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那朵白莲花》第43/165页


  冷笑一声,林修睿咬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顾怀瑜咦了一声:“你才听出来吗?”
  见他眼中寒芒越盛,顾怀瑜唇角溢出一抹嘲笑:“怎么,想杀了我。”
  屋子中安静的可怕,窗外的雨停了,风将桌上的梨花吹落到脚底,林修睿的手已经从扶手上拿下。
  “我的命并不值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若是拖了整个王府做陪葬,也是值得。”
  自打了林湘那一刻起,顾怀瑜已经做好了与他二人撕破脸皮的准备。在看到那群饱受折磨的小孩时,又忽然想通了,她的人生已经重来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何必再与这些龌龊之人虚与委蛇,徒惹自己不快。
  “你敢!”林修睿咬了咬牙,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往头顶冲了上去,一巴掌重重拍在凭几上,震得茶盏一歪,早已凉了的茶水泼洒成滩。
  “你看我敢不敢。”顾怀瑜指尖突然将那朵花碾碎,自手间落下,一声话语却似惊雷在林修睿耳边炸起,“不信,你可以试试。”
  林修睿重重吸了几口气,脸颊旁的肌肉鼓动,拳头捏了好几下还是下不去手。盖因他反应过来,顾怀瑜今日这般嚣张,定是身后有所倚仗。杀了她容易,可她身后之人不除,才是心腹大患。
  房内没了声音,气氛有些僵持,一场急雨后天地间又重归寂静,檐下支着的瓦片还挂着水珠,时不时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响。
  好半晌,林修睿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一只脚才刚踏出门槛,就听顾怀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红玉,将这垫子拿去烧了!”
  他脚步一顿,一口血梗在心口,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融入了黑夜中。
  兰苑中,林湘还在等,等林修睿惩罚顾怀瑜的好消息传来。
  最好能将事情闹大一些,仗责一顿之后直接将顾怀瑜关进祠堂,届时她定要好好折磨折磨顾怀瑜,以泄心头之愤。
  神思恍惚间她又不慎扯到身上的伤口,正痛的龇牙咧嘴,就见朝汐匆匆跑来。
  她笑了笑,道:“怎么样?棠梨院那边闹起来没有?”
  朝汐缓缓摇头,斟酌犹豫后道:“没有动静,世子去了没多久便出来了,这会……已经回了登宵阁。”
  林湘微微眯了眯眼,她不信到了现在顾怀瑜还能找到什么借口来洗清自己,林修睿去的时候那般怒气冲冲,必不会因她三言两语就改了主意。
  但一想到前些日子林修睿对顾怀瑜态度的转变,她又摸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他在棠梨院呆了多久?”
  朝汐想了想:“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不行,我得去问问。”若这事就这么毫无波澜的过去了,她实在是不甘。
  夜色已深,林湘还是躲躲藏藏到了登宵阁,他房间里没有点灯,从外头瞧去黑漆漆一片。
  “哥哥,你歇下了吗?”
  林修睿正独坐在榻上沉思,忽然听到林湘的声音,有些心虚,将刚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哥哥?”
  想了许久,他还是妥协道:“进来。”
  房间内重新点上了烛火,林湘抬脚跨进门槛,见林修睿面色凝重如厮,不由问道:“发生何事了?”
  林修睿张了张口没出声,将大拇指上的扳指转了许久,才道:“我们的事被人知道了。”
  林湘心跳一乱,有些不知所措。她在王府中能活得这般肆意,全仰仗着林修睿,可寿宴那日被张仪琳摆了一道之后,她就有些慌了。
  张仪琳生的比她貌美,若是由着她被抬入府中,林修睿这么些年一直洁身自好,未曾沾染过其他女子,而自己又这样吊着他,说不准林修睿就会将她收了。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她不想自己落了下乘,便先一步与他成了好事。
  她自认做的隐秘,怎么会被人知道!
  “是顾怀瑜?”她几乎可以确定。“她怎么知道的?”
  林修睿点头,只道:“以后你尽量少与她来往,若是惹急了,她将这事宣扬出去,怕是不好。”
  林湘面色沉了沉:“可我就由着她这般欺凌吗?”
  林修睿心一狠,道:“你放心,等我找出她背后之人……”
  “会不会是二房那边?我瞧着顾怀瑜倒是与那几个人走的挺近。”
  “不会,林修言那边我一直盯着。”林修睿摇头道:“林织窈没那个脑子,至于其他人,那更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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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折腾了一整天,卫尧早已瞌睡连连,皇帝将此事交给二皇子卫峥之后,便谴了几人回去。
  “宋大人请留步。”临上马车之时,卫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宫门口下了钥,地上的青石般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宋时瑾转身拱手道:“二皇子,叫住下官所谓何事?”
  卫峥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宋大人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宋时瑾想了想,也笑:“若说是意外,下官是不信的。”
  “哦,那你可有何怀疑之人?”卫峥看着他,目光带着探究。
  宋时瑾面色不改,道:“没有,皇上已将此事全权交付于二皇子,想来,凭二皇子的本事,不日便能有结果。”
  卫峥顿了顿,言辞一转:“还好九弟命大,巧遇了宋大人,若非如此,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九皇子吉人天相,自然能逢凶化吉。”宋时瑾垂眸,眼神微动,“不过,方才九皇子所说的那人,下官倒是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卫峥额角一跳,倏尔恢复正常:“劳宋大人仔细想想,在哪里看到的。”
  宋时瑾思忖一番,摇头:“许是相似之人太多,下官瞧错了也不一定。”
  卫峥不语,心中却是担忧,丁邙长相特别,生来便少一耳,脸上疤痕可怖,只要见过便不会轻易忘却,他已经处处小心,一般不会让他露面,只是最近抽调不开人手,才谴了他去做此事。
  现下宋时瑾却说曾经见过,又道人有相似,他这般言论,究竟是何意?
  想了想,他道:“父皇既已将此事交给我去查,宋大人又是救下小九的人,想来日后少不得要打扰,届时还望宋大人不要介意。”
  宋时瑾点头道:“这是自然,下官只希望二皇子能早日找出凶手,必定全力配合。”
  “那我便先谢过宋大人。”
  “二殿下客气了,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便告退了。”
  马车缓缓启动,马蹄在长街上踏出声响,二皇子看着越来越远的车身,这才转身吩咐随行侍卫:“去给丁邙透个信,事情办妥之后暂时不要露面,等我命令。”
  “是。”


第40章
  舒适宽敞的马车内,宋时瑾手中捏着块玉佩看着,这是与顾怀瑜相认那日,从张译成手中拿过来的,光滑细腻的玉面还带着微微的体温。
  这玉佩本是顾怀瑜临时买的,为的就是方便巧儿偷取布局,下头那看起来陈旧的穗子也是反复浸泡了茶水之后,又在粗糙的物件上来回摩擦,才成了这般昔年旧物的样子。
  被宋时瑾夺来之后,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顾怀瑜也曾问他讨要过,不过,这到了手的东西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既然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是自己的,那便就是自己的。
  想起她嗔怒的样子,宋时瑾笑了笑,指尖渐渐抚上雕刻的那个瑜字,眼神缱绻仿佛又触到了她的脸。掌心似还能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那是令他安心的温度。谁也不知道,他将她拥入怀中的时候,心中有多么不舍得放开。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地香味,倏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乍现,想起顾怀瑜在看到丁邙时说的那些话。
  “你要小心那个刀疤脸。”
  “你会……”
  你会什么,她并未往下说,而是言语极为生硬的转了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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