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流放生活》第131/154页


  “难道就要我这样坐以待毙?”
  汪贵妃站起身来,缓缓说道:“以静制动,忍一时之不忍,方能成大器。”
  “你总是要我忍,我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忍了快二十年了!”景王有些失控。
  女人不带情绪地瞟了他一眼,“这便是你不如他的地方。”
  “在你们眼中,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如他,那我为何还要忍他让他?”
  女人冷哼一声,“因为你不忍他不让他,你会死得更快!”
  景王暗中拽起拳头,“如果不是那个人向着他,让戚淮萧牧和褚文渊暗中助他,他哪里可能有翻身的机会?我的命在那个人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愚不可及!”女人有些动了气,“安王有戚淮萧牧和褚文渊,你也有汪家做后盾,别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本宫教你那么多道理,你一样没学到,如今还犯这种错误!”
  景王被她的气势吓到,不由得勾起记忆深处的回忆。
  在那些遥远的记忆中,也曾有过相似的场景,无论他做什么,总是被他的母妃拿来和太子对比,即使他做得再好,也从来不会得到一句肯定。但若是做得不尽她意,便是无休止的责骂。
  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份自卑依然刻在他的骨髓里,让他成疯成魔。
  “母妃,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为何你的眼里,我就如此不堪?”景王咬牙问道。
  汪贵妃:“你若不是本宫生的,本宫会让汪家扶植你,容忍你一再胡闹?”
  胡闹?
  这句话像是打中了他的软肋,景王面色有些惨白,原来他的这些努力在他们的眼中竟是胡闹……
  “向浩楠之事你不必插手,最近乖乖待在府上,不要再有动作,不然本宫也救不了你。”女人冷漠地说道。
  景王的拳头拽得更紧。
  “本宫累了,退下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来凤宫离开的,今天的景王府气氛一片低迷。
  而在千秋殿内。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天子走在前头,“听闻你将褚公得罪了。”
  顾君瑜愣了一下,他们的眼睛都安着监控眼吗?怎么自己身边发生一点什么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不过顾君瑜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便回答道:“儿臣只是与老师观点不合,儿臣并无顶撞恩师的意思。”
  “那老头子脾气倔的很,你以前不是事事都很顺着他,怎生这次顶撞他了?”
  顾君瑜知道原主的性格温吞,而且非常尊师重道,不可能像自己这样顶撞褚文渊。略微一想,他也只好装傻,“可能是儿臣愚钝,得罪了老师而不自知。回头我会备一份厚礼,亲自登门道歉。”
  老皇上点点头,“嗯,他的门生虽然不如汪太师多,但也是天下文人尊敬的长者,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文人,你好好去给他赔个礼。他是亲自教导你多年的恩师,对你寄予厚望,兴许严格一些,你不要辜负他的苦心。”
  顾君瑜应了声是。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褚文渊闹僵,他和褚文渊的思想虽然不同,但褚文渊此人也没有恶意,可能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性格就会返老还童,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哄着吧!
  而褚文渊此人也正如老皇上所言是个学识渊博的大儒,不然老皇上也不会请他亲自教导太子了。太子便是褚文渊的关门弟子,褚文渊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培育出一个仁善敦厚的太子,对太子的期望和对一般的学生肯定不一样。
  皇上又言:“刚才你在朝堂上所言,想要革新旧制,说来给朕听听。”
  “儿臣这两年在西南见识了许多当地的百姓,现今天下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很多地方的乡绅土豪用各种名义买掉了百姓的土地甚至房产,致使他们变成佃农。这些佃农每年都要上交不少粮食给乡绅地主,再加上亩产量不高,要是遇上收成不好的年生,这些佃农交不起租金,最后可能就会轮落为流民……”
  顾君瑜将最近两年在西南所见所闻细细给皇上说了一遍。
  一开始顾君瑜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古代会有那么多无家可归、无地可种的流民,后来见识的多了,才摸清楚这里头的门道。
