懈,您尽管放心。”说着轻轻搀扶其小臂,将抑郁不平几十年的生母扶回座椅,耐心安抚半晌。
  韩贵妃抽出丝帕,按了按眼睛,哽咽嘱咐:“儿,你千万要争气啊!生在皇家,身不由己,一旦她母子上位,别人尚可能无所谓,但咱娘俩绝不会有好日子过,姓杨的一家子心胸眼界极度狭窄,到时指不定如何折磨我们呢。况且已争了二十多年,骑虎难下,只能往前,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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