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323/438页


  赵泽雍打量几眼, 了然问:“奏折?”
  容佑棠点点头。
  “你才晋升为侍讲学士,就需要上奏了?写的什么?”赵泽雍疑惑不解。
  容佑棠双手递过奏折, 小心翼翼地商量:“你看看,看完了咱们再谈。”
  赵泽雍接过,并未多想,展开,一目十行――刚扫了两眼,他震惊双目圆睁,低头凑近,而后“啪”地合上奏折!
  事出突然,赵泽雍毫无防备,难以置信地问:“你主动请旨外调河间?”
  “嗯。”容佑棠鼓足勇气颔首,站在榻前三尺处,两手无意识地绞弄手指。
  “是你自个儿的意思?还是被谁刁难排挤了?”赵泽雍话音刚落,瞬间醒悟,当即沉下脸,忍怒问:“莫非是父皇的意思?他赶你离京?”
  “不是!”
  容佑棠忙摆手,庆王反应皆在他意料之中,恳切解释道:“殿下息怒,您千万别误会,奏折是我自个儿琢磨的,与陛下无关,陛下丝毫没有赶、调派我离京的意思。”
  “为何请旨外放?人往高处走,自古地方官年年争评政绩优等,皆是为了进入京城,你却主动往外调!”赵泽雍满腹疑团,完全无法接受,不可避免地猜测:“别怕,你大胆实话实说,此举到底是不是父皇暗示?或者翰林院、户部、周家等为难你了?”
  “都不是,没有谁暗示明示,真是我自己的意愿。”容佑棠正色强调,讷讷催促:“你先别生气,看完再谈,好吗?”
  “哼!”
  赵泽雍板着脸,竭力镇定,又忽地展开奏折,勉强按捺情绪,逐字逐句看完,最后轻轻摊放在炕桌上。他略垂首,出神地盯着奏折,腰背笔挺,右手肘搁在桌沿,半晌没说话。
  卧房内一片静默,只听见外面将士们雄浑嘹亮的操练声。
  “殿下?”容佑棠手足无措,活像犯错之人一般杵着,眼巴巴等候庆王表态,心里极为难受。
  许久,自尊严重受挫的赵泽雍终于开口,嗓音低沉,隐约显露愧疚与落寞:“本王护不住人,让你受委屈了,所以你才想离开京城。对吗?”
  “不不不!”
  “殿下,我绝对不是那意思!”容佑棠慌忙摇头,坚决否认,义正词严道:“您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庆王、是兵马大统帅,文韬武略本领高强,天下不知多少人仰慕敬佩您!我三生有幸,得以和殿下结识,乐得梦里都笑醒好几回。”
  赵泽雍目不斜视,心气相当不顺,威严道:“小容大人,你再如何恭维本王也没用!今天若说不出正当理由,这份奏折就――”他说着拿起奏折,作势要一撕两半。
  “哎,别撕!”容佑棠不假思索,快步上前伸手,却根本没机会触碰奏折!赵泽雍干脆利落把奏折扔进床榻角落,然后把容佑棠拽上炕床,掀开温暖被窝把人包住,语调平平问:“你今儿一大早到城门口等待开门放行,就是赶着送那东西来的?”
  那、那东西?
  糟糕,殿下比我想象的还要生气!
  “我只是想早点儿看到你。”容佑棠轻声说,他默默脱了靴子,与庆王并肩而坐,被子盖到腰间,并顺手帮对方拉高了些被子,硬着头皮问:“几日未见,腿伤好些了吗?”
  “唔。”赵泽雍惜字如金,他恼怒时往往沉默寡言。
  想了想,容佑棠没话找话道:“陛下很关切,细细问了我关于你的伤势。”
  “若说父皇没有训诫你,本王是不信的。”赵泽雍面无表情地指出,不怒而威。
  炕床烧得温度恰好,暖洋洋,容佑棠很快止住入骨的寒冷颤抖,舒适吁了口气,搓搓手掌,豁达地说:“陛下不敲打我才奇怪了!看看吧,咱们这样,倘若被陛下撞见,一准当场仗毙了我!”
  “有本王在,你不可能被仗毙。”赵泽雍一板一眼地承诺,严肃问:“那东西你都给谁看了?”
