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云姝》第77/165页


  “她必须活着!”萧战尧眸色凉凉的看着陈宏烈。
  听到萧战尧的话,陈宏烈踉跄后退几步,柔声说:“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安心了。”
  “当初杀她时,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之痛?”萧战尧的眸子里,冷色渐渐被同情取代。
  陈宏烈靠着墙,沉痛的看着窗外的飞雪,娓娓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我真没打算要云姝的命,我给她的是假死药,原想没/将她囚禁一辈子,让她一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人,可药被田香儿换了……”
  说道那里,陈宏烈再也无法继续。
  “你放弃云姝这个治国天才,轻信了田香儿的狐媚之言,弄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就是你最大的报应。”萧战尧说罢,便对随行的将领说:“将他放了,任他自生自灭去吧!”
  言落,萧战尧领着其余人大步离去。
  萧战尧领兵回金陵述职那日,陈宏烈站在皇宫的城楼上,穿一袭大红色的喜服,站在云姝坠楼的地方,对萧战尧说:“她说,让田子龙将我人头卸下来,放在她的坟头,我这一生,从未对她有一丝温存,你帮我把我的头带去给她吧?”
  陈宏烈说罢,举起手中的利刃,一剑抹了脖子,然后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弥补了对云姝两世的亏欠。
  看着陈宏烈周围晕开的血色花朵,萧战尧冷冷的说:“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允许你出现在她面前。”
  言落,萧战尧领着大军离去。
  又过了一年后,萧国金陵,冬。
  战王府的后花园中。
  萧战尧身着一件墨色长袍,外披同色大裘,手执汉白玉酒杯独坐在梅林深处的凉亭中,回到萧国后,他便恢复了萧国的装束。
  萧国男子独爱冠玉牌,以颜色分等级,诸王墨色,其中墨色中各有长短大小,接下来是深绿色,接着便是浅绿,到米白,再到白色!
  而萧战尧头上的冠玉墨如暗夜,长度五寸有余,昭示他在萧国崇高的地位。
  他头顶冠玉,一头黑发如墨般泼洒在背上,冠玉上连着淡蓝色纶巾,垂在头上,显得大气儒雅。
  萧战尧身边架着一架箜篌,他随手拨了琴弦,便有空灵的音乐声传到梅林中。
  “王爷,玉同无用,一直查不到云姝姑娘的下落!”不知何时,白玉同风尘仆仆的站在萧战尧身后,自责说道。
  听到白玉同的声音,萧战尧的神色一黯,但随即又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琴弦,柔声说:“她定是生气,气我将她一个人留在深宫之中,所以才躲起来,始终不见。”
  “属下再去寻!”白玉同说罢,便转身欲走。
  “罢了,她若有心躲起来,你若何找得到?”萧战尧淡声说着,便苦涩的笑了起来。
  白玉同愣住:“王爷要放弃了么?”
  “她没回来,我如何放弃?你去贴个告示,就说林昊天身染沉疴,我战王府无力回天,请天下名士前来相助,重金酬谢!”
  林昊天,也就是当年的陈昊天,萧战尧离开陈国时,虽然艰难,可还是将云姝在意的张晓芳,小葵,还有雨荷,还有昊天一并带了回萧国。
  “诺!”白玉同领命而去。
  张晓芳从另一头端着托盘走出来,淡声说:“我早就提议王爷将她逼出来,王爷却不相信,如今终于开窍了?”
  “不是开窍,她若是感觉不到我的诚意,如何回头?”萧战尧知道,对于云姝这样的女人而言,被一再伤害与抛弃,她哪里还能再将真心轻付?
  晓芳张大嘴巴,喏喏地说:“所以你用两年来表真心?”
  “只要她回来,一辈子都等!”萧战尧说罢,便用手支着额头假寐,不在与晓芳说话。
  这两年,晓芳也见过了萧战尧的思念,对他的怨气也消散无踪,只恨那该死的白非同,恨她不肯多给一点点时间。
  隔日,金陵城中各处显眼的公示栏上,都贴满了林昊天病重,重金求医的告示。
  一时间,民众议论纷纷,全都在猜测这位林昊天到底是何许人也。
  不多时,便有知情人出来说:“那是战王爷的义子,战王高义,不惜重金救一个小孩,真不愧是我们的战王!”
