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无欢》第45/125页
他微笑着看着秦羽，眼神里不再是阴郁，而是一种淡然。
在敢于直视死亡的人眼里，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呢？
秦羽看着郑学运头顶刚长出的新发，心里一阵酸楚。
前段时间，化疗让他原本浓密的黑发大把大把的掉落，而今，也只是不均匀地长出了一些黑色的发碴。
郑学运摸了摸光头，笑道：“很难看吗？”
秦羽微微一笑：“没有。”
郑学运抬起右臂，秦羽失笑一声。
他今天表现的特别孩子气，不过秦羽还是配合地伸出左手，挽着他的右臂。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漫步在木屋长廊上，谁也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任何话，很自然地，就能感受到对方深深的祝福和淡淡的忧伤。
越靠近露天花园，越能感受这种忧伤的气氛。
二当家、陈锋和郑清堂的其他人，都已经静静地站在了花园中心的空地上。
郑学运和秦羽一步步地走近他们，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这样的画面，唯美而凄凉。
二当家感觉气氛太过压抑，清了清嗓子，笑道：“老大，你们俩这样子，可真像是走红地毯啊。要不，今天就走个红地毯好了。”
郑学运左抓起手边的花篮就砸向二当家。
当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秦羽也淡淡一笑。
自从她来到台湾，郑清堂的人就对她很感兴趣，说她是郑学运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
而郑清堂有一位美女夫人的传言也迅速传开。
可是，没多久，这些谣言都被郑学运一一镇压。她知道，他是在为她着想。
郑学运收回手，轻拍两下，低下头对秦羽道：“别理他们。”
秦羽乖巧地点点头。
郑学运走到人群中间，拿起桌上的红酒，朝玻璃杯塔最顶端倒去。
香浓的葡萄酒蔓延至全场，红色的液体自上而下，染过每个酒杯。
直到最底下的酒杯也盛满了美酒，郑学运才放下酒杯，说道：“我也不说那么多了。总之，大家来了，就是一片心意。”
他拿起最顶上的杯子，“学运谢谢大家，我就，先干为尽，没有你们就没有学运。”言毕，一饮而尽。
二当家拿起一杯酒，难得严肃地道：“老大，没有你，也没有我们。”
郑学运笑笑，拍了拍二当家的肩，“好好经营你的美食，做个正大光明的人。”
秦羽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竟一片湿润。
啪啪啪――
几声鼓掌声，伴着一群杂乱的脚步声，从花园入口处传来。
秦羽闻声望去，花园门口守护的数人先后全部倒在了地上。
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走来。
秦羽的心突然失去了节奏。
一身黑色的长款薄风衣，一头整齐的短发，精致的五官透着寒冷的气息，漆黑冰亮的双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邪魅。
这双邪魅的眼睛，在全场环视一周后，定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它饱含了太多太多她不能理解的东西。
秦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醒来了，还出现在了这里。
“司亦轩？”郑学运第一个叫了出来。
司亦轩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他徐徐将目光滑向秦羽与郑学运交缠的手臂，若有所思地道：
“好久不见，郑总。”
秦羽感觉手臂仿佛要被他的灼热的目光烫熟，终于不自然的缩了缩手。
郑学运安慰性地拍拍秦羽的手，迈开一步拦住司亦轩毫无忌惮的目光：“怎么？司总大病初愈，就跑来这里凑热闹？”
司亦轩撩起一抹邪笑：“听说郑总身体有恙，我怎么能不来拜访拜访？”司亦轩顿了顿，看向秦羽：“更何况，我的小猫陪郑总玩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家了。”
郑学运哼道：“我这里没有你的东西。”
司亦轩不以为然，继续道：“有没有我的东西，不是你说了算。”
郑学运道：“我和你的约定，已经结束。”
他已经不想追究过往，只想宁静地结束这一生。
司亦轩点点头，表示认同，“是，我按约定为你保留下来了绿荫集团，还按约定投了一个亿给你，又按约定，没有对你们郑清堂下手。而你，也算是遵守约定，没再跟司劲天有牵连。我想就这一点我们俩应该是两不相欠。不过，我们之间的牵连又岂止这些。”说到此，司亦轩顿了顿：“这一次来，除了要回她，还有一些东西给你，算是了结上一代的恩怨。”
司亦轩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丢向郑学运，道：“你父亲的确是因我母亲而死，可是他离开家的原因可能你也不是太清楚吧？”
郑学运接住信封。
信封上的字迹是他从小便临摹的笔迹，那是他父亲的字。
信封里是一封封郑海与司亦轩母亲来往的信件，却只谈医术不谈感情。
郑学运知道他们是同班同学，有着同样的医学爱好。他一直以为父亲和她有些什么，却原来只是他和母亲的一场误会。
父亲字里行间流露的情感，都是对母亲真挚的珍惜和歉疚，也有对那女人的祝福和鼓励。
司亦轩缓缓走近：“你父亲赶回A市，是因为我母亲发现了一种新药可能对你母亲的病有帮助。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新药刚刚有了进展，郑海叔叔就被我母亲牵连，不幸丧生。”
郑学运紧紧抓着手中的信。他的父亲，那个不爱说话，严肃的男人，原来他一直误会着他。
“那按你的意思，新药在你那？”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锋，突然开口。
这句话震醒了全场的人。
司亦轩此时已经与郑学运面对面站着：“我的确有新药，如果你信得过我，现在就随我回去。我母亲当年对你们一家十分愧疚，将新药交给司诚医院的李院长后，就开始四处寻找你们，可是直到她去世的那天，也没有找到你们。”
郑学运没有答话。
司亦轩继续道：“选择权在于你。我今天只是带个话。如果你还觉得我欠你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司亦轩突然伸手拉过秦羽：“这个女人，谁也别想夺走。”
秦羽跌入司亦轩怀里，一股独有的清香袭向她全身。
他好了吗？
司亦轩圈住她的腰，紧紧地固定住她的身体，俯首埋在她的颈项，语气里充满了魅惑：
“你好像过的很不错。”
秦羽耳边感到一阵酥麻，偏了偏头，轻轻挣扎了几下。
“你爱她吗？”郑学运突然冒出一句话。
司亦轩和秦羽都微微一愣。
司亦轩冷笑道：“爱不爱，她都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