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381/438页


  夜渐深了, 风停雪止,脚踩松软积雪咯吱作响。
  王府已安睡大半,梅园门房里值守的几名小厮抄手拢袖,正围着火盆昏昏欲睡时,突然迎来两名游园之客。
  “小的叩见殿下!”小管事大惊失色,慌忙率手下跪了一地。
  赵泽雍负手, 威严道:“都起来, 不必跟着。”
  “是。”众仆低眉顺目,毕恭毕敬,连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半个,仿佛没看见容佑棠似的。
  “走。”赵泽雍扭头招呼。
  “殿下, 请。”容佑棠煞有介事地一伸手。
  不多时
  二人沿着曲折小径前行,借着沿路两旁树梢悬挂的气死风灯光,偷得浮生半点闲, 雪夜赏梅。
  “这是咱们第二次正经出游。”
  “记得,上一次是在合意楼用晚膳”
  容佑棠观赏一支怒放梅花, 闭目嗅闻,一股清冽冷香深入五脏六腑, 沁人心脾,登时神清气爽,他爱不释手地夸:“‘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古人诚不欺我也!”
  “往前走,还有红梅花, 今冬开得不错。”赵泽雍眼里满是笑意,彼此肩膀紧挨,他便顺势低头、也闻了闻花香,赞道:“唔,确实提神醒脑,书房倒可以放一束。”
  “哟?难得啊!”容佑棠故作惊诧,屈指轻弹梅枝,感慨告知:“哎,你知道吗?我们殿下房里可是从来不搁鲜花的,你真了不起,竟美得让殿下改变主意了。”
  赵泽雍笑意愈浓,却习惯性板着脸,严肃反驳:“谁说的?等那带刺儿的海棠花开了,本王定会摆几盆在窗台上,赏心悦目。”
  “啊?”
  容佑棠一怔,脱口提醒:“可海棠是没有花香的。”
  “小容大人此言差矣。”赵泽雍非常不赞同,摇摇头,左手搂住对方肩膀、右手把人朝梅树一推,他随即贴上去,垂首亲吻,双唇先是亲昵摩挲啃咬,继而热切吮噬!
  四周静悄悄,两人忘情相拥间,震得树上积雪扑簌簌坠落,有几瓣带雪梅花掉在容佑棠脸上,由于他正仰脸,故有一朵还滑进了衣领!顿时冰得一哆嗦,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嘶”地一声说:“好冷。”
  赵泽雍二话不说,立即单手展开披风,将人兜头一包,紧紧护在怀里,疼惜问:“冷吗?不如回屋去?”
  容佑棠一咕噜挣脱,顾不上回答,匆匆从衣领内揪出那朵梅花,拈高了解释:“不冷,只是它忽然掉进我衣领里了。”
  赵泽雍点点头,表情肃穆,正色阐释:“世间鲜花无数,千姿百态,其中既有像梅花、兰花、牡丹、金桂、银菊等花香四溢者,也有像那一种海棠似的:茎干坚硬带刺、天生傲骨,且红花绿叶泾渭分明、一如爱憎分明,足以见其品性正直纯良,贵在气节。无香的花儿,难道就不美吗?”
  容佑棠想了想,无可反驳,遂点头:“自然是美的。”话音刚落,他的指尖花瓣忽然被庆王拿走。
  “所以,本王偏爱海棠。”
  赵泽雍拈着花瓣,朝对方唇上一贴、继而轻轻一划,眼神专注深邃,低声说:“任是无香也动人。”
  容佑棠恍然大悟,倏然脸发烫,心跳漏了几下,无措站着,一动不动。
  四目对视,赵泽雍徐徐收回花瓣,一抬手,塞进嘴里,咀嚼两下便吞了,颔首评价:“独有一番滋味。”
  “你――”
  容佑棠彻底反应不及,欲言又止,一时间无话可说,憋得脸红耳赤。
  赵泽雍高大挺拔,抬头看了看,探手揪了一瓣梅花,一本正经说:“还给你。”
  “……哦。”容佑棠饱受惊吓,乱了阵脚,讷讷接过,认真收进左袖筒――然后,仓促扭头,大踏步往前走,披风扬起一角,背影堪称狼狈。
  赵泽雍莞尔,心情好极,随后跟上,提议道:“每年冬季,厨房都会制梅花蜜,储藏在地窖里,待来年夏季炎热时,合水搁井里湃凉饮用,最是消暑解热。今冬让管家吩咐厨房多做一些,以免你一整个夏季嚷着热,却用不得冰。”
  容佑棠疾步快走,飞也似的深入梅林,尚未从震惊中回神,心里难以置信地大叫:天呐!殿下刚才居然……他、他……太不可思议了!
