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332/438页


  “爹,我意已决,真的不能再留京了!”卓恺态度坚决,紧接着软化,内疚道:“但目前我还得养伤,等年后再跟母亲提吧,省得她难过得无心张罗过年。我无所畏惧,只担心您二老的身体。”
  倒霉,倒霉呀!
  我卓家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两年接二连三出事,家道竟不顺遂至此!
  “唉!”卓志阳重重叹气,他并非愚笨,只是心疼又不舍儿子,最终无奈点头,颤声道:“罢了,你长大了,凡事须得自己考虑清楚拿主意,为父不能总替你做主。佑棠虽然年纪小,行事作风却老辣敏锐而不失稳重,聪明机灵,加之又是殿下跟前的红人,只要没有大意外,前途应当差不了。你要去就去吧,男儿志在四方,家里为父暂时还撑得住。”
  “谢谢爹。”卓恺哽咽,红了眼眶却扬起笑脸,拼命掩饰悲伤。
  数日光阴一晃而过,除夕夜到了。
  不同往年的热闹欢乐,今年容府仅有的一个公子出远门了。
  满满一桌丰盛菜肴,色泽鲜亮,喷香扑鼻,容开济独坐一席,毫无胃口,只略动了几样,坐了小半时辰便搁筷,拿帕子擦擦嘴,起身,笑对下方的其余两席说:“诸位千万别拘束,既然留在这儿过年,辛苦做事一整年,吃喝务必尽兴,守岁的酒已温上了,果子糕点也齐备,尽管随意。”
  “是。”
  “谢谢老爷。”
  ……
  无家可归或家远未归的布庄伙计和仆从们照例留下过年,他们随之起身,纷纷道谢。
  “老李、江柏。”容开济呼唤。
  “哎,老爷有何吩咐?”管家李顺一溜小跑靠近。
  布庄管事江柏躬身问:“您不再用点儿?”
  容开济摇摇头:“不了,我回书房守岁去,等候子时迎财神。赏钱和烟花炮竹等物都备下了吗?”
  “您放心,早备好了。”
  “赏钱你俩看着派了,菜肴果品等物也挑些赏了吧。” 容开济温和吩咐,顿了顿,又严肃叮嘱:“此外,虽说年节应该放松赏玩一通,但燃放烟花炮竹时必须小心,严防意外。”
  “是,小的明白。”江柏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他管着布庄,一月仅固定回禀几次话,眼见容佑棠往上升,他待容开济便愈发恭谨。
  “你们入席吧。”容开济挥挥手,径自去了书房,一迈进门槛,微笑荡然消失,忧虑重重牵肠挂肚,枯坐许久,开始铺纸磨墨,练字静心,顺便打发漫长时间,直写到子夜前刻,才搁笔出去转了一圈,看布庄上下合力迎财神。
  东大街商铺林立,子时一到,炮竹锣鼓声一齐爆响,连成片,热闹喧天,欢声笑语响彻大街小巷。
  炮竹声中一岁除,我儿又长了一岁了。
  容开济悄悄叹息,面上却不好如何,勉强笑着观赏烟花。
  丑时,街上的炮竹锣鼓声仍未停歇,但容府的年夜饭吃了、赏赐也发了,除去守岁值夜的部分人之外,其余都回下处划拳吃酒或小赌怡情,后院恢复安静。
  容开济擦了把脸,洗洗手,提笔继续默写佛经,准备以此渡过除夕夜。
  片刻后,书房门忽然被急切敲响,李顺压低嗓门禀报:
  “老爷,庆王殿下驾到!”
  “谁?”
  “你说谁来了?”容开济错愕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庆王殿下驾到!”
  佑棠不在家,殿下来做什么?
  容开济一头雾水,十分茫然,搁笔快步拉开房门,刚要细问,抬眼却看见庆王已缓步迈过院门,身边簇拥着一群亲卫。
  啊呀,还真是他!
