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邦骑士》第33/39页


  换个地方看看吧!我的步伐不知下觉变成小跑步。但是,即使换个地方找,仍然找不到“朋友金融公司”这几个字。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呢?搬走了吗?……”
  “没有搬。因为根本就没有那家公司呀!益子君。”
  御手洗奇怪的话语和他的脚步声,一起从我的身后传来。
  “没有?……”
  “不错,一开始就不存在。那是虚构的东西。”
  “虚构?”
  “是的。你想一想你刚才的回答吧!你不仅不知道自己妻子的生日,也不晓得以前工作过的公司的名字,换句话说,你根本没有恢复任何记忆。你以为你想起一些事了,其实那是你看了那本笔记簿后,所产生的错觉。”
  御手洗的这一段话,让我深受打击。我呆住了,只能愣愣地站在路旁,喉咙里有很多话,却不知要从哪里说起。
  “但是……但……不过……我是……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一个人在雪地里无精打采地独自行走的情形、和女人一起生活的印象……”
  “一个人活到二十几岁,难免会有一、两次类似那样的经验。益子君,那是错觉,快点从催眠术中清醒吧!”
  我突然想到一些事,便转身面对御手洗。激情再度在我的心中澎湃汹涌。
  “你是梦想家。御手洗,你和常人不一样,你的想法总是悖离常识,你说的话经常是平空想像出来的东西。”
  “益子君,我说的话是推理,不是平空想像。”
  “我可以证明那是你愚蠢的平空想像。”
  “愿闻其详。”
  “可以证明的证据有好几个。例如写在笔记簿上的那些事情,确实是我思考的方式,我做事的方法,我可能会有的想法;别人不可能了解那些事情,也模仿下来。而且那本笔记簿是我写的,这一点不会错。”
  “所以要花一些时间,才有办法完成那本笔记。”
  “你还在坚持你疯子般的想像!我再证明给你看:如果那本笔记簿是假造的,造假者怎么会知道有千贺子、菜菜,甚至九广的房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假象的!
  但是,这么长的文章。我在工厂工作,最近根本不写字,对方凭靠什么来模仿我的笔迹?”
  “你忘了一件事吗?”
  御手洗的口气非常冷静,这个态度让我非常不愉快。
  “什么事?”
  “你曾经帮忙良子写过一封信。不是吗?”
  “啊……”
  一道电流通过我的背脊。虽然一时之间我没有搞懂代笔写信和模仿笔迹有什么关系,但是御手洗说的是事实,让我无以辩驳。那种被电流通过的冲击感,是我自觉失败的挫败感吗?
  不,不是。此时我下意识地反驳,近似生理反应的厌恶情绪,让我想做出反击的动作。如果我现在就臣服于他的见解,那么我之前所受的苦与努力,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我本能地产生这种想法。
  “慢着,慢着!你的意思是良子想对我怎么样吗?你的话让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事;除了这一点,别的事我都能接受,只有这一点,我认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对良子的情感,就是我赌上性命的行动的依据;为了良子,我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弃,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所以,叫我怀疑良子,是太残酷的要求。
  “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那么说!谁?是谁?为了什么?模仿我的笔迹,写出那么长的文章,至少要花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吧!”
  御手洗立刻斩钉截铁地说:“益子君,对方不是确实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吗?”
  “这……”
  我无言以对了。从我为良子写信,到找到那本笔记簿的时间,确实相距一个月以上。
  “我不想听了!”
  我叫道,并且知道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我的脑子里只有“无法置信!”这个想法。我无法再相信任何事了。
  “御手洗,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知道我要去井原的家?”
  能突破御手洗说词的,只有这一点了。因为他是井原的手下,所以才会在那里,不是吗?御手洗如此诡辩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井原。我相信是这样。
  “问得好呀!益子君。如果我所说的话,是疯子的狂想,那我就不会在那里等你了。我说的话,是推理的结果。”
  “胡说!你不可能知道那些!”
  “我知道一些你没有想过的事,所以……”
  “够了!那你现在就告诉我,良子在哪里?”
  “她在医院里吧!”
  “用你的推理告诉我,她在哪个医院?只说她在医院,就要阻止我冲入井原的家,这未免太简单了吧?”
  “事实就是如此。我很遗憾不能让你理解。你想想看,是你自己用刀子剌伤良子的吧?没有错吧?”
  我无言以对。
  “良子的伤势很容易被判断是流氓、黑道所为,基于保护患者的立场,不管是医院或消防急救单位,都不会轻易泄漏患者所在的地点。”
  “看吧,你果然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确实不知道她在哪一所医院。”
  “那你就不要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有吗?”
  “有!看了就让人生气。”
  “总之,关于这件事,我还有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你可以让我看那本笔记簿,我想我一定就能全部了解。到时候,就可以对你做完整的说明了。”
  “你真是个过度狂妄的家伙!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你是神吗?”
  御手洗无言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样玩弄别人的心,你觉得很有趣吗?伤害了别人,却毫不在意!你好像完全没有想到你正在做一件残酷的事情!”
  “益子君,很遗憾你不能了解我说的话,也不了解我所做的事。其实我是为了不让你受伤。”
  “哈!”――他竟然还能那么说――“谁?为了不让谁受伤?应该不是我吧?”
  “嗯,从别的方向来说,或许不是你。”
  “本来就不是我。那么是谁?”
  “良子。”
  “良子?”
  “没错。其实我做的事,正是良子的希望。你没有想到吧?”
  我站起来,想了一下子。可是,不管怎么想,都不能理解御手洗的意思。
  “够了,我受不了了。再见吧!”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想知道这件事的阴谋吗?”
  “我一点也不想。我已经不想再听你的推理,只想和你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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