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428/438页


  “哎――我的东西!”妇人慌乱无措,急得直流泪,咬唇打量宋慎,小心翼翼问:“你、您是大夫?”
  宋慎点点头。
  容佑棠严肃介绍:“这位是宫廷御医,专门给皇室治病的,医术精湛,他师父对伤寒很熟悉,乃一代神医。”
  宋慎昂然挺立,十分配合地作高深莫测状。
  妇人诚惶诚恐,谦卑弯腰,忽然扯着儿子双膝跪下,坦承哭求:“孩儿他爹染病没了,遗体寄放在秋岭义庄,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张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呀!求神医大发慈悲救命,如果能好,我们娘仨今后给您做牛做马!”语毕,她拼命磕头,晃得襁褓里的婴儿发出微弱哭声。
  宋慎忙一把搀起,顺便掀开襁褓探视婴儿、又给妇人诊脉,凝重说:“你母子三人均已染病,无需分开。等到了善宿驿站安顿后,我会给发对症药。”
  “真的吗?要钱不?我――”
  容佑棠明确打断:“朝廷关切百姓遭了疫病,及时拨粮发药,不要钱,但要你们听从指挥,严禁趁乱闹事。”
  “民妇不敢,绝对不闹事!多谢大人、多谢神医,多谢军爷们。”逃难多日的妇人感激涕零,她已是强弩之末,别无选择。
  容佑棠满意颔首,吩咐近卫:“给她些吃的,带她去后头坐车。”
  “遵命!”
  妇人领着儿女,千恩万谢地离去。
  容佑棠底气十足,郑重推出宋慎,正色道:“诸位,你们都看见了,宋大夫为什么敢碰触伤寒病人?因为他医术高超,不惧瘟疫,我们大夫有自保的本事、自然就懂医治。听着,愿意从命的,朝廷无偿给治病,违抗命令的,鞭打二十!”
  灾民们狐疑忐忑,交头接耳。
  宋慎肘击朋友,朝远处撤退的人潮努努嘴:“朱将军劝成了,咱们跟上吧。”
  容佑棠点点头,上马“噼啪”一甩鞭子,严厉喝令:“转身!原路返回!违令者鞭二十,有想试试的,现在就站出来。”
  唉――
  前排人最先胆怯,败下阵,不得不转身,其余灾民束手无策,陆续顺从,闷声跟随。
  容佑棠悄悄吁了口气,浑身大汗,解下水囊猛灌了几口。宋慎策马靠近,小声提醒:“病人太多了,药远远不够,你催一催京城,立等着救命呢。”
  “我明白。”容佑棠抬袖擦汗,立即嘱咐韩鑫:“韩将军,烦请你派人即刻往淳鹤、秋岭、善宿三地报信,督促官府速速禀明疫情,我好估算着请朝廷尽快下发后续赈灾物品。”
  韩鑫略侧身,垂眸道:“卑职这就去办。”
  午后烈日高照,灾民们长途跋涉,疲惫至极。
  虽然绝大部分人忌惮畏缩,但总有胆大的。出发两刻钟后,一中年人咬咬牙,掉头小跑麻利下跪,认准容佑棠,哀求道:“钦差大人,草民的老娘今年六十多岁了,又是病又是饿,实在走不动了,求您行行好、发发慈悲,也赏她一块车板子吧!草民给您磕头了。”说着,他毫不含糊,结结实实磕响头。
  “人在哪儿?”容佑棠扫视一眼,对方急忙起身,从妻子手上接过病弱的白发娘亲,紧张说:“大人,您瞧瞧,草民没撒谎。”
  善宿驿站距此处不足二十里,顺道捎带而已,容佑棠爽快答应:“来人,给老人家挪一块车板子。”
  “是!”