  容开济定定神,疾步相迎,欲行礼的同时口称:“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免礼。”赵泽雍抬手,语气平静,惯常面无表情,身穿流光华丽的亲王礼服,尊贵天成。
  “殿下,您……”容开济迟疑开口,不由自主低头望向对方小腿,想问伤势又觉得冒昧,遂催促:“您快请厅里上座。”
  “无妨。”赵泽雍稳站如松,经过诸多御医和军医精心照料,他的腿伤已大概痊愈,只是还不宜剧烈活动,领了宫宴后,乘马车而来。
  “你家一切还顺当吧?”赵泽雍直言不讳。
  “多谢殿下垂询,托您的福,寒舍还算顺当。”容开济垂首答。
  赵泽雍颔首,略一挥手,身后亲卫会意,立即把一小纸筒双手奉给容开济。面对对方的疑惑表情,赵泽雍简洁解释:“他给你报平安。”
  “啊?棠儿吗?”容开济大喜过望,急忙接过小纸卷。
  “因北段运河冰封,水路不通,本王叫他改为飞鸽传书了。”赵泽雍一边走,一边朝后院小花园走,恍若漫步庆王府,从容不迫。
  “原来如此。”容开济胡乱搭腔,屏住呼吸,忙不迭展开巴掌大的家书,一目十行,两眼就扫完了挤得满满的蝇头小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庆王,异常感激说:“多谢殿下!估计他们这会子到河间了,除夕夜呢,好歹吃些热饭菜暖暖身子。”
  赵泽雍点点头,行至花园,下台阶时借了亲卫一把力,站定环顾,看来看去,最后挑定紫藤花树。
  “殿下,请您进屋喝茶。”容开济邀请道,纳闷陪同,一度以为庆王喝醉昏头了,可鼻子又没闻见酒气。
  “不必。”庆王淡淡驳回,他记性甚佳,抬手接连指了好几棵花木,严肃提醒:“那几棵树底下埋着的梅子酒,他都送给本王了。你们侍弄花木时当心点儿,仔细砸破酒坛子。”
  “啊?”
  容开济结结实实愣住了,讷讷答:“您说得没错,佑棠四五月间确实埋了些酒下去。”随侍的李顺低眉顺目,却悄悄扯了扯家主的后摆,容开济猛地回神,恍然大悟,赶紧承诺:“草民记下了,一定小心保护好您的酒,绝不允许闲人靠近半步!”
  赵泽雍满意颔首,吩咐道:“取个什么东西来,本王挖一坛子瞧瞧。”
  “是。”容开济听令,李顺早已飞奔到园子廊下的耳房内拿了大小两把锄头,麻利挽起袖子,握紧锄头柄,尊敬道:“殿下,此处尘屑大,请您厅里上座。”
  “不必。”赵泽雍再度回绝,伸手接过锄头,生疏地比划了几下,亲自锄土挖掘。
  李顺惊呆了,一动不动,倒吸一大口北风。
  “殿下!”
  “您仔细腿伤。”
  “属下来吧?”
  容开济手足无措,恳求道:“您何等尊贵,岂能做这种粗活,请允许草民代劳――”
  “肃静!都别吵。”赵泽雍直接下令。
  于是,满园子的人都闭嘴,目瞪口呆,焦急旁观庆王笨拙挥锄,想劝又不能劝。
  足足一刻多钟,赵泽雍才挖出一坛酒,交给亲卫,他拍拍手,沉思半晌,因自身伤未痊愈,索性指挥亲卫把梅子酒全部挖走,忙碌半个时辰才率众离去,一如来之时的突然。
  容开济和李顺面面相觑,各自心潮澎湃。
  “哎呀,呵呵呵,殿下还叫人把坑洞填了,倒省得咱们动手。”李顺干笑,抄手拢袖。
  容开济却笑不出来,暗忖:
  观殿下的神情……他们俩到底算什么呢?
  此刻,已近寅时。
  自腊月十八一早起程,快马加鞭,风雪暂歇时甚至星夜兼程,容佑棠一行于除夕夜抵达河间前方的一个驿站,再有大半天,即可进入河间界内。
  “驿站到了!”卫杰挥鞭大吼,嗓音被寒风刮向四面八方。
  因半途被大雪阻碍,拖慢了行程,容佑棠的手和眼眶周围早已冻僵,毫无知觉,他俯身趴在马背上,恍惚觉得自己的心冻得直发抖,一张嘴似乎带着冰渣,喀喇喀喇,略哆嗦着大喊:“弟兄们加把劲,咱们进驿站歇一晚,养养精神,明儿再赶路!”
  “是。”
  “大人,还撑得住吧?”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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