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量》第143/174页


  这是卖朱砂呢,还是卖|□□呢?
  叶寒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想着小鱼要是一直呆在叶家,这个本就算不上什么秘密,含糊的回了一句:“你以后会知道的。”
  下午的时候,男人如约而至。
  依旧是那件黑色的外套,在八月末的天气,连一滴汗水都没有,男人走进店门,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的摇动着。
  小鱼正在拨弄算盘的手停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手指微微有些发颤,声音却依旧镇定:“我们老板说,半个月后,来拿货。”
  男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俊朗的五官也似乎柔和了一些:“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我会转达给老板的。”小鱼低头继续盘账,一把算盘打的飞起:“还有,谢谢回顾。”
  男人走之前,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柜台上的姑娘。
  叶记自从上一任老板死后,现任东家虽然继承了家业,却因为父母的惨死,拒绝了圈内的订单,五年来,制作材料最精良的叶记,一单未出。
  叶寒声在最困难几近饿死的时候,都没有打破自己定下的原则,今年却因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破了例。
  想到这,他有些叹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无论是重新接单的叶记东家,还是太横那个一直在寻找着虚影,高高在上的掌“度”人。


第一百零六章
  詹羽刚跨过门槛, 一只黑色的大狗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它的速度很快,后面的人小跑着没有追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黑狗跟炮弹似的, 扑向詹羽的怀里。
  詹羽后退了半步,准备迎接自家宠物的撞击, 未曾想,大黑狗在他跟前生生的刹车, 最后软软的匍匐在它的脚下, 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一脸委屈。
  这是,在撒娇?
  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詹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它摸了摸狗的脑袋,看着后面跟来的短发少女:“子溪,今天哪个煞星到了?”
  他家这只狗,平身最大的本事就是欺软怕硬,要不是遇到煞星, 不可能怂到卖萌。
  “这次可不是哪个煞星来了。”詹子溪半是好笑, 半是恨铁不成钢, “说起来你都不信, 它这次看见只猫, 豆包点大小的猫, 这么点大吧――”
  詹子溪伸手,比了个大小。
  “它跟见到小猫跟见到鬼似的,扭头就跑, 人猫都懒得看它一眼,它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把狗脸都丢尽了。”
  缩在詹羽脚底的大狗仿佛是听懂了,扭过头抗议:“汪汪!”
  詹子溪嗤笑一声:“现在你有脸跟我嚷嚷了哈,刚刚怎么夹着尾巴跑出来的?”
  大狗:“汪汪汪!”
  ……
  一人一狗谁也不相让,吵得原本安静院子里热闹起来。
  詹羽视线落在屋檐之上,一只黑□□慵懒的蹲着,尾巴轻轻的来回摆动着。
  嗜业灵。
  八月流火,正是最热的时间。
  屋子里却升起了炭炉来,架着的铜壶烧着水,咕噜噜的翻滚着,水汽从壶口冒出,消散在夏日的暑气之中。
  黑色的猫团在门口的台阶上,眼睛半眯着,身上落满夕阳的余晖。
  詹子溪从后厨过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准备端到客厅自己吃,路过屋子的时候,有些好奇,探过身想去看一眼。
  帘子里,两道身影相对而坐,影影绰绰,看不太透彻。
  她有些遗憾的收回视线,正准备离开,刹那间,只宛如坠入冰窖,脊背冒着凉气。
  詹子溪下意识低下头,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此时正定定的看着她。
  竖瞳里,倒影着她清晰的人影。
  直到黑猫闭上眼睛小憩,詹子溪眼睛浸了汗水才回过神来,外面依旧暑气滔天,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一只猫都这么骇人,也不知道来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她心有余悸,离开的时候,再也不敢回头。
  屋内。
  詹羽刚泡好一壶新茶,茶香氤氲,清冽却不足,他给客人倒了一杯茶:“我这偏僻,也没什么好茶,怠慢了。”
  他对面的客人,上穿一件驼色的亚麻上衣,下着一条藏蓝色的休闲裤,全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一串佛珠之外,并没有其他配饰。
  长着一副十分好的相貌,脸如刀刻,眼若工笔,即使淡漠这一张脸,眉眼也十分俊逸。
  只是气质太过突出,反倒让人忽略长的如何。
  “这小城,安逸舒适,安逸的如同世外桃源。”司度端着茶喝了一口,“詹先生寻的地方,倒是让我心生向往。”
  “司度大人,过赞了。”
  詹羽并没有把这话当真,什么是客气,他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他只是有些惊讶,传说中的司度,并没有煞气滔天的样子,虽然眉眼都带着厌世,但却意外的平和。
  詹羽抬头看向眼前人:“只是您这次来,不是来陪詹某喝茶的吧。”
  “江南詹氏问道人,一脉相承,到你这,刚好是第十七代。”司度直视詹羽,“传言,问道人不问来历,只寻人,今日我上门来,只为寻一人。”
  他将身边拎着的布袋扔到茶几上,没有扎紧的口袋,微微露出一角:“这是酬劳。”
  詹羽看了一眼,都是些圈内千金难求的材料,哪怕一样,在平时都足够他出手,可司度扔了整整一袋。
  饶是他性格坚毅,此时也有些动容,只是詹羽理智还在,苦笑一声:“司度大人,您的事情之前有所耳闻,可能能力所限……”
  司度视线落在窗外,笑脸明媚的少女正在逗弄着一只大狗,:“那是你妹妹?”
  詹羽顺着司度的视线回头,笑容暖了暖:“她叫子溪。”
  司度他卸下佛珠手串,放在指尖拨动着:“她先天不足,受过重伤,即使你精心温养,也活不过二十岁。”
  他指尖佛珠中的鬼面吐出一缕黑雾来,他突然停下拨弄佛珠的手,以一种詹羽看起来悲天悯人到淡漠的表情陈述:“或者确切点,两年后,四月十三。”
  詹羽脸上的血色尽失。
  太衡司度,度人生死,他掌眼过的人,说谁死于四月十三,那人绝对活不过四月十四。
  司度将詹羽的神色收入眼底,重新将佛珠戴上:“现在我们可以回到之前的问题了,我想寻找一个人。”
  詹羽似是猜到了什么,手心都是汗水:“报酬?”
  “保你妹妹三十年平安。”
  詹羽自然知道太衡有太衡的规则,司度擅自掺和他人生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这个条件――
  “这个条件,我根本无法拒绝。”他笑的有些无奈,给自己灌了一杯暖茶,“先说说那个人吧,您想找的那个人,目前知道的信息有多少?生辰八字,年龄,名字,外貌……”
  司度眼底有什么情绪翻腾起来,又被缓缓压了回去。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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