  如此一来,其余灾民纷纷放胆,争先恐后,抢着把自家的老弱幼童往前送,容佑棠挥挥手,近卫营心领神会,尽力对比一番后,每辆车板上都坐了一两个重病老弱,车队平稳前行,将士们秩序井然,渐渐安抚了民心。
  夜间・驿站
  “大人,灾民一时间无法接受,吵得快掀翻屋顶了。”
  “兹事体大,无论亲属如何哭闹,一旦确诊染病,必须将其隔开,我们会给药,至于康复与否,只能看个人的命。”容佑棠推开门口,手握一叠重要公文。
  “唉,别无他法。”
  “文书派人送回京了吗?”容佑棠嗓音沙哑。
  “酉时一刻六百里加急发出,估计后日抵达京城。”
  “很好,忙去吧。”
  “是!”参将匆匆告退,宋慎以肩膀抵开房门进入,他脚不沾地忙了半天半晚,抽空上楼用晚膳,首先撩水用力洗脸,问:“你喝药了没?”
  “喝了,你呢?”
  “这可不敢忘。您把我夸成在世华佗,如果染病,岂不笑掉别人大牙?”宋慎无奈自嘲,关切问:“哎,那什么塞外蛮兵残杀百姓一事,究竟是真是假?我在大堂坐诊的时候,听病患说得像模像样的。”
  “是真的。”
  “啊?!”正擦脸的宋慎震惊回头。
  容佑棠抖抖案卷,缓缓告知:“楼下灾民分别来自多个地方,据初步分析:灾民是被人故意煽动、驱赶、引导成一股的,其中两次歇脚时,半夜被蛮族武夫偷袭追杀,目前被害二十七人。”
  “……太耸人听闻了!”宋慎呆了呆,丢下湿帕子,落座方桌前,饥肠辘辘却无心吃饭。
  容佑棠揉捏眉心,一脚勾了圆凳坐下,压着愤怒说:“二十七条死于非命的尸体现存于善宿州府,可惜咱们没空,只能给地方官府派些人手,督促其尽快破案,否则任由谣言流传开去,后果不堪设想。”
  “有些人简直――”宋慎语塞,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容佑棠会意,叹道:“许多老百姓大字不识一个、从未离乡,被迫逃难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缺乏理智,往往稀里糊涂跟着人群跑。”
  “唉!”
  宋慎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抄起筷子,催促道:“吃饭吃饭,吃饱了再治病,顺便辟谣!”
  与此同时,京城已人心惶惶。
  乾明宫彻夜长明。
  “荒谬至极!”
  “那绝对不可能!三哥前阵子还告知一切安好,怎么可能……大败阵亡?”
  瑞王心如擂鼓,轻声道:“我怀疑,西北军情被人扣压了,但不知具体哪一环出了问题。”
  “也许太子殿下发回了重要消息,可我们没收到。”定北侯焦急扼腕。
  “疯了,有人彻底疯了。”五皇子喃喃自语。
  瑞王注视郭达,肃穆叮嘱:“如今靠君子动口已镇不住局面,你千万要警惕,必要时直接动武,无需请示。”
  “多谢殿下特许。”郭达下颚紧绷。
  五皇子随即吩咐:“此外,你再挑几批可靠之人,分散秘密赶往西北打探真相,切记!别住驿站。”
  “是!”郭达起身。
  瑞王勉强平静地催促:“去吧。”
  事实上,被无数人忧虑牵挂的太子已星夜兼程回京,抵达丰泰县,因驿站相距甚远,遂夜宿山庙。
  赵泽雍盘腿,席地而坐,对着篝火一丝不苟地擦拭长刀,低声问:“此处距离淳鹤多远?”
  “约五十里。”
  赵泽雍抬头,若有所思望向庙外夜空。
  亲卫统领谢霆头皮一紧,脱口劝:“伤寒是瘟疫,您切莫以身犯险,朝廷会救灾的。”
  “也不知救得怎么样了。”赵泽雍神色凝重,闪烁雪亮寒光的长刀徐徐入鞘。他刚收好心爱兵器,门外忽然有亲卫略显急切地求见:
  “谢哥,我有要事禀报公子!”
  赵泽雍直接开口:“进来。怎么了?”
  亲卫单膝下跪,一脸的匪夷所思,细细告知:“公子,属下们分散四周巡卫时,发现一群头发剃成北蛮式样的人,手持刀剑鬼祟可疑,直奔此庙,故来不及请您示下,弟兄们擅作主张把人拿下了,经搜查,他们马兜里还藏着蛮族戎装!”
  “蛮人?”赵泽雍惊诧起身。
  “看着像是中原的长相。”
  赵泽雍沉声吩咐:“把他们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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