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养蜜糖夫》第46/52页


  李赫早早上床,调了闹钟,又在手机里面设定闹铃,他不想错过班机。

  他准备得很仔细,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半夜,他开始发高烧。

  他错过搭机的时间,起床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好像在雾里云里似的,连站都站不稳,他摇摇晃晃走到客厅,接连灌下几杯水,但他连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就直接倒在沙发上昏睡。

  最糟的是,不管是事务所的人或家人都以为他去了荷兰,没有人因为他的失踪而感到奇怪。

  李赫病得乱七八糟,却没有力气出门看医生,他发烧、流鼻涕、咳嗽,再加上全身酸痛,好几次在沉沉入睡之前,他心里模模糊糊想着,要不要打一一九?

  最终,他没打这个电话,不是因为没必要,而是因为提不起力气。

  他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幸好橱柜里有扬扬准备的发泡锭,他就靠那些维他命C帮助他撑过这次的病。

  第四天,他的精神稍微好一点,虽然还是咳得很凶,本想打个电话到事务所,说过两天就回去上班,后来想想,算了,难得偷到浮生半日闲,何况感冒未痊愈,要是传染给别人就太可恶了。

  他打电话叫了外卖,吃饱后,抱几本扬扬的小说,窝进床里看,看着看着,看到睡着,等睡到自然醒后,再叫外卖,吃饱后再看小说直到又睡着。

  因为扬扬不在,他勉强自己提起的精神在这个时候消散,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静地躺着,不受打扰地思念他的扬扬。

  接到曾小妹的电话后,程芯颐心里想过一整晚,决定回台湾。

  因为她必须确定一件事,必须确定,她在他心底,到底是什么?恩义或爱情?

  五个月了,他天天写信来,他想用耐心证明什么?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大声公到荷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没说清楚?有切不断的关系?如果只是因为罪恶感,大可不必,若真如大家所说,他对她有感情……她真的不相信……

  可是李赫盲目的荷兰行,让她想要提起勇气,再次确定。

  于是她回来,在踏上台湾这块土地时,她有了落泪的感动,突然间,她明白周喻岷所说的“回到台湾,污浊的空气,让他的肺重新活了过来……”是什么感觉。

  坐在计程车里,她看着窗外飞掠过的街景,隐约紧张起来。

  五个月,一百五十几天,她没有一天遗忘,遗忘李赫的五官、李赫的温柔、李赫的笑脸、李赫口口声声说的我爱你……即使她早已不相信那句话的真实性。

  五个月让她的思念酝酿得浓烈,她想他,在每个深夜、每个太阳升起的清晨。

  她记得他睡眼惺忪的模样,他绝不会忘记给她一个早安吻,即使他们昨夜才在床上吵过架,他是那种不让怒气留到隔天的奉行者。

  比起她,他的脾气好得太多,认真想想,她也算不得是温良的好女人,才把婚姻失败全归咎到李赫身上,不是很公平。

  缓缓叹息,以为会事过境迁的,但不知是时间不够长或是心沉淀得还不够久,她的爱情仍然转移不了注意力,怎么办?

  如果是小说,她只需要用两千字就可以写出结局,只不过这是她的人生,两千字……不够描述她的心。

  李赫读到一篇短文,扬扬写道——“如果每段爱情都能标下有效期限,那么会有多少人愿意为爱情冒险?”句子最后面以一个问号结束。

  他明白,她对“爱”有太多不信任感。

  一直以为自己暸解她,可是读过她的书、深入探索她的内心世界后,他才晓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懂她。就如同扬扬,她也总认为自己暸解他,可事实证明,她不知道,他的爱并不只是口头说说。

  看来他们对彼此的暸解都不够。

  为什么?因为他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工作上,而她为了他的工作,不得不卯足全力、拚命冲刺,他们像两部不相干的机器,各运行各的,直到其中一部停摆了,另一部才晓得事态严重。

  国宾说得对,他如果把经营事业的心思用在经营婚姻上,就不会出现今天的问题。他同意,他和扬扬之间沟通太少、揣测太多,都以为自己懂对方,事实上,都懂得不够多。

  刚结婚时,他常抱着她,两个人窝在沙发里聊天,他会对她说小时候发生过的蠢事,说自己怎么把父母亲气得半死,他是小说家笔下标准的“孽子”。

  她会对他描述自己的父母亲,说爸爸妈妈很爱她,因为是独生女,虽然家境小康,却让她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她以为这种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砰!地球没有裂成两半、世界没有走到末日,但她的爸爸妈妈、她拥有过的爱,通通不见了。

  因此,她说她相信世间有爱,只是太脆弱,一不小心就会遗失。

  他说他不信任爱情,因为人心会变,而感情往往变得比人心更快。

  她说不对,爱情是永恒的,就像她的爸爸爱妈妈,直到死亡那一刻。

  他问她敢不敢打包票,会爱他一辈子?

当前:第46/52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