  当初符阳县令曾波为了一口私盐,就昧着良心想让整个罗家湾的人搬走。罗家湾的人不肯,才有许航屠戮罗家湾的事。
  而这起事件发生之后,还被曾波等人瞒了下来。
  还有那个陈藤讯,他被许航除掉之后,陈家的土地和家业也被许家用巧计占领。在符阳有点来头的陈家都逃不过土地兼并的命运,更不要说那些毫无背景的平民百姓。
  “父皇有所不知,一方财阀便是这般大吞小吃成胖子,然后在地方上做起土霸王。就拿以前那个贪官曾波来说,如果没有许家在后面做后盾,给他提供财力,他很难那么嚣张做到瞒上欺下。除了这些地方上的,朝堂中亦是如此。”
  顾君瑜这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坎上了,老皇上这些年眼看着汪家越来越嚣张,势力越来越庞大,却无能为力。他也想过要拔掉汪家这根刺,奈何这后面牵涉到许多人,而汪家的积累起来的财力和庞大的关系网也让老皇上投鼠忌器。
  “嗯,你言之有理。不过改革这事,今后你切莫再在朝堂上提起,你回京不久,当适当地和朝中大臣走动,不要成日闭门造车。”
  顾君瑜知道老皇上应该是不打算近期改革,现在天下的局势未稳,确实不是好时候。至于交际这事儿,顾君瑜想了下说:“等儿臣先观察一段日子,再结交值得结交之人。”
  老皇上未置可否,顺口提了句:“你带回来的那个沈笑倒是个人才,你要好好善用。”
  顾君瑜倒没想到老皇上对沈笑的评价这么高,不过沈笑此人确实八面玲珑,特别会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心思。
  两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些时事,沿着御花园赏菊。在一团菊花丛中,有一盆随风摇曳的兰花,与周围绽放的菊花格格不入。
  老皇上兴致挺好,问顾君瑜:“不知这兰花是什么品种?开得挺香,花期还长,现在都快入深秋了,还能开放。”
  “这个品种还没有名字,适用黔州本地的建兰和益州的春兰杂交得到的,因其花开妍丽,比较容易养活,便送了一盆给父皇。父皇若是有雅兴,可以为其赐名。”顾君瑜道,这盆兰花应该是上次他让戚淮给老皇上送来的。
  老皇上果然来了兴趣,“不说就叫它慈皇吧!”
  顾君瑜不知道皇上取这名字的深意。
  老皇上又问了一些杂交兰花的问题,顾君瑜皆一一作答。
  其实顾君瑜以前没有研究过兰花育种,不过他本是搞遗传育种方面的研究,这点技术也难不倒他。
  “皇爷爷!”两父子正在御花园散步,一个小包子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原来是咩咩。”
  “皇爷爷,他是谁呀?”
  “这是安王,你皇伯父,你不得无礼。”
  那小孩儿赶紧甜甜地叫了一声,顾君瑜对他点点头,这小包子应该就是景王的世子。
  做古代人成婚早,景王比他更早娶妃,如今这小孩已有三四岁。
  原来景王妃带着小世子进宫来看望贵妃,三四岁的小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趁着大人不备,就跑到御花园这边来玩。
  这小世子也是一个很机灵的,跟在老皇上的左右,时常说出一些童言童语,逗得老皇上哈哈大笑。
  走到一处秋千处,小世子想玩秋千,老皇上不肯陪他在这里停留。那小世子又缠着安王,安王看他活泼可爱,便抱他到秋千上,耐着性子给他慢慢摇。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宫女匆匆赶过来,对皇上和顾君瑜作礼谢罪,带着小世子离开。
  老皇上别有深意地看着顾君瑜,“你和安王妃也成婚这么多年了,你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你们怎么还没世子?”
  这话可把顾君瑜给难倒了,“可能小孩和我的缘分没有到。”
  “朕看你也挺喜欢小孩,应该早点生下子嗣,传承香火乃人生大事,你都二十岁了,此事马虎不得。”
  顾君瑜:……
  其实他想说二十岁还很年轻,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情况,顾君瑜还是态度认真地说道:“以前漂流在外,再加上当时的情况不容乐观,不适合养小孩。如今儿臣和王妃回到京城,儿臣会努力和她生个孩子。”
  “你确实该努力了,朕还有一事早就想和你说,先前考虑到你和王妃还在补办酒宴,朕便没有提。如今你已给足了王妃面子,纳妾之事也可以考虑……”
  “父皇,儿臣精力有限,暂时不考虑此事。”
  “胡闹!你乃皇室血脉,亦当为大锦江山传宗接代,朕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你五皇妹都满月了。”
  顾君瑜:……
  “不瞒父皇,儿臣并未纳妾之意,至于生小孩之事,儿臣会与王妃好好商量。”顾君瑜把话摆明了说,他也想过先安抚为主,不过该来的迟早都会来,倒不如先下一剂猛药,断了老皇上这种念想。
  老皇上的脸色不太好,顾君瑜补充了一句:“儿臣对别的女子没兴趣,娶回府上也只是摆设,还要浪费儿臣的库银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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