  “听见了没有?”
  “小容大人?”
  “别跑,站住。”赵泽雍的喝止声毫无威慑力,加快步伐,一把抓住对方胳膊,关切提醒:
  “看着点儿路,积雪太厚,仔细踩空摔了。”
  容佑棠这才停下,吁了口气,走得微热,心乱得像绣娘手下的织机,咯啦咯啦响,千丝万缕纵横交织,满脑子的“梅花”和“海棠无香”,鬼使神差之下,他莫名伸手摘了一朵梅花,塞进庆王手里,紧张说:“送给你。”
  “多谢。”赵泽雍收进袖筒,转而也摘一朵:“送给你。”
  “好的,谢谢。”容佑棠刚想把花收进左袖筒,动作一顿,临时改为收进右袖筒。他不假思索,又摘了一朵:“再送你一朵。”
  “嗯。”赵泽雍接了,欣然一笑,立即回赠:“来而不往非礼也。”
  “殿下为尊上,请收下我的小小敬意。”容佑棠双手奉上。
  “小容大人不同于其他人,无需拘礼。”赵泽雍虎着脸说:“给你。”
  “多谢殿下。”容佑棠逐渐放松,笑眯眯,前行几步,便是红梅林,他认真挑了一朵:“送您一朵红梅花。”
  “好。你也没有红的,拿着。”赵泽雍再度回赠。
  如此反复再三,两人均神态端方,彬彬有礼,再正经不过了。
  终于,在朝袖筒里又塞入一朵梅花后,容佑棠绷不住脸皮了,蓦然笑出声,甚至捧腹,断断续续说:
  “哈哈哈哈~”
  “哎呀哈哈哈,殿、殿下,咱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做能让你高兴的事儿。”赵泽雍宠爱地答,昏黄灯光下,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皇室规矩森严,极重体统,尤其讲究喜怒不形于色,但庆王满心欢喜,便顾不得许多了,全程带笑。
  “今天真高兴!哈哈哈~”容佑棠笑得肚子疼,扶着一株梅树,余光一瞥,突然来了兴致,玩性大发,毫无征兆的,肩膀猛一撞树干,积雪和花瓣顿时雨点一般撒落,他试图迅速跑走。
  岂料!
  “啊――”容佑棠的计划失败:他还没来得逃离,已被庆王眼疾手快地擒拿,整个人被温暖大氅严实包裹。
  “大胆!”
  赵泽雍语带笑意,原地不动,任由积雪和梅花落了自己满身,两手搂住怀里的人,威严质问:“你竟敢蓄意袭击亲王,该当何罪?”
  “谁看见了?根本没有的事儿!”容佑棠矢口否认,理直气壮胆大包天,在黑暗披风里挣扎。
  赵泽雍挑眉,状似无奈地妥协:“如你所言,还真是没有人证,空有满园梅树,可惜它们不会说话。看来,本王只能赦你无罪了。”
  “多谢殿下英明宽宏,在下感激不尽!”容佑棠愉快道谢,从披风里冒出头来,眸光水亮。
  “怎么个感激法?”赵泽雍嗓音低沉,目不转睛。
  容佑棠屏息对视。
  须臾,两人再度拥吻。
  一个时辰后
  容佑棠回到家中,洗漱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腹中饥饿,心里痒痒。
  辗转反侧许久,他最终败给了饥饿,忍无可忍地坐起,轻轻拉开床头暗格,准确摸到被稳妥放置的那一瓣梅花,闻了闻,然后塞进嘴里,躺回被窝,细嚼慢品,吞下后,唇齿萦绕余香。
  “味道一般……还行吧……其实也没多好吃。”容佑棠小声嘟囔,心满意足,沉沉入睡。
  翌日早朝
  金殿内,文武百官严格排班按序地站立,均垂首,要么盯着靴尖、要么盯着金砖,唯独不能抬头直视天颜。
  “众位卿家,吴爱卿不是第一回 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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