  城北一个雅致的小院子里,挂着一个破落的牌匾,上书:“梅园”。
  院子中一个花甲头发老头正坐在太阳底下搓脚丫子,他身后的院子里,有几棵正在绽放的梅树开得正艳。
  那老头子抠了一会儿之后,就拍了拍手去揭锅盖,这时屋里忽然飞出一只梅花镖,接着便是一声清冽的女声说:“疯和尚,你不洗手?”
  “老子现在不想当疯和尚了,老子想当师父,你叫老子师父?”
  没想到,这竟是当年在洛水替云姝与萧战尧批命的疯和尚,他洗干净了脸,梳好了头发,换了身衣服,愣是变了一个人。
  不过,这人说话还是那般颠三倒四!
  他伸手接住梅花镖,恶狠狠的对着屋里说:“你这小疯丫头,就是个小疯子。”
  “你是老疯子,我是小疯子,这不正好?”屋里的人说着,语气无比的轻快。
  疯和尚用手抠了一下鼻孔,然后将鼻涕弹飞出去老远,很有成就感的傻笑了一阵才说:“老子当初真不知是犯了傻还是着了魔,竟将你这个管家婆给救了回来,这是要了老子的命哇!”
  梅花形状的门帘子被人打开,却见一个的身影从里面打着帘子走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罗裙,头上只簪着一银色黑珠坠子的发簪,拧着疯和尚的耳朵说:“疯和尚,你若再这般恶心,今晚上就别吃饭!”
  疯和尚委屈的憋着嘴说:“不吃就不吃,老子去找隔壁阿花,阿花可喜欢我了!”
  说罢,疯和尚逃也似的离开院子,朝大街上走去。
  待疯和尚走后,站在梅树下的女子转过身来,怔忡的看着远处战王府的方向发呆。
  她,赫然就是萧战尧寻了两年的林云姝。
  疯和尚被云姝赶出来活,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着,走着走着,他便看到街上贴满了告示。
  疯和尚眼珠子转了转,对那守在告示身边的官差说:“这要是治好了,战王爷给多少银子?”
  “黄金一万两!”那官差比了五根手指,疯和尚看得眼睛都直了,仿似人家那官差的手就是一万两黄金。
  他掰着肥嘟嘟的手指算:“我要是有一万两黄金,我就可以把阿花娶回家,还能去宜春院赎两个花魁回来给我搓脚丫子,哎呀呀,这交易美哉美哉,小哥,我要揭榜。”
  “大爷,这可不是过家家?”官差怎么看都不觉得这老头子像个能治病的。
  疯和尚一拍大腿,便撒泼着说:“老子治疗的是你们战王的心病,你若是不带我去,你会损失惨重的哟?”
  那官差被疯和尚逗乐了,他说:“反正今日也没人揭榜,我就带你去见王爷,万一你将小公子的病治好了呢,我不也跟着沾光?”
  说罢,便领着疯和尚,拿着告示朝战王府走去。
  战王府。
  官差站在门口对门房拱手说:“小哥,这位老人家揭榜,说能帮小公子治病!”
  “哎哟,小哥啊,我们王爷要找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大夫,您就别浪费时间了!”门房说罢,便要关门。
  疯和尚一听不乐意了,他指着门房说:“你将萧战尧喊出来,老子能治萧战尧的病,你喊他出来!”
  “大爷,我们王爷没病……”
  “你家王爷就是想女人想的,你去问问,他要不要见那个能治病的女大夫?”疯和尚说罢,便坐在门口……搓脚丫子。
  那小哥一见这架势,心说完了,我带个疯子来,还想领赏,领死吧就。
  那门房无奈,只好拿扫帚出来赶人:“疯老头,我们王爷脾气好,可不代表能容忍你在王府撒野,你快离开,要不然真打你了!”
  “你打一个试试?”疯和尚说罢,便扯着嗓子干嚎:“萧战尧打人了,萧战尧大人了!”
  他的干嚎声传得老远,萧战尧与萧翼在屋里都能听见,萧战尧打趣儿说:“老十三,你师父来了!”
  “你师父,我师父能是这样子?”萧翼不服气。
  萧战尧勾唇,刻薄的说:“你被张晓芳打的时候,嚎得比这大声多了!”
  萧翼默!
  “玉同,去看看怎么回事?”萧战尧话没说完,疯和尚已经闯了进来,拎着鞋拔子便丢在萧战尧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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