  “谁也没给看!一写好就给您送来了。”容佑棠扭头仰脸,邀功似的,只差没把胸膛拍得震天响。
  “还算你清醒。”赵泽雍松了口气,满意颔首:“只要没送上去就好办。”
  “其实我、我是想请您指点指点,奏折那样写妥当吗?呈上去是大殿下、二殿下他们直接批了还是转呈陛下御览?”容佑棠一连串发问,豁出去了。
  “不妥,很不妥。”赵泽雍一口否定,内心五味杂陈,无法言表。
  容佑棠伸长脖子,悄悄望向宽大的床榻角落、被褥堆里――
  “本王这就撕了它!”赵泽雍忍无可忍地怒喝,他表面目不斜视,余光却一直密切关注身边人。
  容佑棠立刻收回眼神,劝道:“殿下息怒,咱们冷静谈谈。”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今年的贪污大案刚了结,河间从巡抚到县令几乎被换了一半,父皇及文武百官、乃至当地百姓,对新上任的官员可谓警惕又期望,那儿接连遭受天灾人祸,很难恢复元气。你若外调河间,实际相当于贬谪,遭人非议讥讽且不论,关键是全不知何时能调回京城!”
  “我明白。”
  “那你还去?”赵泽雍倏然扭头。
  容佑棠好声好气地解释:“总要有人去啊。”
  “朝廷已大概择定继任官员,你年纪轻轻,处世经验甚欠缺,并不适合。最稳妥的人选是当地没被卷入贪污案的州官县官,他们熟悉河间民情民风,无论办什么都便利。”赵泽雍有理有据地阻止。
  四目相对片刻
  “殿下,您冷静些想想。”容佑棠勉强微笑,提醒道:“自从我们……虽然陛下暂无严惩之意,但假以时日就难说了。索性我主动请调,以免彻底激怒陛下,到时咱们岂不被动?”
  “无妨,本王会处理。”
  “我正是不希望你正面处理!”容佑棠脱口而出。
  “为什么?”赵泽雍眉头紧皱,他长这么大,遇事从不退缩,一贯勇往直前。
  容佑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诚恳解释:“陛下至尊无上,口谕即是圣旨,他屡次告诫我不得沉迷私情耽误正事,他也督促你尽快成家,算很仁慈宽厚了,倘若我们不收敛,难免被视为狂妄挑衅,岂能有好结果?加之陛下惩罚恺哥时,特地召我旁观,明摆着的‘杀鸡儆猴’!我主动退一步,您留在京城,陛下估计也就安心了,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
  赵泽雍木着脸,低声道:“原来你是担忧父皇惩罚我。”
  “此为其一。”容佑棠定定神,把暗中翻来覆去考虑了无数遍的理由一股脑儿倒出来,侃侃而谈道:“其二,据郭公子透露,近期又有对手谋划弹劾殿下了,他们居然隐晦指责你的私德!”顿了顿,容佑棠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无奈解释:“对方正是揪住你我的关系大做文章,人言可畏,不能任其沸沸扬扬。‘庆王’大名鼎鼎,声誉是殿下辛辛苦苦打出来的,何等宝贵,绝不能毁了!”
  “你是值得的。”赵泽雍郑重其事,没头没脑地说。
  容佑棠一怔,心领神会,眸光清澈明亮,眉眼微微弯起。
  “何必妄自菲薄?”赵泽雍不赞同地质问。
  “并非妄自菲薄,而是未雨绸缪!”容佑棠义正词严道。
  “上回你和小二是否在商议此事?”赵泽雍挑眉,大有彻查之意。
  “是。”容佑棠拥着被子,抬手整理炕桌上摆放的笔墨纸砚和公文,以此掩饰自己的忐忑心慌。
  “他如何看待?”
  容佑棠眼珠子一转,果断答:“郭公子劝我别自作主张,叫我凡事多和殿下商量。”
  “很好。”赵泽雍终于露出些笑意,旋即明确表态:
  “本王不同意你请旨外调。”
  我就知道你会反对!
  “为什么?”容佑棠明知故问。
  “不为什么。”赵泽雍异常强硬,语重心长道:“你先以状元之才进翰林院,随后入户部,如今又晋升为侍讲学士,前途不可限量,根本没有外调的理由。”
  “唉。”容佑棠颇为苦恼,故作忧心忡忡,煞有介事道:“自中第以来,我晋升得太快了些,惹人注目,说句厚脸皮的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必须缓一缓。”
  “所以你自讨苦吃?”赵泽雍叹为听止。
  “人哪里有不用吃苦的?况且京官本就得外放历练,我只是提前请旨而已。”
  “你――”赵泽雍被噎住了,无言以对。
  双方各持己见,虽紧挨着坐,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牵手拥抱,仿佛谁先动谁就妥协了,暗暗较劲。
  幸而,外间亲兵叩门,打破了僵持局面:
  “启禀殿下,御医前来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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